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记忆涌现
入夜，陈林兮早早地躺在床上，满怀着沉重的心事，逼迫着自己拿起床头的一本书。
他盯了很久，却仍是没有翻过一页。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分心的厉害，就连书的前两句写的啥都不知道。
他合上书，烦恼的哼唧两声，便枕上自己的胳膊，注视着天花板。
他回想着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唯一不同的便是脑海中的一幕没有落雪。而今天，当他焦虑的等待着程星意救出灵絮时，天上已经渐渐飘起小雪。
程星意抱着灵絮，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并说了一句：“伤势有些重，但不劳六少费心，我会为她找诊治医生。”
说完后，便与陈林兮擦肩而过。
陈林兮听着这话有些刺耳，程星意明显有在埋怨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总觉得我失掉了一块记忆，并且是很重要的记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仔细想想，仿佛夜晚遇到丁宛丘跳舞不是第一次，与丁宛丘在凉亭喝茶也不是第一次，就连现在的程星意去牢狱救灵絮，也仿佛不是第一次。
“我到底忘了什么？”
陈林兮起身，只是穿着衬衣便打开门，冷风一瞬间贯彻进来，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便站在门边欣赏那还未停止的飘雪。
不到两分钟，寒冬的温度便把他冻了个底朝天，他这才舍得关上门。
经此一冻，仿佛是吃上了定心丸一般，才安心的继续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夜要失眠了，也非常痛恨失眠的痛苦，可没想到，仅是几分钟，他便昏昏沉沉。
陈林兮做起了梦，所有的画面像电影般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放映着。
他的眉头也随着梦境一会蜷缩，一会舒展。
直到灵絮站在他的床边，大手一挥。
“灵絮，别走。”陈林兮伸手，想要抓住她，灵絮却变为一缕烟，消失殆尽。
陈林兮眼角划出几滴泪，随即醒来，已过夜半时分。
这梦，又美好又痛苦，美好多于痛苦，痛苦只存在于离别。
醒来的陈林兮回味了半晌，便像是笃定了什么，心中的疑问自然因为这场梦有了答案。
他却异常痛苦，坐在床边，将额头抵在手上，泪水顺着高高的鼻梁滑落。
“灵絮，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想的。”
他有些没落，魂不守舍的披上外衣，就连早饭也不吃了。
雪已经停了下来，屋前却是白皑皑一片，陈林兮踩在雪上，留下了几只大脚印。
他自小便喜欢听脚踩在雪上的那沙沙作响的声音，也喜欢那绵软的将雪压实的感觉。
现在，他已不像孩童般玩心大发，只是站在一个地方，直直的看着天空。
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是想童年牵着他的手一起踩雪的母亲，还是那个严厉的父亲，又或者是那个虽然被说成烂泥扶不上墙却还是无忧无虑的自己。
灵絮身上的伤口止不住的流血，丫鬟忙忙碌碌了半夜，为她一盆又一盆的换上那还没被血水污染的干净的水。
医生告诉程星意：“手法极其残忍，甚至没想留活口，堪比古代凌迟。”
程星意虽然回了自己房中，却一夜未曾合眼，他总是做各种各样的噩梦，要么灵絮死了，要么灵絮丢了。
所以一觉睡下来，不知道被自己的梦惊醒几次，额头上也挂着满头大汗。
最后索性不睡了，走到灵絮的门口前，坐在小桥台阶上，淋着雪，直到天亮。
灵絮的屋中，窗帘紧紧拉着，火炉也烧的通红，即便晴了天的太阳也无法照进一丝光亮。
丫鬟们是想给灵絮营造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安心环境，半点噪音也没有，只是静静地守在一边。
“好痛。”灵絮未曾睁眼，只是下意识的低吟出这句话。
惹的丫鬟过来围观，都怕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个大胆的丫鬟低声说道：“医生给小姐的伤口处都尽数消了毒，防止感染，当然会更痛些。”
灵絮听此声音，微微皱眉，便顶开那千斤重的眼皮，睁开眼睛。
“怎么不开灯？”
丫鬟看灵絮醒了，有些欣喜，带着雀跃的声音问道：“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只不过是关上了窗帘，所以阻断了光。小姐，您如果不继续休息的话，我便将窗帘拉开了。”
拉开窗帘，灵絮觉得世界一片光明，仿佛身上的伤也不如在黑暗中一般疼痛了。
那样的氛围，灵絮是睡得舒服，可总是不如白天让人有安全感。
白天，能看清众人的面孔与表情，便会放心很多。
“小姐，程少爷在门外坐着，要不要让他进来？”
灵絮点点头。
“程星意，肖念怎么样了，江天呢？是陈景兮让你将我带出来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倒是问的程星意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是，是大帅让我带你出来的，你放心好了，大家都很好。”
肖念虽然仍然在丁宛丘的身边，可受了伤，丁宛丘也给她放了几天假，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
陈景兮则是以个人名义，向肖念送了药。他这一举动，仿佛是在告诫丁宛丘，不要再对肖念乱来。
那天，陈景兮拒绝了灵絮与江天离开云野别墅的请求，灵絮只是有些嗤之以鼻，却总还能继续在这苟着。
可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像是在灵絮的心口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感到了人类的残暴，也对此种人有着隐隐的恶心。
她怕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在这待下去，不想与丁宛丘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我堂堂天界公主，没了神力，竟叫凡人欺负成这样。】
灵絮并不委屈，只是生气。
她开口：“程星意，我想出去，想立马走。”
“等你将伤养好，我就会去求大帅，让他放你们走，你和江天一块走。”程星意最能知道灵絮心中想的什么。
灵絮微微一笑，眼中倒是莫名被泪水填满。
“灵絮，我问你，你说你是神女，为什么现在屡屡受挫，你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