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熔炎崖——千万年自然形成的地底鸿沟,高度逼人。
地火诞生初始,不分昼夜绵延,经久不熄。
朱柿流焰呈半凝固状,匍匐经淌玄色畸石,众石上空,悬浮一座倒置小山般的石台,它并未承载过多的重量,上面只余一兽,谓梼杌。
他本属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本体更是令群神心怯目颤,创世法则为拥护天下生灵,将他摒除至另一个修真世界,依托此地仙灵真桎圈禁永生永世。
然创世法则忽略此兽心智畅开,七情六欲皆储一体,竟与这方天地的神明结下不解之缘,遂天道震怒,山崩地陷。
下界满目疮痍,清气不敌浊气,神明与堕神胶漆相投,衍生仙魔两大种族。初代圣魔天赋异禀,身负天神血脉,后滋长圣魔族而魔神之力便同属这一时期的产物。
崖底没有时间更无岁月,红发男子不论是睁眼闭眼,日恒月升不过在他弹指顷。
他比墨谦羽更能感知到体内的魔能转变,看来在熔炎崖外,他又多了一名老熟人兼宿敌相助啊。
魔宫宏伟庄严,大面积的玄色引发视觉疲劳,偶尔一抹殊色点亮瞳孔平淡,不失惊艳欢喜。
花流汀这段时日一直在摸索熔炎崖的方位和路况,魅无边明面上拥奉墨谦羽,背地里野心勃勃妄图释放梼杌魔魂。
这个秘密除了历代魔尊和其亲信,并无人知晓,至于泄密的口子是怎么松开的,得感谢魔尊不在位时趁机独揽大权的魔将。
世所知,魔这种生物,温柔方式不可取,就是要靠暴力蛮力去征服,这样他们才会对你心服口服,反之,太过心软嘴善,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宫里的魔们嘴巴都很严,根本套不出一丝消息,哪怕他散发个人魅力,也无魔蠢笨上当。
魅族族长想让魔尊和梼杌在恶斗中两败俱伤,自己则独享渔翁之利,坐享其成。
花流汀是他最信任的傀魔,派他完成此项任务,是为不二魔选。
与他奴院同住的欲魔少年,是位心思纯真,长相甜美的低等欲魔,每每膳房残留下来的食物,都是送入他们口中,哪怕残羹冷炙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魅魔欲魔同理上不分你我,他能在花流汀的身上汲取那份亲切,其他的魅魔少年只会欺负他,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
上头那位近几日都在魔宫,除了花流汀和欲画,其他的魅魔们纷纷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打通周边的关系,能利用到的人选都没有浪费,有跟掌事魔嬷处得好,有跟大总管聊得来,还有的和贴身魔侍关系佳,拜托他们帮帮忙引荐自己,只为在尊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博尊上青睐。
他们两人没少看见这些痴心妄想的魅魔们是如何心灰意冷的,甚至有绝望的魅魔想要出宫出不去,最后在房中自戕,落得个身毁魔亡的惨剧。
今日的伙食稍稍改善了,每个魔人都能分到一只外酥里嫩的大鸡腿,黄澄澄的表皮在高温里炸了一遭,焦香酥脆。欲画长相稚态,个子也很娇小,这么大个鸡腿,等他吃完肚子早就填饱了。
他脸色有点为难,不想浪费粮食又嘴馋,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后,别的魔人都在埋头干饭,求助的对象只有坐在对面的花流汀。
别看少年身上没几两肉,实则胃口大得很,个子也很高,盘里的鸡腿三下五除二被他啃了个精光。
察觉到欲画的视线有点火热,花流汀将手里的竹筷搁平,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欲画顿时呆住了。
少年粉嫩的唇被食物挤溢的油水浸染透彻,汁水清甜的果肉被一层薄薄的透明色口脂凸显,指腹轻轻按压便能满足娇软的触感。
欲画何曾见过花流汀这么性感的一面,没有掺杂任何情愫的目光如绽放在盛幕下的烟花,倏然炸开了隐晦的旖旎。
眼睑做出下垂反应,遮住了眼底积蓄的欲望,浑然不知对面的人早就察他入心。
一顿饭以两人的寡言而告终,对方都在互相猜磨心思,花流汀只想赶紧完成派发的任务,好结束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自从来到魔宫,花满意便同他再无任何交集,在月浑府的种种经历,犹如他做的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梦醒了,他也该清醒了。
百草阁中,赵独善前来履行他的承诺,苏苜并未立即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让他先坐下来,喝杯茶。
少年在他的注视下,只好端起茶盏啜茗,待他啜茗了三次,这才道出自己的事成条件,“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你务必要答应,而且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说好说,只要前辈提出来了,晚辈自然会信守承诺。”
苏苜不再跟他废话,直取重点,“我要三清宗吴宗主亲自来百草阁见我一面,不知阁下能否答应?”
难怪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赵独善被他的口不择言吓到了,前辈真是太敢说了吧。
要三清宗的奇珍异宝都比见师尊一面容易,苏前辈真是太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他。
堂堂一宗之主可不是什么人说想见就能见的。
“前辈,这个要求能不能换过一个啊,请恕晚辈实在做不到。”
赵独善真是要给他跪下了,早知当初就应该先让他说清楚条件,看看在不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也好过现下打脸来的强。
苏苜摇了摇头,不赞同少年委婉而不失颜面的回拒,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既已承诺,那就必须守信。
最终,在男人雷打不动的坚持下,赵独善含泪允诺。
送走了少年后,苏苜离开此地来到一处院落,石板小径延贯至屟廊阶下,房门正合时宜地被人从里间拉开。
温广柏昨夜被操弄了一晚,腰肢部位根本使不上力气,几步路被他走出了无尽大道,他需得用两只手扶住,才能让自己的上半身挺立起来。
现下,导致他走路艰难的始作俑者,不就站在木阶下“冷眼旁观”。
苏苜正要向前搀扶,却被温广柏一道掌风挥退,“离本尊远点。”
厚脸皮显然没意识到错误,巴巴地凑近了些,他两手环住爱人绵软的腰,将他扯入自己的怀里。
“宝贝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怪我不节制。”
怀里的人听见这声诚心诚意地道歉,怒气值霎时就直降谷底。
苏苜往下一瞥,男人袍摆边缘若隐若现一丝纯白,他顿感好奇,俯身去掀发现温广柏连靴子都未穿,只着一双纯白筒袜站在梓木板上。
温广柏窘相外露,他正要开口解释不是自己故意为之,苏苜立即将他抱回房间,脱掉脚上原有的袜子,服侍他穿袜穿鞋。
“苏苜,谢谢你。”轻柔地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从小到大,他从未被哪个男人这般呵护过,更别提为他换袜穿鞋这种自降身份的事。他发自肺腑的表达心中谢意,眼前人着实为他付出了太多,他有些懊悔自己为何没能早点识破苏苜的心意,也不至于耽误两人这么多年。
男人眼眸定格在温广柏清丽的脸庞上,饱含深情地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讲究那么多,我为你穿鞋乃天经地义,你要做的事,便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我这份好,享受我这份好。”
这句话彻底让温广柏情绪失控,他说:“苏苜,我们再来一次吧。”
主动权被他重新掌握,这次他甘愿任君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