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你觉得呢

    其实，荣升给未来的老丈人简建松的秘书取绰号叫“胸有大志”，除了形象契合之外，还有一段不可不说的过往。

    简莹带荣升去简建松的公司串门之后，时间又过了一些日子，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荣升和简莹处对象，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虽然，公家单位不像私企民企，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但荣升和简莹谈恋爱导致的结果是——他的工作量大了，也变多了。

    原本，简莹的工作能力就一般般，单位里又流传她是因为靠关系才混进来的，对她戴有色眼镜的同事并不少。现在，又加上和荣升处对象，简莹的日子在单位其实更不好过，已经有被边缘化的苗头。

    所谓边缘化，就是发配到可有可无的非核心部门去打杂，混吃等死，或者混不下去自动辞职走人。

    荣升和简莹约会，忍不住和她透露她即将被边缘化的事。

    简莹听进了心里，进而动起了心思，说如果她给单位带来效益，是不是可以不用去边缘部门了？荣升开门见山说，如果她能给单位带来大单的广告费用，总编一定把她当菩萨一样供奉起来，每天给她磕头也不为过。毕竟，谁和钱过不去呢？

    又过了两天，总编找荣升谈话，说简莹介绍了一个想在他们的新闻app投放开屏广告的客户，让荣升去面谈。

    荣升有点意外：“那为什么不是小简去？”

    总编神秘一笑：“人家小简把这个业务让你做，你就做，你去做和小简去做，结果其实都一样，只是过程不一样而已。”

    看来，总编也清楚荣升和简莹的关系。因为，总编又说了：“方荣升，你去谈的广告，其实就是她爸爸的。”

    就这样，荣升带着别扭的心情，去新洋贸易公司谈这单东南亚进口速溶咖啡的广告投放业务。

    荣升一路都在想，如果他见到的是简建松，该如何展开谈判呢？荣升其实害怕的是——如果简建松对他印象不佳怎么办？

    和荣升的猜测大相径庭，简建松只在他的办公室里和荣升见了一面，和和气气地彼此聊了两句，简建松借故在郊区的仓库有事需要他去就走了。简建松让荣升和他的秘书蓝月进一步详谈合作。

    简建松临走之前郑重交代荣升：“方记者呀，我全权委托小蓝和你谈合作，我忙，我先走了！”

    当然，简建松没有在荣升面前提起简莹，甚至，装作不认识荣升是谁。荣升和简莹结婚以后，荣升从简莹口中得知，简建松当天就是装的不认识他。

    蓝月，或者简建松口里的小蓝，就是后来的“胸有大志”。

    蓝月的年龄，荣升猜测有个二十七八岁，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同龄人。那时候，正是整形业攻城略地的时间，蓝月这般爱美的但底子不是很好的人，都成了整形医院或者整形门诊的常客。荣升和简莹来的那一次，他见到蓝月的第一印象，立即猜测得出，蓝月身上很多地方已经动过刀子。

    但是，抵挡不住蓝月动了刀子之后，变得楚楚动人，让人目不转睛。

    今天，蓝月见荣升，不像上次那样带着厌恶的神情，反而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与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荣升是在蓝月的所在的所谓的行政部单独聊业务的。

    蓝月给荣升泡茶，还问他喜欢喝什么茶，他们公司做茶叶出口业务，什么茶都有。荣升随意说可以给他泡一杯绿茶。蓝月在茶叶柜里找绿茶，忽然回头和荣升说：“方记者，你应该知道，绿茶是骂人的话。”

    说罢，顾自笑嘻嘻说现在社会变化得太快，用绿茶来骂人。方荣升不知道蓝月想表达什么，和她的思维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盯着蓝月高挑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心绪早就飘到了爪哇岛。

    直到蓝月给他泡好了茶，问他在想什么，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着实有点猥琐。

    这次业务洽谈，蓝月只不过把简建松交代的话复述一遍，最后约定明天过来签合同。

    荣升为业务洽谈如此顺利感到高兴，出了新洋贸易公司的门，立即给简莹发消息。简莹问，我爸没有为难你吗？荣升告诉简莹，和他洽谈的是你爸的秘书蓝月，就是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个。

    简莹发来一个晕死的表情，再也不说话。

    那天下班之后，荣升和简莹在外面吃饭，这才和简莹问起蓝月的情况。虽然他已经知道蓝月是简建松的姘头，但简建松是个老鳏夫，有女人不是很正常？这是权利，也是人之常情。

    简莹说：“方荣升，我听出来了，你竟然为她说好话？”

    荣升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能道歉。简莹见荣升态度诚恳，这才和他说起关于蓝月和他父亲之间的事。

    蓝月其实没受过什么教育，原来是个陪酒妹。

    简建松每次招待客户的时候，都去蓝月所在的ktv。一来二去，两人对上了眼。然后，简建松鬼迷心窍一般，让她来给自己当秘书。

    让简莹非常不爽的是——蓝月的所有整形费用，都是简建松付的账。或者说，是简建松按照自己的审美，让蓝月去接受整形手术，把她打造成一个美女。

    荣升问：“蓝月在整形前，到底有多丑啊。”

    简莹说其实蓝月挺漂亮的，但没到整形后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步。她讨厌蓝月，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和一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人在一起。而且，为这个女人花很多钱，他们之间，根本就是利益关系，而不是真爱。

    荣升说，在中老年男人面前，如果要谈真爱，要不就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要不就是，纯纯的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简莹撇撇嘴，问荣升：“方荣升，那你和我，到底是不是真爱？”

    荣升一愣，牵起简莹的手：“你觉得呢？”

    第二天下午，荣升又去新洋贸易公司和蓝月签合同。

    荣升看到，蓝月今天身穿黑色商务连衣裙，十足的办公室女郎的打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签合同的时候，荣升和蓝月之间，隔着办公桌，他一眼就瞥到对方衣领内的沟壑。

    呵，春光无限好。

    他惊愕发现，蓝月低头签字的时候，左边的半球上有一颗醒目的痣。

    荣升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蓝月的所有举动，都有设计的痕迹。

    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谁会在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并频频故意地春光乍泄？何况，他和蓝月，只是第三次见面而已，没有熟悉到随意的地步。

    关键是，蓝月是简建松的女人！

    荣升瑟瑟发抖：难道，这是简建松设下的圈套，是为了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