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何良策
书房之内,灯火摇曳,竹简堆积如山,每一篇都浸染着关云长那刚毅不屈的英魂气息。关兴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竹简,仿佛能感知到父亲昔日的体温,那积压已久的悲痛与愤怒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动,激荡心海。他紧握拳头,目光如炬,心中暗自发誓:“父亲,我必将为您报仇雪恨,让东吴付出血的代价!”
然而,关兴深知,复仇之道并非仅凭一腔热血即可铺就,一时的冲动只会引致无穷困厄。他强行抑制内心的冲动,目光在竹简间游移,犹如猎鹰搜寻猎物。突然,一行字迹苍劲有力的文字跃入视线——“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这是父亲亲手所书,字字犹如金石,重重敲击在他心扉。关兴豁然开朗,父亲的气节重于泰山,这份深仇,需要以智取胜,而非鲁莽行事。
此刻,关兴正等待一人,一位能助他拨开迷雾、理清思绪的智者。
此人,正是军师诸葛亮。
他深知,蜀汉上下此刻已被复仇的烈焰烧灼理智,唯有孔明先生能在狂澜之中保持冷静,洞悉战局,运筹帷幄。
“咚咚咚”,书房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笑声:“安国,安国,你小子架子不小,还需老夫亲自登门,你竟不肯来我府上一叙?啊哈?”诸葛亮的身影在门框边渐渐显现,他笑容满面,步履从容,仿佛早已洞察关兴的内心世界。
关兴闻声,眼眶微湿,起身拱手行礼:“末将拜见军师。末将实有苦衷,若此刻前往军师府邸,主公及诸位同僚必以为我有求于军师,意图劝阻兴兵讨伐。”言语间,对父亲的怀念与对未来的忧虑交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他强忍住,未让它滑落。
诸葛亮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理解和赞赏:“我主动前来你府上,便可用探望家属的名义,免得他人胡乱揣测。不错,不错。为了配合你,我还特意带来了银屏的师父,哈哈。你看,为了你家的事情,我得多操多少心啊。哈哈哈。”
“感谢军师体谅。”关兴深深一鞠躬,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然而,当关兴发现诸葛亮依然站立交谈,心中顿感失礼,急忙招呼仆人:“来人,上茶!”
诸葛亮轻轻挥手,爽朗道:“不必,不必。安国不必过于拘泥礼节。”他泰然自若地环顾书房,随后在书案旁的座椅上落座,示意关兴无需紧张。
“说吧,咱们开门见山,你有何打算,尽管直言。”诸葛亮的眼神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准备,倾听关兴的所有心声。
关兴略显犹豫,他心中藏着一个大胆的推测,一个关于天地轮回、命运交织的秘密。
他凝视着诸葛亮,小心翼翼地开口:“军师,您智谋超群,当年赤壁之战,您能召唤天地之力引来狂风,虽有东南风的自然之说,但您能精准预判并把握时机,想必对天地之数有着深厚的了解。”他猜想,若诸葛亮真如他所想,掌握某种神秘术法,或许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哈哈哈,安国,你怎么也开始对这些术法感兴趣了?”诸葛亮故作惊讶。
“军师,您懂或不懂,告知我便是。”关兴有些焦急。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罢了。”诸葛亮坦然道:“当时与你父分别之时,我心中已有不祥预感,掐指一算,你父恐有灾祸。然关将军英勇无敌,荆州已稳操胜券,若我将此事直言相告,以他的气节,会信我吗?故只能提醒你们多加小心。”
关兴如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诸葛亮果然深藏不露,通晓天机。
“军师,末将有一事请教。”关兴恭敬而诚挚地开口。
“有何疑问,尽管道来。其实,末将对于‘运之书’亦有几分粗浅认知。敢问军师,您是否曾以此推算我蜀汉国运走势?”关兴目光炯炯,直视诸葛亮。
“安国,此事万万不可妄议!”诸葛亮闻言,脸色微变,连忙摆手,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天命难测,非我等凡人所能轻易揣摩。”
“军师,请听我说一组数字,看看是否与您的推算暗合——二六三。”关兴语出惊人,直接揭示了蜀汉王朝的寿命期限。
“你……安国,唉,你这孩子……”诸葛亮一时语塞,满脸愕然。显然,他不愿触及这个已成定数的命运话题。
“军师,我意挥师东进,荡平江东,为我父报仇雪恨;您则矢志辅佐主公,光复汉室。如今,我们必须有所行动,竭力为大汉赢得更长久的喘息之机。”关兴话语坚定,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决心。
“说吧,你有何良策?”诸葛亮沉思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关兴。
关兴遂将自己的战略规划详细阐述。听完之后,诸葛亮微微点头,认同关兴的分析判断确有独到之处。然而,这也意味着诸葛亮肩负的责任更为沉重,他必须确保蜀汉后方的稳固,以支持关兴的战略构想。
“安国,老夫这就告辞。今日之谈,你我心照不宣,只愿彼此信任,各自珍重。”诸葛亮语气凝重,语重心长。
“谢军师挂念。”关兴庄重地拱手施礼。
次日晨曦微现,关府宅院内陡然喧闹起来。
“关兴小崽子,给我滚出来!你三叔张翼德要替你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忤逆之子!听到没有,关兴!”
屋内的关兴闻声,自语道:“这嗓门如此暴躁,除了三叔张翼德,还能有谁?”于是,他整了整衣衫,从容步出房门。
“三叔,您一大早就找我,不知有何要事?”关兴恭敬地拱手行礼,语气平和。
张飞手持长鞭,正被一群家丁紧紧拉住,怒目圆瞪,吼道:“逆子!老子今天代表你爹来收拾你!快过来领你该受的‘赏’!”
此时,老夫人闻声匆匆赶来,厉声道:“安国,还不赶快给你三叔跪下!”
关兴愣住,不明所以,但母命难违,便依言屈膝跪下。
老夫人转向张飞,不解问道:“翼德,兴儿这是犯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动怒?”虽不明详情,但从情势判断,必是关兴有过错在先,故而让其先行下跪致歉。
张飞愤愤道:“嫂嫂,你知道吗?这小子昨天在朝堂上公然劝阻大家不要发兵征讨孙权,说什么不发兵!我二哥白死了不成?这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笑话咱们!”
老夫人一听,顿时脸色铁青,转向关兴质问:“兴儿,你三叔所言可是真的?”
关兴低头,坦然承认:“母亲,三叔所言无误,孩儿确有此言。”
老夫人听罢,心中五味杂陈,关兴竟说出这般荒唐之言,任谁听了都会动怒。
张飞奋力挣脱家丁束缚,手中长鞭瞬间如疾风骤雨般抽向关兴的脊背。
“啪!啪!啪!”鞭声震耳,回荡在庭院之中。
张飞边打边仰望苍穹,悲愤道:“二哥,三弟今日替你教训这不孝之子,你泉下有知,切勿怪罪!”
关兴咬紧牙关,忍受剧痛。奇怪的是,这看似沉重的鞭击落在身上,却如同蚊虫叮咬,未至骨肉。
“好小子,还挺能忍!还不快求饶,去你父亲墓前磕头认罪!”张飞本欲收手,见关兴强忍不语,心中怒火复燃。他并非不疼爱侄儿,只是希望他能如他们一样,将忠孝义刻骨铭心。
“叔叔,别再打了,我不服!”关兴忍痛站起身,眼神坚定。
张飞一愣:“好小子,你有什么不服?”
关兴挺胸答道:“叔叔们不能仅凭老一辈的身份,就断定我们年轻一辈的想法做法皆是错的。我欲为父报仇,但有我自己的方式。”
张飞冷哼一声:“哦?你们这些文官小子,今天倒硬气起来了?你以为我们去征讨孙权就会失败?不如你?有种你就提枪上阵,亲手挑死孙权那个狗贼!”
关兴正色道:“叔叔,你们沉浸在过去辉煌中,该听听我们晚辈的见解了!”
张飞勃然变色:“你说谁老了?谁老了?你先能在我手下过百招再说大话!”
关兴一咬牙,毅然道:“那……侄儿就斗胆与您一战!”关兴决定要直面挑战这三国力量巅峰的战将了。
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继而大笑:“好!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别说我欺负你,若你败了,我就绑着你去你爹墓前,继续抽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张飞虽觉关兴有些自不量力,但内心亦对年轻一代将领的崛起充满期待,这场比试,既是教训,也是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