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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恶魔!简直是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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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快给我点水。”王顺义躺在草堆中,沙哑的嗓音在牢中漂浮。昏暗的牢房,摇曳的烛光似有似无,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模糊,即便王顺义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的身体被折磨得再无回天之力了,软塌塌的四肢在无知觉,他眼前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晃动,他崩溃的想要捂住眼睛,却发觉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极尽癫狂,如同疯了一般,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脑中痛苦的嘶吼着。

    余校尉为何不来救他?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嘉清王如此折磨?是断定他再没有办法回到西陵了吗?王顺义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憔悴。他痛苦不堪,脑子里面反反复复是嘉清王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他早已不记得自己已经承受了多少种刑罚,甚至已经感知不到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的眼前永远笼罩着一层模糊的黄色的光芒。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如此毫无人性残忍的嘉清王,在望国竟还会受到百姓爱戴?难不成望国的百姓一个个都如此变态的吗?这种人在西陵,为了避免见到都要绕半条街走的。不对,他一定是在百姓面前伪装起来的,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个这面兽心的恶魔,下手竟这般毫无人性。

    王顺义喊了半晌,见无人搭理,便识趣的闭嘴,缓缓合上眼睛,保存着体力,以他现在的状态要再多喊两声,可能真的就要挂了。

    王顺义就算落入如此境地,他还是保持着几分理智。倘若余校尉真不打算管他了,王顺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笑的讽刺道:“那我到时候下地狱,可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秦都尉将手放在小厮的鼻尖,又摸了摸他的脖颈,撑开他的眼睛,仔细查看了一番,拍了拍手,有些可惜的说道:“拖下去吧。” 人浑身都僵硬了,早就凉透了,估摸着是昨天夜里走的。身体素质到底还是不行,王顺义受的刑可比他多多了,人家硬是扛到现在还有力气对着侍卫发脾气呢。

    秦都尉拎着饭盒站在王顺义的牢房前,若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喘息声,望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以为他随着小厮一同去了呢?王顺义动弹不得,是牢中的侍卫将饭一口口塞入他的嘴中,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地咀嚼着。

    秦都尉缓缓坐在木椅上,擦拭着腰间佩断的短剑,剑风的寒光令他涣散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聚焦,或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安起来。饭菜的汤水止不住从嘴中往外冒,仿佛一个三岁孩童吃饭一般,竟弄得浑身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秦都尉止不住的皱眉。

    “小厮死了。”一句短短的话,让王顺义半晌没有回过神,他那双失神的双眸,到处寻找秦都尉的身影,只可惜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眼角竟不自觉地滑下两行热泪。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自己的好兄弟离开而感到悲愤,即便他们是敌国罪人,但还是不禁有些感慨他们之间的情谊之深。

    秦都尉冷笑一声,低眸望着此时悲痛欲绝的王顺义。他这可不是什么兄弟情深,他这是在为自己感到后怕,他即便伤成这样,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万一他还能够生还呢?万一同他一起的叛党还会来救他呢?万一他还能东山再起呢?可是行厮的死无一不是在刺激着他,让他对死亡的恐惧不断放大,他真的能够撑下去吗?

    王顺义不得不承认的是,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已经被最大化,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舌头,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口鼻,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为在临走前,大使臣为何再三同他强调,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不要暴露给嘉清王,和他身边那个俞将军,确实恐怖,令人胆寒不已。

    望着被缓缓关上了牢门,王顺义忽然无比后悔带绑架长欢,忽然无比后悔接下秘密卧藏在这里的任务……

    “干杯!”长欢高兴地举着酒杯,美滋滋的头和周恙碰杯,她杯中的酒,是周恙特意派人酿制的果酒,没有什么度数,不会喝醉人,专门为不会喝酒的她准备的。

    果酒香醇,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很是符合小女孩的口味,不愧是堂堂山寨头子,果然细心的很,上回他们一行人喝酒,长欢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馋兮兮的模样多少看着有些可怜,没想到这次能与他们一同共饮,别提有多高兴了。

    “周大哥,我已将你的宝马安全牵回来了,我说过一定会将你的爱马完好无损的送回来。”顾九桉指了指绑在门口的马,得意地朝着马吹了个口哨,马儿像听懂了似的,抬了抬前蹄,表示欢愉。顾九桉高兴的挑了挑眉,他可是特意将这匹马喂饱了送来,这些日子它还算乖,与他相处起来也十分配合,的的确确是一匹好马。

    周恙也很高兴,举起酒杯,朝着顾九桉敬了一杯,桌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少兄弟朝着他们敬酒,这貌似是他们这里的一种规矩似的,一定要让他们喝下才算是收下他们的心意,长欢举着小碗一饮而尽,美滋滋的咂了咂,要给自己续上了一小碗,而顾九桉和俞以笙将他们碗中的酒和长欢碗中的果酒相比,不甘示弱的一碗接着一碗的下肚,两只小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临走路都走不稳,一个往左边颠,另一个往右边颠,长欢一只手拽一个,生怕他们一股脑的栽下去。

    可是长欢小小的身板,哪能够这两个人拽呢?一个没拽住,三个人扑倒在一块,长欢有些懊恼的望着自己被弄脏的裙子,双手撑着快速爬了起来,望着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怎么拖拉拽都没用,而且姿势也相当诡异。

    顾九桉的双手紧紧搂住俞以笙的脖梗,俞以笙也紧紧的搂住顾九桉的腰肢,一只脚还要紧紧挂在顾九桉的腿上,想要将他们分开的时候,俞以笙的脚如同有洪荒之力一般,死死的勾着顾九桉,两个人这副痴傻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乐开了花。

    俞以尧更是在一旁笑的放肆,拉着想要把他们俩分开的长欢快些离开,让他们两人就那么躺在那里,让周围的人都那么看着,长欢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向沉稳的俞以宁也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的,长欢只好悲悯的望着俞以笙,但又忍不住的想笑,不敢想等他清醒了之后,他会有多崩溃呢……

    “欸,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俞以笙痛苦的捂住耳朵,打死都不肯回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副老赖的模样,说什么都是听不见。长欢凑在他的耳边,硬是要讲给他听。

    “别呀,这多精彩,你不光紧紧抱着他,你还用脚勾着人家,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俞以笙。”长欢忍不住调侃,想到前几日他还将自己同猴子相比,顿时觉得解气了不少。果然,做人不能太仁慈,若是昨天将他俩拉开,她还能收获这样的快乐吗?要说损,还就得看亲哥。

    “你快别说了。”顾九桉羞的脖梗都红了,把头埋在手臂中,这大概是没脸见人了吧?早知道就不喝这么多了,净给人家添乐子了。

    “你也是,还紧紧搂着人家的脖子。”俞以笙有些阴阳怪气,贱兮兮的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酒后吐真情?”

    “有什么证据呢?我不承认。”顾九桉气恼的看着有些厚颜无耻的俞以笙,想不到他竟会这般不要脸,真想冲上去给他来两拳。

    “你可比他放肆多了。”长欢忍不住调侃道。

    “我也不承认,有证据吗?没证据可别乱说。”俞以笙耍起了无赖,以为这样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长欢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同时,声音更加阴阳怪气:“哎呦喂,在场那么多人呢?谁没有看见呀?”

    俞以尧连连肯定,头顶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我可以作证啊,俞以笙,你连九桉小兄弟的便宜都占,还是不是人了?”

    俞以宁要附和道:“确实如此。”这属实令人没想到连俞以宁都这么说,俞以笙简直要崩溃了。

    “你在胡说什么呀?都别说了,你们这是造谣!我的清白要被你们毁掉了。”俞以笙悲愤的说道,他一脸无奈的望着笑的前仰后的长欢,气恼地抱着手,生起了闷气。

    “你还有什么清白呀?”长欢故意低下头,望着撇开脸不看他的俞以笙,调笑道

    “他们在说我俩,你傻乐个啥?”俞以笙忽然质问在一旁美滋滋吃瓜的顾九桉,顾九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个,那个,你跟他,不是真的吧?”驿馆的小二在一旁听了半天,也不知听了个啥,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长欢看着激动的小二,刚想解释什么,结果小二高兴地抱着盘子屁颠屁颠的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沉默几秒后,是可以掀翻楼顶的笑声。

    他们离开驿馆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永安城,打算在日落之前抵达,嘉清王等人早已在城门口恭候多时,像那些卖菜的大爷大妈站在城门口左看右看,眼珠子都要看出来了,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颠簸的人群,大喊一声:“我看到他们了,郡主殿下回来了,长欢殿下没事,长欢殿下没事。”还未见其人,大家都高兴的纷纷欢呼起来。

    长欢一行人在老远处就看见城门口围了好些人,浩浩荡荡的,黑压压的一片。是侍卫,是百姓,当然最为显眼的还要是她那个已经老泪纵横的父亲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与周围喜气洋洋的人格格不入,身旁还有一个弟兄绢的俞伯伯,要说这两个人能成为兄弟呢?确实默契的很。俞伯伯有些嫌弃的望着嘉清王,刚想说两句,看见不远处的马背上长欢正欢喜地向他们招手,他也顾不上兄弟的形象不形象了,连忙拎起刚刚被嘉清王擦过眼泪的手绢挥舞着,喜悦的冲他们呐喊。

    长欢一下马,便飞扑进了父亲炙热的拥抱中,父女数日不见,老父亲想的心都快碎掉了,尤其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嘉清王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老父亲将女儿高高抱起,又放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脸说道:“晒黑了,也瘦了。”在看到,女儿手臂上还未好完的伤疤,更是心疼的直掉眼泪,若是这一幕被王顺义看到,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明明前几日还在对她动以酷刑的恶魔,这会竟然在众人面前哭哭啼啼,一定会觉得他人格分裂,是个神经病的。

    易南宸沉默的在一旁站着,嘉清王根本没有搭理到他,没关系,他的性格天生就是沉默的,无伤大雅,男孩子嘛,肯定没有女孩子娇气,对,妹妹还小,父亲多疼爱些是正常的,虽然他小时候也没有怎么被疼爱过,但得这么劝说自己,洗脑成功,就不会难过了。

    “对了,爹爹,江小西呢?”长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着急的寻找着那个身影,这些日子除了父亲,她最挂念的便是那个保护她的江小西了。

    “他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便能见到。”嘉清王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他的嘴角永远上扬。

    城中的百姓也纷纷簇拥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长欢被嘉清王拉在身旁,望着女儿有些局促的模样,顿了顿说道:“欢儿一路奔波也累了,诸位晚些再询问吧,郡主已经安全归来,那就先都散了吧,大家也在这守了一个下午了,都回去休息吧。”

    顾九桉跟着俞以笙在和俞将军说话,看见人群散开,便寻找着长欢的身影。

    长欢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撇过头,和顾九桉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冲鼻子,点了点头,做了个鬼脸。

    当然,既然回到了她的主场,那么就要开始规划一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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