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8章 下毒周全
离开了租住的小院后,张义七拐八绕就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在简单的易容过后,就向着周全的住处走去。
半个时辰后,张义已经来到了周全居住的那条小巷。
见左右无人,这才趴在门缝上向里观瞧,只见北边有三间正房,左右各一座厢房,都是由青砖垒砌而成。在东侧的厢房南边,还用土坯搭了一间小房子。
这时,院子里面正有一个中年夫人,将择好的青菜放在一个篮子里,随后就手提着篮子走进了那座土坯房。依照张义的分析,那里应该就是厨房了。
就在他想要看的再仔细一些的时候,从巷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张义连忙收回目光,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小巷。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兴庆府的南城门。
在利用之前那张假公检混出城门后,张义就来到了距离城门只有三四里的树林里。
草乌头生长于阔叶林下、林缘草甸、沟谷草甸。是一味很普通的中药,之所以有乌头之名,是因为其外形与乌鸦头相似。同时,草乌头的根茎含有一种叫乌头碱的成份,而乌头碱对人的毒性极为强烈,常人只需服用3到4毫克就会出现心慌、心悸、心律不齐,甚至心跳骤停。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义就在树林里采集到了二十几个鸡蛋大小的草乌头。
在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张义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把这些草乌头统统包裹在里面。等包裹严实,就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上面猛砸,直等到里面的草乌头被砸烂这才罢手。
随即,将一只手指长短的瓷瓶放在地上,这才拿起那包被砸烂的乌头,在手中搓揉挤压,直到有汁水从里面渗出,才把那些含有剧毒的汁水滴在瓷瓶里。
张义足足忙碌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收集了一瓷瓶的汁水。
稍后,将瓷瓶揣进怀里,才胡乱的擦了擦手,向着刚才出来的城门走去。
夜
四更刚过,周全居住的院落外面,出现了一条黑影。
在左右观察过后,黑影连退数步,看着面前这个不足一丈高的围墙,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几个箭步就窜到了围墙下,一只脚蹬在砖缝上,同时整个身体借机向上跃起,在身体腾空的一刹那,他伸出双手稳稳的抓住围墙上沿。随即双手用力,整个就攀爬上了围墙。
攀上围墙的张义,不敢轻易跳进院子,而是俯下身,借助昏暗的月光,仔细观察院内的动静。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在反复确认没有惊动周全一家之后,张义才找了一块空地轻声跳下。
张义可没打算直接闯进卧室杀死周全,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多年的密探,警觉性肯定超出常人,想必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门外,厨房的房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手指粗的木条别在门框上。
张义小心拧动木条,随着“咔吧”一声轻响,厨房门也敞开了一条缝。
为了防止开门时,门轴发出声音,张义不得不向上抬着房门,试探着轻轻推开。
又过了片刻的功夫,当张义将房门重新关闭以后,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吹一口气,等有火焰燃起,他迅速在厨房里面扫视了一眼,以最快速度记下房子的结构和所有东西摆放的位置。随即就吹灭火焰,重新将火折子揣进怀里。
接下来,他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向前走了三步,抬起腿就爬上了宽大的灶台。又向上伸出双手,摸到了上面的房梁。双腿用力向上跃起,同时双手紧紧扒住房梁,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张义就爬到了粗大的房梁上。
清晨,随着三声鸡鸣,正堂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周全夫妇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间,先在井边打了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周全就去叫贪睡的儿子起床,而周夫人则来到了厨房门外。
伸手打算拧动门栓的时候,就见门栓是打开的,在心中回想了片刻,就推门走进厨房,开始为一家老小准备早饭。
一盏茶后,她就把淘洗干净的粟米,倒进滚开的锅里,又用铲子在里面搅合了两下这才停手。而后,又从架子上取下一只药锅,倒进了一包草药和一些水,就随手放在一支泥炉上面。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厨房探出头去:“夫君,中午那顿药是给你熬出来带上啊,还是我到时候熬好了给你送过去?”
周全正在房间里教训赖床的孩子,就随口答道:“我这好的差不多了,中午那顿就不用了,也省的麻烦。”
闻言,周夫人嘴里念叨了一句,就走出了厨房,去伺候孩子洗漱。
藏身在房梁上的张义,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暗自感慨,真真是天意啊,能少杀一些人总是好的。
等脚步声走远,他这才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根棉绳,将绑着小石子的一头缓慢的向下放,直到小石子不偏不倚的空悬在药锅上面,他又从怀里掏出瓷瓶,用嘴拔开堵在瓷瓶上的木塞,将里面的汁水小心翼翼的倒在棉线上。只是片刻的功夫,一瓶含有剧毒的乌头水,就这样顺着棉线滴落进了药锅。
与此同时,周全已经领着穿着整齐的儿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见夫君走路有些蹒跚,罗夫人就开口劝说:“当家的,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不行再休息几天吧?”。
周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歇啥啊,再这么歇下去,差事都得丢了。到时候,全家喝西北风啊?”
周夫人也知道夫君说的在理,只能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厨房。
先把熬制好的药汤,盛到一个碗里。又从大锅里盛了三碗粥。这才用一个托盘端着,走出了厨房。
“大狗,别玩了,吃饭了!”
这时,正借机在院中玩耍的儿子,扔下了手里的玩具,跑到桌旁坐好。
“娘,孩儿都这么大了,以后能不能叫俺大名啊?”
周夫人一瞪眼:“叫啥大名?快点吃,吃了就去学堂上学去。”
说完,又对走过来的周全说道:“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心情不佳的周全也不吭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等一碗药汤下肚,这才皱了眉,仔细品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这是我这几天喝的那种药吗?怎么有点蛰嘴啊,舌尖还有点麻麻的。”
周夫人回了一记白眼:“就你事多,谁还能把药换了啊。行了,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