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初露端倪
吴红这一边和当年害自己的仇人打得火热。
要说李云壮是她的仇人，也不全对，他虽害过她，可他也救过她，这一来一往也算是扯平了。
可关键是李云壮那次从张彪手里把她救下，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恰巧赶上了。
救她不是故意的，害她却存着有意，这样算下来，似乎又扯不平。
如果人的心有十分，那李云壮对吴红只有三分的心。
他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可吴红对他的意义又不一样。
一是吴红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曾经爱过，现在还爱着的女人；二是吴红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就又不一样。
吴红本是为工作的事才跟他走得有些近，却也还是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这个距离是她刻意拉开的，并不是她知道她和李云壮走得越近，离危险就越近。
但这时的李云邦也在省城，他来省城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因为他新交的女朋友在省城。
而且他的工作就在省城。
他没有像小时候答应母亲董艳那样去学建筑，她已经不在了，他就算学了建筑，也不能给她建房子了。
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上了公安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刑警。
当警察也不是为了想当英雄，而是他有一个心结。
他和吴红分手，并不是他愿意的，可这世上的许多事都有着它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
如果要真是他们的感情淡了，两个人不再相爱了，他也就死了这份心，可事情又不是这样的。
他和她之间，还藏着一个行凶的凶手。
他们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个人却真实存在过。
这个人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也毁了一对恋人的爱情。
他就像个幽灵一样存在着，有时还会出现在云邦的梦中。
梦里的这个人看不清脸，有着虚空的表情和飘忽的身影。
李云邦是有些执拗在骨子里的，在他的想法里：这件事有人做了，就一定有一个具体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让这个人具象化，可他想破头也没有头绪。
他被分配到省城的公安局刑侦科，他的心里反倒踏实了。
吴红在省城的医科大上学，他能分到这来，他心里是高兴的，这可能就是天意。
他们能在一个城市，就算不见面，他也觉得挺好的，不为别的，能远远地看到她过得很好，他就知足。
他和魏晓慧同居快一年了，小慧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云邦晚上和小慧睡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生育机器。
他一方面希望小慧快点怀孕，好堵了奶奶的嘴；一方面又希望她不要怀孕，他就可以把婚礼往后拖一拖。
他跟个渣男一样，每天早上起来跟小慧说话都透着冷漠。
魏小慧骂他：提上裤子就变脸！
这一个女人就让他有些难于应付，他的学妹吴夏不久后也分到了他的大队。
上次吴红在小礼堂见到他和吴夏，就是他们在执行任务。
他看得见吴红眼中的难过，可他又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办案的间隙，他就会回到丽丰，偷偷去查当年吴红的案子。
可惜的是，当年吴红一家并没有报警，事情又过去了这么多年。
有用的线索几乎消失殆尽。
酒店当年的员工，他几乎找遍了，他们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父亲李军在听说一些风言风语后，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
云邦回丽丰，除了查当年的事，就是回去看奶奶，奶奶的腿脚已经不灵光了，需要拄个拐棍，才敢下床走路。
听见云邦说话，她本来在床上躺着，也挣扎着马上坐起来，把她一双小脚塞进鞋里，拄着拐棍就奔出来。
“大孙子，小慧怀孕没？”
除了这件事，她不再关心任何事。
和继母的争吵早在两年前就已偃旗息鼓，云邦觉得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性子会变，变得完全不像从前那个人，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军和云邦父子两个很少交心，偶尔说上几句，也全然不像一对父子，话语里除了客气，就是生疏。
继母对云邦还是一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过云邦从不在意。
他对这个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一向没什么好感。
继母的脸不知道在美容院经过怎样的加工，看上去有一种奇怪的僵硬。
李军和他的谈话，是在晚饭后进行的。
“听说你还在查当年吴红的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人家被害人都不追究了，你还瞎起什么劲？”
“做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总回头盯着过去看，有什么用呢？”
“就算你找到了当年的凶手，证据呢？证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会跟你扯这闲篇的。”
“当初你报志愿时，我就不同意你干警察这行，你偏不听，感情就是为了查当年的事？”
“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呢？你的成绩那么好，那么多一流的好大学你不选……”
“爸，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当年我妈走的时候，如果不是吴红，我还能活到今天吗她对我有恩，我不能娶她，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我也不为别的，就为一个真相，我不能在她受到伤害以后，连伤害她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这件事在别人那是过去了，但在我和她的心里，永远也过不去！”
他摔上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夜没有一丝光亮。
他抬头看着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的天空，感觉黑压压的云层一点点向他压下来。
这么多天的调查不能说是一无所获。
刘英无意间说起的几句话，让他有了一些头绪。
她说：“要说起当年的事，我们私下也猜测过到底是谁干了缺德事。不管老板怎么想捂住这事，他能捂住所有人的嘴吗？外面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自己人还不知道？”
“当时大家都喝了酒，席散了，就都收拾收拾要么回家要么睡了。到底是谁进过小红的房间估计真没人看到。”
“可没看到是没看到，但是做了那样的坏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吧！这事出的第二天，酒店就有一个人不见了。”
“怎么会这么巧，吴红前脚出这事儿，人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这边就有一个人跑了？”
“一定是心虚呗！这个人是谁啊，我也不是太熟，一共来了没几天，听说是老板家一个什么亲戚。叫啥我不知道，好像是姓李。”
“哎云邦，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也别当真啊！”
再往下，刘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