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直播
电话那边的侯贝一直没有开口。
吉景明心里忽然一突,察觉到异常,该不会侯贝真的没有赡养他的父母吧。
他认识侯贝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尤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不觉得侯贝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
如果她真的如网友所说,没有赡养自己的父母,那他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就算没有也无所谓,你的父母将那么多的债务压在你一个女孩子身上,我早就觉得他们有问题。”
吉景明怕她有什么想不开,赶紧先安慰几句。
正在剧组的侯贝微微一怔,意识到吉景明误会了。
她其实只是陷入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才没有立刻回应。
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就算认为自己没有赡养父母,经纪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她,还是站在她这边。
季余说得对,这世上确实不是所有经纪人都是一样的。
“吉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于我父母的赡养费,我每个月都有给。”
吉景明闻言松了一口气,“有给那就太好了。”
“但是……”侯贝又补充了一句,“我只给他们每个月两千块的赡养费。”
吉景明刚松一口气,听到后面的话愣了一下。
侯贝现在的收益不算低,尤其她还接了很多商务代言,按照现在的趋势,以后她的商业价值会越来越高。
如果是她没火之前,以她的能力给两千块钱都有点多了。
现在两千块钱却不符合她的收益。
“为什么只给两千块?”
吉景明听出她的语气很冷淡,怀疑侯贝跟她爸妈的关系可能不太好。
侯贝犹豫了片刻,她现在和公司绑定同一条船上。
有些事情也确实不能再瞒着经纪人。
“我跟我爸妈的关系不算好,我爸是个赌徒,我们家欠的债,都是我爸赌博欠下的。”
吉景明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般家里欠债,不是做生意失败,就是赌博或炒股。
“难怪你会选择进娱乐圈,娱乐圈确实是来钱比较快的手段。”
侯贝却否认了:“我进娱乐圈不全是为了赚钱。”
吉景明一愣,突然想起侯贝参加选秀出道后被雪藏,她却没有接着寻找出路,意识到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侯贝接下来的话也解释了他心里的疑惑。
“我进娱乐圈更大的原因还是为了躲避。”
“我爸不仅赌博,他还是个酒鬼,每次赌博输了,他都会喝很多酒,喝醉之后脾气特别暴躁,回到家里就打我妈。”
说到这里,侯贝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
“你能想象,一个女人被打了三十年,期间有多次伤重到入院,她却始终不愿意离开那个男人吗?”
她说得轻描淡写,吉景明却能感受到这个过程的心惊程度。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她说是为了我,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谋生手段,她怕养不起我,所以宁愿被他打,也不愿意带着我离开他。”
侯贝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声里依旧充满嘲讽。
“我心里一直很愧疚,是我拖累了她,不然她就不会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她留下来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她放不下那个男人!”
吉景明一时失语,这是什么样的恋爱脑,被打得无数次进医院,还能如此不离不弃。
也难怪侯贝完全不想管他们。
他相信很多人要是站在侯贝的立场,他们可能连赡养费都不想给。
侯贝并没有过多诉说自己过去的事情,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
“他欠的赌债我已经还完了,我估计他这次又去赌了。”
“好,我知道了,有没有相关转账信息,有的话全都发给我。”
“有。”侯贝知道那个男人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她一直保留着相关证据。
尤其是在娱乐圈经历了一遭,她对人性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季余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有无良媒体找上侯贝的父母。
这一波大流量,很难有媒体会忍住不去咬一块。
侯贝本身热度就已经比较高,现在又有正在播出的热剧,话题直接拉满。
现在舆论也分成了主要的两派。
一派是支持侯贝的粉丝,以及一些路人粉。
他们觉得自己粉的偶像绝不是这种人。
另一派真是谴责侯贝道德败坏,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愿意赡养。
还有一部分中立者,在双方拿出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们会保持观望的态度。
这件事让季余回想起他给侯贝当助理时,有段时间确实看到她总是满腹心事,偶尔还会看着手机发呆。
估计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就已经找上她。
也难为她居然能忍到现在。
季余先给侯贝打电话,安慰她一下,然后才找吉景明询问进展。
“我们的打算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让他们先把底牌都打出来,然后再出面澄清。”
吉景明没有向季余隐瞒。
“这件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澄清后,但凡有三观的大众都会站在侯贝这边。”
季余觉得,顾文泽应该不会只准备了这一手。
他找来的这些人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搞定的,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只是单纯让侯贝的父母诬陷她不孝。
等最后拿出证据澄清,难道会让网友更同情侯贝。
他不觉得顾文泽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
“还是小心一点,我感觉幕后黑手还有后手。”
“没事,我们的人也一直在盯着网上的舆论走向,随时准备着。”
吉景明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有将季余的提醒太放在心上。
然而反转却随着侯贝的父母的采访随之而来。
中午十二点,正是人们下班和休息的时间。
很多网友就在吃饭的时候,几乎同一时间涌入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的屏幕是一个大厅的角落,摆放着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而在另一边的长沙发上,坐着的人正是侯贝的父母。
两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穿着已经洗得花白的衣服和裤子。
脸上布满了沧桑,双手也全是老茧,看上去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