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项链
“怎么？”乔然北垂眸盯他，尽管手心里直冒汗，脸上依旧未改神色。
尼朗多被他这么一盯，感觉怪不自在的，都说这位少爷性情古怪，果真如此。
“您的一千万已经用完了，这次还要预支弗哈利尼币吗？”
乔听他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却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于是乎，乔然北把蛋放进了“万物皆可装”的储物珠里面。
“谢谢乔少的惠顾！”
乔然北似乎在维持这个“乔少爷”的人设，头都没回地走出了会场。
“操，吓死我了。系统，这次多少点，我可是快要把身家性命都陪进去了的。”
“抱歉，这是临时任务，不做强制性要求，没有点数。”
“你耍我？哪有这样玩的……”乔然北嘀嘀咕咕了一阵，心里恼得很。
“任务颁布时没有规定时限，没有说明奖励点数，做与不做取决于你自己。”
“那你这系统颁布这任务干什么，纯粹戏弄我？”
“一切为了宿主考虑。”
“你也同我说过的，我不止要经历这一个世界，我过了这个世界，见不到江曙南，又带不走这花了一千万的蛋。”
“任务成功是可以带走的，它将是你这一路上的陪同者。”
乔然北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一个人拿着三只恐龙模型笑道：“这只蓝色的就叫本尼，你就把它当做这一路上的陪同者……”
那人似乎还张口说了些什么，但乔然北意识涣散，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这只黑色的叫泽……”
他摇了摇头，呼吸变得急促，喃喃细语着：“本尼……北南……”
乔然北在镇上吃完午饭后便回学院了，原本写得满满的计划表却只打了几个小勾。
这价值不菲的龙蛋他可得好好护着，心里对这只蓝冰龙莫名有种期待，这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些喜欢。
他坐在马车上打着盹儿，一路颠簸，却也睡得安稳。
“小伙子，下车了。”
“谢谢。”
乔然北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后赶紧把门锁上，将储物珠里的东西进行清点。他专门买了一个用干草编制成的小窝，若是那个妇人不说这是灵兽窝，他还以为这是给母鸡下蛋的。
他看着草窝边上的边边角角，总觉得不够满意，便用魔法修得齐整了些，然后在上面还铺了些棉花。
乔然北这一去没花多少钱，就连新衣服都没给自己买。他端详着仙人球，颇为欢喜地把它放在了窗台上。
“乔然北，在吗？”
“嗯，再等我一下。”乔然北把剩下的东西都安放好，把龙蛋放到床底下了。
“大白天的锁什么门，”泽希尔看了一眼仙人球，又道，“没迷路吧。”
“当然没有……泽希尔，我给你买了东西。”乔然北在坪丰镇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泽希尔带份礼物。
“什么东西？”泽希尔微微一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喏，好看吧。”乔然北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条很好看的项链，它挂着一个金制的吊坠——是只小龙。
泽希尔的眸色暗了许多，声音也低沉了些：“乔然北，你什么意思？”
“啊？没，没什么意……”乔然北话还没说完，泽希尔就已经再次出了房门。
他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这算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接下来的两天，几乎除了必要的交流外，两人都不会说其他闲话。泽希尔依旧早出晚归，乔然北也忙着练习魔法，谁也没有提起二十九日的那件事。
直至今日上完魔法课，乔然北问了安丹尼：“送项链给朋友，是有什么忌讳吗？”
“没有啊，我上回送项链给皮特，他挺开心的。”
“我前天去坪丰镇时，给一个朋友带了条项链，但他似乎有点生气。”
“呃，不会是你挑的项链太丑了吧？”安丹尼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项链现在还在我身上呢，我给你看。”乔然北说着就朝兜里拿出链子递给了安丹尼。
“啧，这条项链可以啊，这质地，这光泽！”
“对嘛，它还花了我一千五。”
“嗯……可能是你的朋友不太喜欢。但忌讳的话，我还从不知道送项链有什么不妥。不过，如果是给灵兽那就不同了。”安丹尼就随口提了一句，乔然北就眨巴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大部分灵兽会认为这是束缚他们的物什，限制了它们的自由。”
“我知道了。”乔然北点了点头。
“乔，你送项链给灵兽了？”
“嗯。”
安丹尼凑到他耳边问道：“你的契约灵兽？”
“嗯。”
安丹尼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连着咽了几下口水，“什么级别的？”
“寻灵一级而已，不过是只狐狸，一点都不讨喜。”
“那也很不错了，我现在都没一只契约灵兽呢。”
“那你加油，我先回去看看我家的狐狸。”
“行。”
乔然北到了门口却不知要不要敲门，鼓起勇气推开后，才记起泽希尔晚上才回来。
“其实我觉得这项链挺好看的，他不要我还不舍得给他呢。一千五的项链，我这辈子都没买过这么贵的，我自个儿戴。”乔然北把储物珠的链子取下绕在手上，把新链子戴了上去。
还没等他仔细看这条链子，门就被打开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泽希尔似乎微微一惊，说道：“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
乔然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上回的事情，原本准备好的话都一股脑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这链子不是给我的吗？怎么自己戴上了？”
乔然北万万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便回复着：“某人不喜欢，我便自己戴着了。”话里自然是有些怒气的。
“我上回心情不好，是我的不是。”
乔然北愣了愣，这后半句话不应该是自己说吗？
“那能帮我戴上吗？”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后把项链取下，戴到了泽希尔白皙的脖颈上。
“你身上有股青柠味儿。”
“是吗？”
乔然北没接这个话茬，而是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往竞技场跑，想冲榜？”
“嗯。”
“怎么突然想冲榜了？”
“这哪有什么原因，想冲就冲呗，一时兴起。”
“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甚至，和乔不太一样。”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然是不同的。”乔然北面不改色，转身就去了窗台看仙人球去了。
“此言有理。”泽希尔轻笑一声，就不再说话。
乔然北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睡午觉，他用余光瞥见泽希尔拿了一本书——《魔法指南》。
“你看这个干什么，灵兽不是无法使用魔法吗？”
“有点兴趣就看看。”泽希尔莞尔一笑。
乔然北睡了不到一刻钟就被梦惊醒，梦里所见所闻却毫无印象。原本计划着继续睡，却并无睡意，辗转反侧，又盯了许久的天花板，就连羊也数上了，一只，两只，三只……
得了，还是起床吧。
乔然北简单地铺了一下被褥，他看到了在书桌旁睡着了的泽希尔，刚走上前，他就醒了。
“几点了？”
“好早着，一点半都不到。怎么这么快就睡了？”乔然北的意思也挑明了，这样子估计也没看多久的书。
“可能是骨子里的抗拒。”
一瞬间，泽希尔同乔然北的眼神对上，乔然北盯着他的眼眸，不禁瞳孔一缩。
“你右眼里有一圈很淡光晕。”乔然北指着自己的眼睛比划着。
“嗯，生下来就有。不影响容貌吧？”
“不影响。”
“那就也没事。若哪天你不记得我了，还能凭这个想起我。”
一模一样的话由同一份声音说出，一模一样的标志在同一张脸上出现。乔然北真的怀疑他就是江曙南了，还是货真价实的那种。
“你冲榜的一时兴起，是要兴起到什么程度呢？”
“前五吧，领略一下前排的风景。”
“竞技场要我帮忙吗？”
“嗯？”
“我可不是在你这骗吃骗喝的，若要我帮忙，我就同你一块上场。话说回来，你的《魔法指南》看到哪儿了？”
“三百七十五页。”
“你得加把劲呐，我都看到五百二十一页了。”泽希尔挑眉说道。
“知道……你这么厉害，那就祝我一臂之力，竞技场见。”乔然北笑道。
接下来的几日，泽希尔依旧是半天都见不着人影。但夜晚时分，他会和乔然北待一块儿练习，提高契合度。
泽希尔总是调侃着：“我们俩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了吧。”
乔然北毫不客气地说道：“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就是你击错地方的借口了。”
“真是毫不留情面。”
“无妨，现在所有的不适只因你还未习惯。”
“习惯的过程需要时间的积累。”泽希尔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