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章 心肝宝贝
军士早已吃过晚饭,现下只是等人安排出战之事。
陈谨之将兵分为七 部,他自己带一部,那是最精锐的,因为他要去抓吐蕃老巢抓他们的王。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人,剩下的再边骗边杀,扶一个新王上位,安排都督掌管。
大周的士兵趁着夜出城去一半,一半留下来守城。
士兵来这有十日多,每日都会训练射击追击,背图,熟悉地势特点。此地地势还高,留下来守城的自是不习惯这的情况之人,所以出去打仗的皆是习惯好环境,能全然通过训练熟悉情况的。
陈谨之带的是他以前的兵,他的兵习惯他的作战方式,像杀人怪物。
吐蕃这边也知道人今晚出击。
已拖好军队出来正面迎敌,不再追那残兵败将,毕竟陈谨之的主队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追那部分人,而忽略这边的,岂不因小失大。
再说他们王庭也不是无人守卫。
大周六支大队出城后同时分开,拉散,再以合围之势去围住吐蕃的军队。
吐蕃不是吃素的,他们见人想包围合拢他们,也立马四散想去撕扯大周的军队。如果定在原地不动,被大周军队来一场箭雨,那岂不是变成靶子。
大周军队的领将早知道他们会如此反应,故意装模作样守一会儿,随即扯开他们,把他们往自己所守的主战场赶。
吐蕃人被扯开赶远才意识到自己的队伍被冲散,可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和人打拼。
黑夜里厮杀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陈谨之在他们被分开后,立马带自己的人冲出来,直往吐蕃王庭赶。
白溪浅带着在外奔波了好几日的队伍回到主战场,和陈谨之的人掠过,交换消息,除了步兵回城外,所有的人又跟着陈谨之走。
他们直奔吐蕃王庭。
白溪浅这几日在外也不是白跑的,他们带着干粮和水,总是往山林广布的地方去。
当然他们的这队伍中肯定有灵州的猎户,每个营都带着本地猎户。
每个主将如白溪浅他们更是提前来过这里踩点,他们在突厥那边没上战场。
突厥那边的事几乎都是李密和袁军配合陛下打胜的,在陛下改变计划后,他们便被调来和州。
这时的和州故意摆出被抽调军队到突厥那边,已军力亏空,让一些人肆无忌惮进来探查,而他们也是顺着探查的人顺藤摸瓜找到吐蕃老巢。
老巢找到自然不行,还要熟悉方圆百里的地势地形。
起战自然要天时地利人和,若不了解这边的地况是不可能的。
白溪浅同营中的五个将军依次跟着陛下孤军出巡了解地形地势,后面制定下打法陛下才敢离开去处理其他地方的事。
夜里吐蕃主队瞧不清陈谨之他们做了什么,只是见刚刚冲过去的那队残兵败将又回来,心里嗤笑:“想跑,跑得掉吗?”
风愈加的冷,时间到,和州城墙升起孔明灯,鼓声暴起,顺着风来,气势磅礴,鼓舞士气。
拉着吐蕃主力的队伍会意,秦夯激励自家兵士:“杀,论人头行赏,十个一金。”
这是陈谨之教秦夯说的,因为各大世族,大官,都倾尽全力供陈谨之吸血,军费自然是可奢靡些。
被鼓声鼓舞到的兵士已经是士气大涨,加之还有人头行赏,变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都将人头收入囊中。
吐蕃主将库拂廖见大周军队听到鼓声后像发了狂的猛兽,凶猛至极,被推得节节败退,离主战场是越来越远。
其他处照样是这般情况。
吐蕃的王子也来到附近的松拨山督战。
陈谨之抓过他们的小兵问过,只是他们透露的不多。
他们推向吐蕃王子宏藏会谱,将人生擒拿。
吐蕃人讲藏语,陈谨之略通一二,擒住人后问人。
人什么都说,陈谨之表达出只要他们朝贡就不会杀他们的意思,还会助他上位,那王子听了开心,答应他们。
吐蕃的王庭离和州远,要不花一两天是去不了的。
陈谨之带着人连夜赶去。
他的身体自己明白,经历过太多杀戮,已习惯长时间不休息。
白溪浅接下来不会再跟去,带着疲惫的人马回城。陈谨之的队又早在灵州养精蓄锐好,也能跟着一起赶路。
他们赶了一天一夜到达吐蕃王庭,他们到附近之后才休息。
到夜,有着吐蕃王子的带领很快入城,杀入王庭。
他只是想换个听话的人做那个位置,那王子一路上跟着他们就很老实,还可。
把吐蕃现在的王扯下皇位,陈谨之当即下旨叫人接。
吐蕃王庭的人不多,因着派兵出去抽走绝大多数人,还因着这里天寒地冻食物紧缺,人更少。
他下旨,草草扶人上位后就回来。
接着来迎他的人还是白溪浅,他回城休息一晚换其他军队的人赶来。
他是不怕的,吐蕃的主力军已在主战场被打的七零八落,零零碎碎不剩多少。
他回来换的又是士气昂扬的胜利之师。
吐蕃这边是要有人看着才行,以免别族入侵他们,还要掌控他们的粮食供给,让败逃回来的人翻不起浪。
带着人回来只白天赶路,晚上则是在吐蕃个零散的城内休息烤火。
来之时情况特殊要赶,回去就不必这样,他们可以放缓一点。
晚上的吐蕃是较冷的,即使他们都穿得暖,也需在适宜的条件下休息片刻回暖。
三日三夜回到和州。
陈谨之拟好和州城防官以及对吐蕃的羁縻政策又想带着些许人赶回京城。
可沈云那边传来的信却让他迟疑了,沈云又病了。
是他高估了沈云的身体,若急着赶路在除夕前回京城,怕是会累坏沈云。
让她在荆州玩一阵罢。
他回到灵州城内,开诚布公等着人来访。
陈谨之以半个月拿下吐蕃,让吐蕃称臣,其他那些不长眼的也不敢兴风作浪。
既然还不打算回去,那就彻彻底底理干净这边的人事再走。
他将疆域推前,纳凉州入版图。
疆域每日都在推前,因为灵州一带人烟稀少,多是外夷住居,加之陈谨之前日大战的余威,使得疆域推前得极快。
待疆域继续推进的第三日,外夷熬不住了。
他们纷纷汇合,成群结队来灵州想见陈谨之。
陈谨之在这每日巡视,诏令工匠,修渠修驿站,还拟好所有旨意等人来见。
在会盟楼宴请来访的所有外夷。
有铁勒诸部、颉利发部等来会盟,称臣。
要尊陈谨之为天可汉,子子孙孙愿常为天至尊奴,死无所恨。
陈谨之顺风行船,和部落首领宴饮后,没再推进疆域,而是直接派人到他们几个部落的交汇主城中心驻扎,名为维护众部秩序,实则监督管理。
又过三日,到二十九了,今年怕是不能与沈云守岁了。
他略微伤感,但很快又想到做其他事可以用来缓解相思。
他命人去寻来这边境最时兴的布料,宝石给沈云做起衣服来。
沈云还不会骑马,他回去就教人骑马,那给她做几套骑服先。
淡蓝色的纱荣布和藏青皮革在陈谨之手中翻出花来,他剪剪画画勾勒出弧形,又去向专业的裁缝学习扎压收线,才真正开始上线。
在三十晚陈谨之处理完公务,无事又拿起蓝服缝。
最是热闹的季节往往最需要戒备,陈谨之早安排提醒过。
秦夯得令,巡逻完回来禀报,进门看到自家陛下竟然在做女骑服,惊得目瞪口呆。
向索见人这样反应不觉惊奇,因为他不是第一进来看到陛下在做女服的人。不过其他人的惊讶都能藏住,唯独秦夯的反应最明显。
陈谨之依旧坐在案台后缝衣,连半点眼色都不曾分给他。
语气淡淡:“有何事?”
秦夯反应过来,不敢再盯着骑服看,抱拳行礼:“陛下,城巡一切正常,都护府那也无异常。”
陈谨之依旧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手上,不看人:“嗯,退下吧!”
秦夯低头退出去。
向索拢拢手,继续站好,陈谨之也不想看见他,想一个人待:“你也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陛下身边不能没人啊”向索推却。
陈谨之好脾气没斥人,只是轻轻看他一眼。
向索不敢再留,他赶忙出来。
可出来不久便碰到秦夯。
秦夯没走多远,他不明白陈谨之为什么要做女骑服,因为他没见过沈云,不知道沈云的事。
他眼下见向索也被赶出来,好奇走上前问:“陛下为何要在那整那些娘们的东西?”
秦夯出身泥腿子,说话带着粗鄙,可人豪爽,武力强悍,最是会耍大刀。
向索骄傲起来,觉得他一个太监终于能在大老爷们儿面前扬眉吐气了。
“自然是因为沈姑娘!”
“沈姑娘是谁?”秦夯不解地问。
向索的头昂得老高:“陛下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