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火不容
“火鬼自然就是火做的”,小鬼说。
现世界死去的人大多火葬,有那心怀怨气死不瞑目的或者生前糊里糊涂死后没有主张的就被火灵鬼收来炼制成火种在冥界售卖,买的少的用作引路的灯笼,买的多多的做攻击的武器。
不知道今日是谁的大手笔,竟用了这么多火鬼来攻击冥界十大战神之一的霍将军,看来不是冤大头钱少的慌就是和霍将军是死对头。
‘化魂’再入战场,化作万点流星,虽然比那火球弱了许多,但比起没有开化的火星临时抱团的火球,‘化魂’的反击显得有章法的多。
眼见得它飞速旋转起来,像是会吸水的八爪鱼一样紧紧贴住每个火球,那火焰从火红变成橙黄,又从橙黄变作明黄,逐渐变淡,最终被绿色吞没。
我和小鬼像是在看一场焰火表演,那火红、橙黄、明黄、墨绿、青绿、黄绿交织着,在天际破开、团聚、崩裂、消散。
不知何时起,天边起了黑雾,隐隐约约的分辨出孤魂野鬼在打捞火种,从‘化魂’嘴里跌落的火星被那些鬼捞起来磕到一个扁圆口的碗里,那动作熟练,像是国人吃捞面一样。
这就结束了?
“你可知五德之说?”小鬼问。
虽说一直关注着战场变化,可自己身上的异样也一样感知分明,身上皮肉长得差不多,这会儿疼痛感稍去,刺挠感更强了,抓了抓胳膊,我开始背诵笔记:
全称‘五德始终说’是指木、火、土、金、水所代表的五种德性周而复始的循环运转,金德对白,木德对青,水德对黑,火德对红,土德对黄。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小鬼咧着嘴,又黄又黑的牙齿参差不齐,“你不过是区区生魂,怎么知道我冥界这么多的秘密?”
我哈哈笑起来,实在是胳膊腿太痒了,不是笑话这小鬼学识太浅薄。
“你敢笑我?”小鬼自尊心很强,甩出手腕上的红绳就要勒我脖子,眼见那红绳离我只有一寸远,眉间却亮出一道白光,把那红绳阻击了一下。
“没有,”我赶紧讨饶,“哪儿敢笑话你,我在这儿就是个傻叉,连火鬼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会笑你!”乌鸦笑话老鸹吗?“就是浑身痒,自己挠自己,一挠就笑了。”
“谅你也不敢,”小鬼收回绳索,“看在老李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
“你认识我爸?”顾不上看霍将军的热闹,好奇他俩啥时候碰到的。
“算是认识,”小鬼摸了摸裙边,“用小孩儿吹的泡泡来夹藏私货,全冥界也就你们这独一份。”
看来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是个孩子,都抵挡不住肥皂泡的诱惑啊!
“火鬼究竟怎么厉害了,不过如此!”我看着战场。
“哼,”那小鬼鼻子里发个音,“燎原之火,怎会如此容易熄灭,纵然这鬼将是个水德将军,天生克制火,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赢。”
这话还没落地,那边战情突然生变,火鬼近身之后,霍将军没法拉弓射箭,加上失去水源,饶是‘化魂’帮忙,四分五裂的火鬼全方位无差别的攻击令他们应接不暇。
刚被收拢在鬼卒碗钵里的火籽突然就集体炸裂开来!嘭,嘭,嘭,嘭,像是二踢脚点燃了一样,一个挨一个。
没有那海碗还想盛住火药,这回的爆炸连同那过来捞偏门的孤魂野鬼一起,转眼就烟消云散了大片。
溅起的火花又顽强的重聚在一起。
还真是打不死、扑不灭。
绿色的‘化魂’在红火的夹击下变得发紫,弥漫开来,玄衣像旋风一样从中间膨胀。
我以为这一场还要再斗个百十回合才能见分晓。
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气焰万丈的火鬼就变成了火柴头大小的火星,灭了。
“这么厉害,是什么法术?”我大叫着问了一句,转头去寻,那红衣小鬼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霍将军收了漫天的威压,转瞬到我身边,“先送人回去,回头再打!”
‘化魂’乖乖浮着我,将军他单手结印,点中我眉心,不等我反对,一个激灵,靠在冰冷的白瓷砖上,我就回魂到了浴室。
不是,这仗打了一半,正看得精彩,将军那致命的一招是什么,我还没得及问,怎么就被遣返了。
浴室冰凉的瓷砖,发麻的大腿,唱着空城计的肚子,凌乱的鸡窝一样的头发,我靠着墙撑起了虚弱的身体,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能囫囵完整的回来也算走运了,一想到那被炸飞的孤魂野鬼临了前此起彼伏的嚎叫,头皮都麻了。
抖掉一身的不安,裹紧了浴袍,回到现世界来,还好,没有战争也没有硝烟,平静的如此祥和。
不知道外卖小哥把我的午饭送过来没有,回到客厅,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时钟显示着:17:40
他爷爷的,这么晚了,又错过了一顿午饭。
手机里只有一条未读短信:外卖挂在门口,记得拿!
这个世界,惦记我的也就只有外卖小哥了。
也不知道黎黎睡醒了没,懒得打电话给她,我先吃饱饭再说。
饭刚放到锅上热好,电话就响了。
哎,是我最不愿接的电话之一,来自催债的房东老太——许姐。
“许姐,您百忙之中打电话什么事儿?”还没到交房租的日子吧!
“小李,社区打电话说你隔离在家,我今天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想上去看看房子,行不行?”
大周末您老人家跑这边来买菜还是怎么着的,这么闲!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栋水泥钢混结构,跑也跑不掉,搬也搬不动,“许姐,不方便,我这隔离着呢,小区给我装了电磁报警器。”
“那有什么关系,我就进去看一眼,社区问起来,你就说丢垃圾,还能不让你开门?”
“不是的,”我耐心劝她,“垃圾是定时上门收的,我要是随便扔垃圾,会被隔壁邻居投诉的。”
“又不是真的让你丢垃圾,”许姐怪我是个榆木脑袋,“社区哪里管得那么仔细。”
我就不该接这个电话,许姐太固执了,她想要干成一件事,怎么都能干成,就这栋六层小楼要装电梯,四五六都举手赞成,一二三不投钱,大家刷卡用电梯,眼看着都要成了,许姐跳脚给搅黄了,一会儿说电梯挡光,一会儿说影响房子卖价,反正她不同意,这事就成不了。
要不是这个小区离公司近,房租便宜,我早换房了。
论理我是说不过她的,许姐的大杀招领教过许多回了,只能认怂。
“那行吧,您要进来的话,给社区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看自己的房子给社区报什么?”许姐得理不饶人,“你不用管,我就看一眼。”
得亏我自己换了门锁,要不然许姐早登堂入室了,按她的说法,自己的房子,谁敢不让进!
我得罪不起许姐,也不敢得罪社区,在群里和对接疫情防控的小姐姐说了一下房东的要求,就安心吃饭去了。
饿了的时候,白水煮萝卜都是甜的,更何况是大份的葱烧牛柳,剁椒炒鸡蛋套餐,早饭没顾得上吃,这一顿可不能再省。
吃饭之前先拍了美美的照片,过了明天隔离结束,姐姐我就可以出门溜大街了,自由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阳光、白云、小草从没注意过,这一圈到屋里,感觉空气都是鲜的!
人就是贱!
愉快的把餐盒扔到垃圾桶,抠着脚丫,小脚趾的指甲一坨黑黑的丑死了,一个礼拜不剪就膨胀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泡完澡用指甲剪撬一下就能掉,这会儿硬的和石头一样,费半天劲才磨掉一层。
正在和顽强的指甲做斗争,就听到了门道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不用多说,许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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