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违背
房间里的宋十三感觉自己在白虎的安抚下好受了很多，睁开眼却看见自己好像坐在一个椅子上环抱着自己。潜意识告诉他，这是白虎搞的鬼。
实验室里的宋十三把自己团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他只知道，只有白虎来到他身边，他才能不那么难受。
而房间里的宋十三则感受到了一种愤怒，他想知道白虎又搞了什么鬼，于是他强撑着自己从白虎的怀里挣脱出来，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要分清眼前两种不同的环境。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又搞了什么鬼。”宋十三感觉自己现在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区别，他的眼中，自己一会儿在椅子里蜷缩着，一会儿又在房间里跟白虎对峙。他必须克制自己对白虎下意识的依赖。
白虎说：“我可没有做什么，十三你误会我了。”白虎好像笑得很开心，就好像看到一只毫无攻击力的生物对自己亮出牙齿，举起爪子。
小生物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很凶很令人恐惧，却不知道在被恐吓者眼里，自己跟撒娇耍泼没什么区别，只让人觉得可爱，想要继续逗弄，想看看小生物还能做出什么可爱举动。
宋十三半坐着，倚靠着床头，试图适应这种状态。而实验室里的宋十三就没那么好受了。他缩在椅子里，一边等着白虎，一边发着呆。椅子上有白虎的味道，房间里的亮度也支持他勉强看清部分东西，虽然他还是不敢下去，但总归是没有刚刚那么害怕。
他甚至有点想要睡觉了。实验室里的宋十三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一股电流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他控制不住地往地下一摔，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什么都看不见，电流停止了但是他的四肢都是麻的，他想回到椅子上，但手在半空中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黑暗的环境里，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宋十三只能蜷缩在地上。
房间里的宋十三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他的四肢麻木，宋十三明显感觉，这种程度的电击的目的好像并不是想让他很难受，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因为他刚刚明显有困意。
“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现在在这座建筑里有两个我一样。”宋十三强迫自己习惯这种感觉，并且把自己的感受归类。宋十三知道白虎就是想看他混乱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好还要对白虎哭一哭，撒撒娇，这样最合这个变态的心意。
但他偏不。
白虎鼓了鼓掌，说：“十三，你真的很聪明。你从来都没有变过，这样很好。只是不知道，你这种聪明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白虎转身走了。
【白虎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俩打什么哑谜呢】
【奇奇怪怪的，算了，还是认真欣赏十三宝贝的脸吧】
宋十三大概猜到了，白虎应该是用了点手段，让自己感受到了两种意识。但是两种意识并不是完全互通的，自己可以感受到另一边，但另一边感受不到自己。
宋十三感觉另一个自己现在好像很痛苦，实验室太黑了，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自己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听力也变得格外灵敏。实验室里的宋十三觉得自己好困，但是只要自己闭眼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就会被电击。他现在很想见白虎。
房间里的宋十三感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饥饿和无助，和对见到白虎疯狂的渴望。他只能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以混淆，不可以混淆，不能让白虎达到目的。但同时，宋十三不理解，白虎到底想做什么。他突然又有点迷茫了。
“123，你说，把我逼急了，我敢不敢死呢？”
宋十三晕晕乎乎地睡着了，但是又好像还是清醒的，因为自己好像完全进入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体，用第一视角体验着另一个自己的恐惧和焦虑。自己好像很饿，很害怕。实验室好像开了空调，很冷很冷。
宋十三尝试操控另一个自己站起来运动一下，但是完全没有用。他听见自己喃喃自语：“再等等，再等等，白虎马上就会回来的。”
宋十三发现这个自己好像是空白的，好像除了白虎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自己好像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白虎要惩罚他所以才会把自己扔在这。
过了一会儿，自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白虎走了进来，实验室突然亮了起来，白虎把宋十三捞了起来，白虎的怀抱很暖，宋十三控制不住地往白虎怀里钻，手脚也不自觉地贴紧白虎。白虎把宋十三抱起来，说：“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还有脸问？
但他只听见自己说：“我看不见，没摸到椅子，你怎么才来啊。”白虎蹭了蹭宋十三的脸，说：“饿了吗，想吃东西吗？”
白虎的实验室里其实什么都有，但是太黑了，宋十三现在才看见，角落的一片区域，有床和空桌子。白虎进来之后，实验室明显暖和了起来。
白虎给宋十三喂了食物之后，把宋十三放在了床上，说：“在我在的时候，十三可以睡觉。但是如果我不在了，十三就不可以睡觉了，知道吗？”
宋十三感觉自己点了点头，说：“好。”自己太困了，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另一边，还是半夜，房间里的宋十三就醒了过来，那种撕裂感总算是好了一点。但自己的时间明显不多。他得想个办法。
宋十三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半夜没睡的时候，机器人来过，是不是这次，机器人也会来呢？宋十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了洗手间，还特意把灯都亮起来。他就站在镜子面前等，果不其然，敲门声响起。
“十三，早点睡觉吧。”是机器人的声音。宋十三用力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自己的鼻子，看了看镜子的自己，觉得足够可怜和自然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机器人说：“十三怎么了？”
【我就说，果然还是机器人细心，一下就看出来十三不舒服了】
【就是就是，那个白虎完全没发现十三不舒服一样，很不合格！】
宋十三低着头，抓起机器人的手，说：“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天我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就好像，这个地方有两个我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我想多了吧。”
机器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眉，说：“两个你？”
宋十三仰起头，看向机器人，说：“嗯，不过没关系，可能就是没睡好，我去睡觉了，晚安。”说完还踮起了脚，亲了一下机器人的侧脸。
机器人看着宋十三躺进被子里，细心地给宋十三掖了下被子，轻轻地关上了门。出来之后，去了白虎的实验室。
白虎看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本来打算把睡得正香的宋十三叫醒，却发现机器人已经打开了门。
“机器人，我什么时候允许你随便进我的实验室了吗？”白虎是笑着的，但是能明显看出它的不高兴。
“是你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机器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