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他怎么了
“把他带去询问”靳鸣萧言简意赅道。
红绳在那人手上，弟子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红绳取下来，红绳取下来之后那张原本属于跟程公子一模一样的脸，竟然变成一张又老又丑的乞丐的脸。
“饶命啊，各位仙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这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的。
“小人只为求一口粥，莫名其妙带上船。有人给了我一根红绳，让我系在手上。
我当时晕过去了，醒来后便变成了这张脸。”
“他们要求你做什么？”
靳鸣萧冷声道。他不相信那些魔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老乞丐有些害怕，但是在他们的言行逼问之下还是说了：“让我将城防图传给他们。”
“你给了吗？”
哪知道乞丐哭丧着脸：“这不还没有接触到吗？就被你们发现了。
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也是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
他正说，宋芊眼尖地发现了他袖子下面的黑线。
她隔空一扯那那乞丐的半截袖子非被切开，他手腕上一截黑线暴露在众人的眼皮之下。
“他已经被魔毒浸染，”宋芊沉声道。
魔毒是什么？
祁云宗大部分弟子显然都不知道这个东西，靳鸣萧意外地看了一眼宋芊，沉声为他们解了疑惑。
“魔界的一种很常见的毒，对修士几乎没用，但是对普通人几乎是封喉的毒药。”
老乞丐一听顿时害怕的磕起头来：“求求你了仙人救救我吧，我愿为你们当牛做马。”
然而靳鸣萧看一眼那道线。
“没救了。这线已经长长达两寸。几乎是药石无医。”
……
入了夜，一道黑影潜进关押老乞丐的柴房。
青歧剑在识海中问宋芊：“你真的要救他？这可能会引起祁云宗弟子的怀疑。”
“嗯，”宋芊此时一身夜行衣，但是眸光却坚定。
“他虽动了贪婪之心，但是罪不至死。
况且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便不应该束手旁观。”
青歧剑叹了一口气，隐进了她的识海深处。
靳鸣萧虽然对那魔毒束手无策，但并不代表曾在魔界叱咤风云的魔主印也一样。
它几乎是一切魔毒的克星。
一缕黑气从乞丐体内流向了宋芊，一接触到宋芊的识海，便被吸了进去，缓缓地融入了魔主印之中。
在魔主印的净化下，这缕黑气成为了一缕清纯的魔气注入了宋芊的经脉之中，宋芊长舒一口气。
她问青歧剑：“我体内的魔丹还能撑多久？”
青歧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还有一个月吧，”它道。
本来是两个月，但是因为她吸纳的这缕魔气太过精纯，因此这破碎的魔丹承受了一部分的压力。
一个月应当足够她解决天罗城这里的事情了。
那些失踪的人回了家，而那些假冒顶替的世家公子们则被护城司一个个逮捕了。
靳鸣萧拿来研究了一下他们手上的红绳，发现那是一种能掩盖魔气的幻术，能够把脸幻化成想象中的样子。
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画皮魔的杰作。
整个城内有一段时间鸡飞狗跳，几乎是人心惶惶，都担心自家的儿郎被魔换掉。
再加上那些之前与之成婚的女子们。
这些人是除了画皮魔之外的罪魁祸首。
也就是她们心中贪欲作祟，她们求姻缘，画皮魔便将人换掉，同时利用这些女人成亲为之打掩护。
红绳实际上这却是一种选中被替换的人的标志。他们会用一些家世普通的甚至是街痞流氓来代替掉这些家族们的精英弟子，然后伺机搞到城内的魔防图。
然而等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公子处理完之后，却又有人上门
原来是护城司司长之子失踪一事。他并不在这次的回来的人里面。
盛府的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少爷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奴没法给老爷夫人交代。”
祁云宗的弟子在旁边劝慰着这位老管家
他们专门又查了一遍名册，果然这次回来的人里面并没有盛公子的痕迹。
而且问那些被关押的人，也说没有见过盛公子。
那样的话盛公子去哪了？
而且不同于其他公子的失踪，这位公子却没有被人假扮替换。
不应该呀，画皮魔选中的世家公子，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
而这位盛公子地位也是相当之高。为什么画皮魔没有找人来替代他的位置呢
宋芊暗自思忖。
然而这时却又有客上门，点名要找宋芊。
宋芊寻了别的弟子接待那老管家，自己去门口看。
只见是一位头戴斗笠的夫人。她似乎避着人，没带侍女独自从城主府的侧门求见宋芊。
宋芊让小厮放她进来，一见这姑娘宋芊顿时了然。
是姜婉月，也是程景的妻子
自从上次怀疑她丈夫被调包之后，这是她第二次上门
一见到宋芊，姜婉月便给宋芊跪了下来。
“听说最近城里闹的事，我觉得我夫君也是这种情况。”
宋芊确实想起来，那程景的手腕上也戴着一条红绳。
宋芊想了想：“你夫君身边可有长期伺候的随侍？或者你夫君的父母可是还在世？”
姜婉月哭着道：“我夫君并无父母在世，他以前未考中科举时贫穷，也没有长随。
但是，夫君与我极为恩爱，我的什么生活习惯或者小事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此番主要来请仙君来做个见证。”
宋芊同意了，正要跟着她出门，却恰好碰到回来的靳鸣萧。
靳鸣萧见她跟着一个头戴幕篱的女子正要出门，问她发生了何事，宋芊便简便地将姜婉月告诉的事情说了。
靳鸣萧眉头微皱：“我跟你一起去吧。”
宋芊愣了一下，或许剑尊也在怀疑程景，她答道：“好。”
两人便与姜婉月一起回了程府。
回到了程府之后，宋芊看着程府的氛围，不禁皱了皱眉头。
姜婉月倒像是偷跑出来的。
程府里此时三层外三层，全都是暗卫
她不明白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怎么用得上这么多的护院？
靳鸣萧也明显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跟上姜婉月的脚步
程府内，程景正因为着姜婉月的失踪而大发脾气
“你们是怎么看着夫人的？”他怒道
丫鬟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是我自己要出门去的，与他们无关，”姜婉月远远听见他对下人的叱骂之声，高声道：“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囚犯。”
男人看见她回来，眼底的墨色才微褪：“婉儿。”他上前，想要拥住他的妻子，但没想到姜婉月从他怀里躲开。
姜婉月不看男人：“今日我请两位仙长来做个见证。”
男人的眼底重新覆上墨色
这两天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听说。他看着姜婉月的眼睛：“你怀疑我？”
姜婉月向他点点头：“你的性格前后变化太大了，我不敢信你。”
男人似乎气笑了。他眼中升腾起怒火，但很快地又按捺下来。
“既然夫人想试一下，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请便吧，两位。”
说着，他叫人将宋芊两人带进了堂屋中。
宋芊暗暗观察着这人，发现这人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气度，像是久居上位者。
她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打量。
姜婉月坐在了他的对面。
男人眼底侵略意味很浓，他直视着姜婉月的双眼：“你想问便问，我定知无不言。”
姜婉月被他看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定了定神，她很快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我的生辰是哪一天？”
“九月二十七日。”
“我最喜欢的糕点？”
“桃花糕。”
男人答的很快，几乎是张口便来。似乎这些问题印刻于心很久了
“我最喜欢的花？”
“杜鹃。”
“我父母送我的及笄礼？”
“一枝玉刻海棠花簪子。”
姜婉月提问的非常细致，但是她的丈夫全都答上来了。
宋芊默默地看着他们，此时她有些惊讶。
为什么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的爱好了解的如此之细致？
她小声的跟靳鸣萧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这男人未免对他妻子太了解了一点？
靳鸣萧道：“我觉得这是正常。”
宋芊惊讶：“怎么正常了？一个人哪会对另一个人观察如此之细致？”
靳鸣萧看她一眼：“你爱穿青白两色，尤其喜欢棉麻质地类似的衣料，不喜欢锦缎，却喜欢用同色系的缎带扎头发；喜欢吃的糕点是金丝糕，不怎么喜欢艳丽的花，疲惫的时候会用手按压眉心，用剑之前习惯先按住剑鞘。”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愣住。
什么时候他对她的观察竟然如此的细致入微？
靳鸣萧有些不自在。
他母亲曾经告诉他，在意一个人自然会把她的所有的细微之处全都记在心上，放在心里。
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的喜好如此在意。
然而宋芊却只以钦佩的眼神看着他：“剑尊果然是剑尊，观察如此细致入微。想必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靳鸣萧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感觉胸口略微有些发堵。
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