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赌气
顾珩忙了翌日,回到府中不见她的身影,翠珠也不见了,等到卯时末,依旧没有她的行踪。
“夫人去哪里了?”他走出来,对着树上的暗卫道。
“回公子,夫人今日去了铺子,我们的人在药铺跟丢了。现在还没有消息。”暗卫落下来,回禀。
“武安侯府回消息了吗?”
“回了,夫人不在,城外也寻了。”那人低头解释。
“为何不早些回禀?”顾珩语气阴冷。
“今日夫人在铺子里说罚了,想休息,酉时初去敲门,才发现夫人留了一行字,夫人不让跟着,说是心情不好,我们的人现在还没寻到夫人的踪迹。”
“废物!”顾珩踏步走出月门。
剑眉直蹙,昨日他就发觉她生气了,本想冷冷她,让她想清楚,该如何行事,今日倒好,直接就消失了。
京都她没有熟人,会去哪里?
翠珠也跟着走了。
“来人,去查查翠珠家人,探探有没有夫人的消息。”
“是。”
酉时过后,暗卫回到府中,“公子,夫人确实去过婢女的家宅,不过,坐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所以呢?”顾珩阴沉着脸。
“属下,还没收到新的消息。”
“备马!”
顾珩骑马在街上,留意她可能去的地方,直到子时后,开始宵禁,巡城司的人已经出动。
今日夫人消失,惊动巡城司得不偿失,便只能在附近换了夜行衣,带着十八暗卫,在京都散播消息。
时间缓缓的流逝,天边泛白的时候,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去宫里查。”顾珩睁开疲惫的眸子,望着天边道。
“是。”
顾珩走在街上,四周安静的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她的下落。
她若是落在皇后手里,凶多吉少。
回到王府,靠在椅背上,想着可能与她有瓜葛的人,那些府邸他都亲自去探查过,没有她的消息,武安侯府也没有关人,皇宫虽然是最后的可能。
但是皇后现在忙于夺取政权,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打草惊蛇。
她会去哪里的?
姜芷惜回到王府时,曲幽居空荡荡。
平时的暗卫一个个的都不在值守的位置。
她饿了,便去后厨吃了羹汤,躺在药房内想着往后的事。
元青从外头回来,见着翠珠的那一刻,眼眶都红了。
“世子妃回来了?”元青声音哽咽。
“嗯,夫人累了,在药房休息。”翠珠端着盘子,看着元青疯似得往书房跑。
接着世子便急步走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她面前,“夫人可好?昨夜去了哪里?”
“昨夜小姐带我去寻大公子了,在一处阁楼里吃了一夜的酒,现在正在里边休息,世子爷,怎么了?”翠珠还没说完,世子越过她直接进了屋子。
顾珩踏进药房,掀开帘子,目光落在太妃椅上,女子脸色苍白,喝着很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积攒的怒气在昨夜化作忧愁,这一刻又消失不见了。
“我想休息,劳烦世子出去。”姜芷惜听见了脚步声,翻过身子,背对着男子道,她要坚持道心。
“为何不通知府里人?”顾珩走近,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夹杂着一些懊悔。
“不想。”姜芷惜闭着眼,昨夜兄长确实想通知,被她拦下了。
她撒谎了,说府里已经知晓。
兄长见她心中有事,也不做声,默默的陪着她。
“你一句不想,京都三千暗卫跑断腿,你知不知道我昨夜翻了多少屋子?”顾珩双手环在胸前,深深吸气,克制着胸口的怒意。
“多谢。”姜芷惜没有多言,她再狡辩就是给他脸。
顾珩等着她回应,等久了,只听见女子睡过去的声音。
顾珩回到书房,心里生出烦闷,昨日他只是给女子看账本,怎么就生出这么大的气。
“元青,把翠珠唤来。”
“是。”
翠珠被元青带到书房,她有些诚惶诚恐,听元青说,这里是王府的重地,外人进来世界就旮了。
“昨夜夫人说了些什么?”顾珩抬眸,看着惶恐的女子问。
翠珠跪下,趴在地上,“姑爷,昨日小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喝了许多酒。“”
小姐昨天吃了酒,骂了姑爷,骂了王爷,王妃,还有侯府。
这可不兴说呀。
顾珩轻轻嗤鼻,“夫人怎么生气了?”
翠珠惶恐,“昨日奴婢也问了,小姐说没生气。”
屋子里陷入安静。
“不过,小姐昨天的心情确实不好,哭了很久,后来大公子乏了,休息去了,小姐还趴在窗户前,哭了很久。”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说道。
“吃了一夜的酒?”顾珩起身,缓缓走到窗子边,姜九行居然给她喝酒?
这兄妹俩,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你下去,准备一些她喜欢的吃食衣物什么的都可以,还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安排元青去准备,对了,以后不准她吃酒。”顾珩命令后,走到药房,坐在女子安睡的屋子里,定定的瞧着她。
翠珠每次进了,都见着姑爷维持了同一个姿势,目光始终落在小姐的脸上,脸上神情阴鹜,心里连连后怕。
姑爷这是深情呢?还是生气呢?
若是生气,小姐您就自求多福吧。
姜芷惜睡了半日,忽的觉着浑身燥热,翻个身,抱着被褥继续睡,脑海里想起顾珩的神情,嘴里嘟囔,“臭男人”
顾珩正在烦闷的气头上,忽的听到这么一句话,怒意全消,走到太妃椅边,蹲下来,轻轻划过她的脸,“夫人,为何?”
女子睫毛轻颤,呓语道,“你不好。”
顾珩轻轻的拉过被褥,盖在她肩头,坐在一旁,欣赏着她少有的安静时候。
“元青。”顾珩对着窗外轻声道。
“在,公子。”元青走到窗子边。
“醉香楼摆宴三日,请武安侯府的入上宾,再给各家送上帖子就说太师收徒。”顾珩末了又添了一句,“去看看那傻子,是不是已经过了第九层,也一并接过来用膳。”
消她的怒意,只有她的家人,京都能在醉香楼大摆宴席的,寥寥无几。
这么大的脸面,她还不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