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无伤大雅
目的地是隔壁云县的林涌泉,山上生竹,环视皆阴森。
听闻林涌泉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许多年前……”
孔严华忽然捂住宋浅浅眼睛。
宋浅浅:……
“夫,君!”她没好气地一把拉下孔严华的大手:“搞什么?”
孔严华抵到她耳边:“不许那样看别的男人,不然……”
“不然?”宋浅浅挑起下巴挑衅。
“就把你丢下去!”孔严华眯着眼睛,压迫感十足。宋浅浅直接从心。
忽然她耳朵很尖地听到,牛车上有个小孩声音:“娘,那个人是坏人!”
“不是,云儿乖,不要乱说话。”
“可是娘,他说要把那个姐姐丢下车。”
“……没有,他们说着玩呢。”
宋浅浅咬牙切齿:“都怪你!”
孔严华故作无辜:“嗯。”
宋浅浅丢开这一边,忙把耳朵丢进说书人怀里,却听说书人早讲完了林涌泉的传说,正在讲当世半仙压灵先生的故事。
她刚要仔细听,忽然警觉,一把把孔严华捂向自己眼睛的大手挡住。那双手却是一个滚动卸力,宋浅浅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中门大开,又被捂上了眼睛。
男人还在她耳边笑:“都说了,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
宋浅浅气笑了:“好好好,我不看别人只看你!”两只杏眼瞪得圆溜溜,直盯住孔严华鼻尖。
她试图同时把耳朵丢过去,却老是走神,一不留神就漏听一段,一不留神就漏听一段,于是她听到的内容是这样的:
“压灵先生掐指一算,那林泉山上有一笔坏了帐的银子,这不是天祝……大河村么,村民们欢天喜地,把压灵先生……压倒在地,厉喝道‘好你个坏痞!还你’……压灵先生走来……”
宋浅浅彻底没脾气了,摆摆手,依在牛车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风景出神。
孔严华并不愧疚,和浅浅并着肩,看灰黄的影子穿过草木空隙,看太阳的影子普照大地。
牛车忽然减速停下,说话声也静了。宋浅浅缓缓回神,恍然,原来是山匪劫道。
山匪劫道!
宋浅浅头嘎嘣一转,看向孔严华。男人轻轻捏一把她的手,让她安心。
宋浅浅就安心下来。
车夫显然是个惯熟的,熟练地把两个袋子塞进领头的山匪手里,嘻嘻一笑:“大王辛苦,大王辛苦!”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山匪颠了颠两个袋子的重量,满意一笑:“行啊你老小子,上道。去吧。”
牛车上众人俱暗中叹了口气,不过还没等心上的大石滚落下去,就听到一声:“等一下!”
一个山匪和领头人说悄悄话,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那种:“老大,你看这车人里有几个姿色不错……啊!”
小山匪痛得蜷缩在地上。
山匪头子一惊,扒开小山匪挡在脸前的手一看,吓得颤了一颤:那是一粒普普通通的石子,打进眼眶把好好一颗眼珠子爆了浆。
山匪头子愣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举刀对准牛车,试图找出飞射石子的高手,至于找出来做什么,他没想过。
牛车乘客自然是都骇得说不出话,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花光了他们人生的全部惊险份额。也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山匪头子分辨了许久都看不出来那粒石子从哪里飞出来的,色厉内荏地吼了两声:“只会偷袭的小蟊贼,敢不敢出来一较高下啊!”
说完连小山匪也顾不上了,撒丫子就跑。
“诶呦,糟了喂,糟了祸事。”牛车车主喃喃片刻,忽然醒悟冲四方遥遥一拜,跳上牛车一甩鞭子:“走!走!以后不能从这边走!”
宋浅浅又惊又喜,正要转头看向孔严华,却被按住。男人的气息钻进耳朵灌进她的心窍:“我只打飞了另一颗射向心脏的木刺。”
一片寒冰。
接下来的旅程不复前半段的愉快,说书人也不讲故事了,蜷在自己的角落里打哆嗦,也不知是害怕的还是兴奋的。
宋浅浅倒是听见那个小孩儿的声音:“娘,我的石头呢?你把我的石头扔哪儿了?”
“娘好像给弄丢了,云儿乖,一会儿娘再给你找。”
“娘……”
宋浅浅克制住回头的冲动,只是轻轻拉一下男人的手。她顺着男人送上来的侧脸,吻到他耳边:
“你的石头是哪来的?”
孔严华故技重施:“上车的时候备好的。”他顿一下:“咱们是来得最早的,手里有石头和木刺的,只有那个小孩儿,和他娘。”
宋浅浅虽然不敢相信,毕竟说不定真像小孩儿他娘说的,石头是被人捡去了。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又不是拍公路悬疑片,她只要享受这次玩耍就好了。宋浅浅打定主意不过多理会。
最后一段旅途没有半分波澜,一行人顺顺利利的进了云水县,热闹的市井一下子把那股紧张的悬疑感冲淡至无了。
除了那小孩似乎无意间撞了宋浅浅一下。
宋浅浅也重新活泼起来:“夫君夫君,你吃糖葫芦吗?”
孔严华刚要点头,就听自家夫人转头一哼:“不给!”不禁摇头,整日棱角冰凉的脸也柔和了。
宋浅浅拉着孔严华继续走,又看见一个卖玉坠的小贩。远远地她就开始打量比划,似乎在给孔严华选择样式,等走近了又是一句“想什么呢那么贵!”
转头就走。孔严华只得跟上。
片刻后,宋浅浅善心大发,指着一排糖人道:“想吃哪个,随便挑!”
卖糖人的老头直嘶气——人老了,吃不了甜的,粘牙。
“多谢夫人!”孔严华“感恩戴德”地选了两个符合浅浅审美的。
“算你上道!”宋浅浅娇哼一声,掏荷包,掏了个空:“得,又被偷了。”不过她狡黠一笑:“还好我早有准备,被偷的那个撞了一份大礼!”
她又从另一边掏出一个小荷包来。
另一边,李青然单膝跪地抱拳:“堂主,属下逾越,还请堂主责罚!”
“无妨,无伤大雅。”小孩身高的堂主手里正倒腾着一只精巧的荷包。
看着像是女子用的。
一打开,大量辛辣的粉末冲了出来。两人俱是咳咳咳。
“无妨咳!无伤大雅,无伤,咳,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