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知来者之可追 悟已往之不谏
“你骂我？我可是柳家的信仰源泉，没了我…”
“那又如何？”柳庆尘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淡，“我不需要你，你对我而言只是负担。”
“我不在乎你背负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你所做一切，不过是告诉我柳家为了神州有多大贡献，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一再复制历史，却不让人改变，愚昧怯懦。”
句芒沉默一瞬，“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就算在这里经历，也无法改变什么。”
闻言，柳庆尘一声冷笑
“错了，有能力不去做，和无能为力永远是两个结果。”
他手指向眼前的漫天大火，“你说，这次的结局会是如何？”
“大火熄灭，姬、曲两家驰援击退妖魔，只能让柳家欠下一个人情。”句芒痛快地说出后面会演变而出的发展。
“或许是。”柳庆尘语气冰冷，继续开口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一直是醒着的，这场大火蔓延的时候，你完全有能力阻止一切的发生。”
“可你什么都没有做，直到你所预想的结果出现，才现身挽救一切。”
提及这，柳庆尘不禁恶寒反胃，目光紧紧盯着天空的人面，“是不是？”
如果真是如此，柳家传承，他不要了。
充满人血与算计，为了自己自以为的选择牺牲不该牺牲的，拥有这样的力量，他会恶心。
为了这一场大火，柳家到底牺牲了多少他不得而知。
可就现在的结果，他若是不在，那么北面这支小队可能只会十存一。
面对柳庆尘的责问，句芒没有生气，只是眼露悲切，遗憾摇头，“当时，我不在，没醒过来。”
“如果我在，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爱世人，在华夏永远不是一句空话。”
那就好。
柳庆尘松了一口气，冰冷的眼神松缓些许，“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让我改变走向？”
“虚假的走向没有改变的必要。”句芒语气淡然，“知来者之可追 悟已往之不谏。”
“华夏历史诞生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没有一个会为过去而懊悔。
要做的，
应该是拼尽全力改变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闻言，柳庆尘笑了笑，“可他们都不是我，过去无法改变，可这些是眼前正在发生的。”
“我所做的，就是挽救眼前的一切。”
“句芒，你想法或许没错，但一定不对。”
“再者，过去未必无法改变。”
他眼神幽深，想到了很多。
他既然能在某一时刻穿越回过去，显然是要改变部分历史走向。
至于什么时候，柳庆尘自己也不清楚。
可他确定的是，在事情到来前，要让自己一直变强。
爷爷捶地不甘的画面就在眼前，他不想自己也是如此。
句芒眼神错愣，抿了抿唇，在半空轻轻扇动着翅膀，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不断闪烁的瞳孔已足以说明句芒情绪上的波动剧烈。
半晌，他微声轻叹
“也许你是对的。”
“没见到结果前，我保留意见。”
旋即，他出声邀请道：“你想不想知道，这段过往的结局？”
“放。”
柳庆尘语气痛快。
他既然在这，这段历史他是看定了。
于是时间开始倒转，天空翱翔的鲲鱼消散，在柳泽安自爆的那一刻恢复色彩。
亦如柳庆尘所想，在柳泽安的话语下，其余几名柳家子弟纷纷醒悟，没有一丝犹豫地挡在柳胜天眼前，在他瞪大绝望的目光中一一自爆。
光是注视着，柳庆尘都能感觉到爷爷当时有多痛苦。
那是什么都做不到，仿若被全世界抛弃的折磨，足以深入骨髓，伴随终生。
火势在此刻暂缓，可危机还没结束。
柳胜天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清醒，起身往后奔走。
就当他离议堂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时，高天之上坠落流星，狠狠砸落地面。
待到硝烟散去，重伤濒死的父亲就这么倒在眼前，天空忽响龙吟，一颗偌大的狰狞黑龙头从云层探下，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下一秒，陨石凝聚，真正的流星群坠落。
嗖，嗖，嗖！
炙热滚烫的流星带着尾焰划落，空气中充满着干燥扭曲。
天灾面前，他们无处可逃。
柳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抬手将柳胜天吸到跟前，翻身压下，作为人肉盾牌替他扛下所有伤害。
此时此刻，所有的不甘转化为绝望，柳胜天看着父亲不断滴血的脸庞，痛恨自己无能为力。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啊！
现在，就只能看着他们整个庄园被盛大洗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愤怒的龙吟从远处传来，紧随其后的是迅速蔓延的无声波纹。
波纹化作力场，于半空中形成一道阵法，将柳家庄园全面覆盖。
轰！
轰！
陨石不断坠落，与阵法形成的护罩相撞，表面的涟漪不断。
“援军来了！爹，援军来了。”
他趁此机会一把推开卸力的父亲，爬起身看向天空。
亦如他所期盼那般，四道人影由远及近，恐怖的威压令天地变色，黑龙所凝聚的火海天空瞬间被其他领域占据。
“尼德霍格！你这头该死的败类，怎么还敢出现在华夏境内！！”
出声的老者满眼愤怒，一头长长的白发迎风飘扬，手持着金色长剑，对准探下云层的龙头一挥。
长剑轻鸣，天地异变，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同时出现在帷幕之上，一道长达万米的剑气横空出世，朝黑龙尼格霍德斩去。
剑气所过之处，皆化为齑粉，流星群在瞬息之间泯灭。
黑龙眼中一戾，张开巨口，能量不断朝他口中汇聚，紧接着吐出黑焱，与剑气撞在一起。
霎时间，能量收束，轰然爆开，空间似玻璃般碎裂，余威延绵万里，山河崩塌。
待到浓烟散尽，碎裂的空间裂缝出现在半空中，随着旋涡流转，强横的吸力开始吞噬周遭的一切。
焱海不受控制地朝天空飞去，树木、岩石、泥土，动物，所有的一切都被天空的黑洞吸扯，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