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幸被掳
沈云参考着沈七的话和手中的地图,摸黑跌跌撞撞地来到山下。
她准备去附近的镖局,跟着镖局去金陵或是扬州。这些地都是好地方,可谓是人杰地灵,商贸繁荣。
可令沈云没想到的是,一下山脚她就遇到了一大队身披甲胄的人马,沈云惶惶不安,直觉告诉她,前面那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得快躲起来才行。
但对面的人反应比她快,一下子就给这边来了一支箭,将沈云面前的树给扎个对穿,沈云的眼里不断蹦出不可置信。
心里升腾起碎碎念:“哇靠,这箭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的吗?这样精巧的箭矢通人可能搞不出来,会是正规部队的吗?她走前就应该多问东西才对,为了混过去眼下只能先放弃尊严了。“
沈云立马装作摔在地下,剧烈咳嗽起来,等着那一行人过来查探自己的情况。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自己这么弱,这么丑,看起来毫无威胁,他们应该会快快过来看一眼后就离开吧!
果然,不久就有个手持长剑的黑甲官兵跑过来,将自己拉到他们头头脚下。
沈云不敢抬头,胆战心惊,怕被眼尖的看破。这也是正常人被抓时有的正常反应。
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沈云没有那么好运,赖过去,她被迫抬起头来看着端做于马上之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马上的人有着姣好的容颜,冷过清风明月,傲过雪中艳梅,俏过暖玉明珠,是真正的好看耀眼,
沈云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带兵打仗的人还能有这般高绝的面容和气度。
陈谨之看了眼沈云,心底略微猜到此人可能的身份,无非是逃奴,或穷家子,不然怎会半夜摸出来鬼鬼祟祟。
一些贵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喜欢通过欺辱下人来彰显,致使奴仆受不了,出逃的人越发的多。
沈云现在的衣着普通至极,她不敢穿太过华贵的衣服,怕在路上被打劫。
林钦想:“他们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谨之这是以防万一。”果然,下一刻,谨之便看向自己,使了个眼色。
林钦会意带着人去后面,扔到队伍中。
谨之应是担心出纰漏,觉得此人还有用,所以让他带着人到队伍中,命人看着,不准乱跑吧。
可后面要是打起来,人是生是死全靠命了,小友,也或许你是个有用的人,能被留下来。
林钦把人扔到队伍中,交代让人看好,复回到陈谨之身边,随时待命。
沈云莫名其妙,这个队伍一定不简单,她出嫁前让沈七给他讲过这一带的风土人情和安全度,并无听说什么匪窟乱军,而这群人行事谨慎,不像去干什么正经事,更像作乱。
不会吧,她这么不幸,歪打正着掉进了另外一个死人坑。
作乱这事要是被抓住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她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必须得离开,可离开,对她现在来说也是不可能的,这个队伍浩浩荡荡看上去就不只几百人,她根本跑不了。
沈云不信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其他行人,可为何自己会被抓呢?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心的温度也越来越凉,就像这秋风携露掠过一样,凄凉至极,虽然比霜好一点,但也好不哪去。
她跟着队伍一路行进又回到了灵山寺。
服了,她又回来了。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天降衰运。
她后悔起来,为什么在大雄宝殿时她不多拜一拜呢,那样可能就能错过他们,与美好生活相拥了。
她压着嗓音跟队伍中的其他人搭话,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鸟自己,要是见自己走慢了还上手托着走。
沈云见没人鸟自己便也不自找没趣,乖乖地跟着队伍来到灵山寺中。
陈谨之来到灵山寺之后便知道,那看他不顺眼的狗皇帝给他讨的媳妇,现在竟也在这灵山寺,真是巧啊!
但陈谨之来可不是来接人,他之所以在这逗留没直接动手,是在给洛阳城里的人机会。要是他们识相站好队,他就不计较之前的小过失。要是不识相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林钦虽然一身甲胄,可那脸上的书生之气就是压不下去,风发四散,全然不像是个从武的。
林钦进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陈谨之:“已经探到底细,用不用今晚就出发,我们快马加鞭,能在天亮之前完事。”
“不急,等皇帝老儿把他那些皇子皇孙都召集起来过大寿先,那样,我到时也好杀,免得我进宫后得挨个找出来。麻烦!”陈谨之语气轻松,好像他们干的只是捉迷藏等小游戏那样,而不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勾当。
林钦觉得做这种事还是要速战速决得好,但他见陈谨之这样说后,便毫不犹豫地退下去点兵磨剑。
林钦跟着陈谨之很多年了,他很佩服陈谨之的谋略用兵,每次都是在敌人以为胜券在握时给敌人当头一棒,让对方溃无可溃。
陈谨之:“来人,把那个半路捡来的小东西给我提过来。”
门外护卫听到后,马上去队伍里提出沈云,带到陈谨之面前。
沈云不解,要是杀自己的话当时在林中就会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这又是要干嘛。她对他们并无威胁吧!沈云怀着不安,被带进陈谨之房中。
陈谨之见人脸上满是不安和紧张,瞬间就来了兴趣。
这会灯火明亮,陈谨之能看清出沈云漆黑小脸上的五官,看这模样好像是个女的,长得颇好,真是好玩,竟然能孤身逃出。现在被自己掳来这,心底会怎么埋怨自己呢?他还真是好奇。
陈谨之往身后的木椅靠,玩味道:“说吧,怎么跑出来的。”
这人为什么要问我,他莫非见过原身?
陈谨之见人在思考迟迟不语,逐渐没耐心,语气也变差:“还没想好?”
沈云因这话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不耐烦和不满,这让沈云直感不妙。
沈云又迅速复盘了一遍她一路以来的所作所为,想着也没有地方暴露身份,这个人会这样说莫非诈她,先编个谎看看能不能混过关。
她放下身段跪下回答:“小人不是逃出来的,只是孤身一人赶路,怕路上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这才搞成这个样子。”
陈谨之听完,唇角上翘。
不知为何沈云总感觉那笑容好像在说,继续编,骗子。
沈云不敢说实话,他怕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守旧的高官大员,把她带回去,或者说沈云怕自己所说的身份,他刚好就知道,从而觉得自己心怀不轨,对自己动手。
案台上的烛火不停摇曳,仿佛已经受不住风的折磨要黯淡下去。这也如沈云的心一般,不安乱跳。
陈谨之安排完事后很无聊,等林钦走后他便想起他在路上捡了一个好玩的东西,遂让人带来看看。
他在山脚的林中见到沈云,就知道沈云定不是什么守法安良之辈,那鬼鬼祟祟行径和神情实在可疑极了。
本不想多事让人去将其杀之,可又想着还得几天才能到京城里玩那些人,有点无聊,便留下人,扔到后面的队伍中带着。
现在看来,地上的人就是个滑泥鳅,有一阵可玩了。
陈谨之越过桌案来到沈云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还带着诡异的笑,沈云见后难免害怕。
毕竟这个角度看谁都不好看,被看的那个人还露出这样一副鬼神情,说是恐怖片都不为过的好吗!
陈谨之心情愉悦,他从地上人黑黄黑黄的脸色中,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果真是费了心思逃!
他最喜欢的就是戏弄人心,看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却也只能跳脚。他深知这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但他不觉得有何不妥。
陈谨之还是带着浅笑,且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了,像是高山流水:“你是说谎了。”这是肯定句,加上他那绝伦的面容,简直如同鸟儿浅掠水面,带起点点涟漪却极耐观瞻。
可现在什么情况,这绝对不正常,眼前这人绝对是变态。沈云心中的害怕如万丈波涛,将她的心拍得汩汩作响。
沈云马上磕头求饶,跟变态打交道还是小心点不要惹到人为好,复道:“小人惶恐,确实是对大人隐瞒了些许细枝末节,还请大人不要恼,容小人解释。”
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嘛。现在就不装了,没意思。他的目光全落在沈云身上,盯着沈云的动作,如此矫揉造作,还是这种声音,碍眼,要不处理掉。
沈云见上首之人久未作声,心道不好,这变态是起杀心了吗?
沈云摇摆不安,她偷偷抬起小脸去瞄上首之人,却只看到那人的目光深沉,还是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这不会是要动手了吧,靠。
她磕头解释起来:“小人其实是监察御史沈文府中的奴仆,因不想跟着沈家小姐远嫁灵州才出逃,还望大人能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
“小人下辈子一定会给大人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恩。”沈云使出吃奶的劲挤出眼泪来,哭得真情实感,但因为还要维持着如男子色的低哑声,才逐渐哭不下去,声音愈发的小。
陈谨之:“不用下辈子,就这辈子吧,我还缺个端茶倒水的。”
沈云心里:”去你的,客套一下而已,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要脸。“可面上的讨好却不敢停。
男人微挑一下那如乌墨、如寒刃翘立的绒眉,英气压迫十足,甚至还让那副清俊容颜带上了几分痞坏之感。
仿佛这样的锐剑锋眉本就该出现在他这张上位者意味十足,且算无遗策能掌控全局的脸上,沈云看着这张脸不由得又暗叹,他的脸也太顶了吧!
陈谨之:“这么喜欢盯着我看,眼珠子不想要了?”心口不一。
沈云一听,果然变态只可远观不可近渎。
“小人这是一时被大人的天人之姿看傻了,还望大人能饶恕小的。”沈云的语气可谓是想去将人讨好得不能再讨好。
老天爷啊,我都这么讨好他了,你能不能让他放过我啊。
一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在家躺在床上好好睡觉的小女孩,可一睁眼就莫名其妙被送来这里,不能这样哇!
不能这么背吧,求求了,不要让我挂得那么早,我还想继续苟呢!
老天爷啊,如果你硬要弄死我的话,请找一个正常人,而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就不会给人痛快的。
不兴这样玩哈!
陈谨之笑着摇头:“没有用哦,这样看我是不敬,得挖眼睛来谢罪。不过你讲了一个我感兴趣的事,且先留着你的眼珠子,等我厌了再挖吧!”
那语气是开玩笑的意味,但却有着十足的震慑力,压得沈云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在隐隐发痛。
“还有” 陈谨之蹲下,掐住沈云小脸,他的手大,几乎将沈云的脸都包了起来 “你是女的吧,我不想再听这么别扭的声音!懂?”
沈云内心大惊:“什么情况,我这么失败吗,慢着,他这语气看起来应该是个男同,那我可就放心了!”沈云边说边把头压得死低死低,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要长到地里去!
陈谨之回到案几前,卸下脚下力道往后靠坐,双手打在椅柄,姿态变得懒洋洋,可偏冷的面容让人看起来反觉压迫:“讲一讲沈家的情况,还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沈云用自己的正常声音,把沈家的情况如实说出,也讲述了自己出逃的过程,不过她用的是红丹的名字。
陈谨之听了她的叙述,对她的兴趣愈浓,连眉眼间都染上了有意思的意味。
她倒是合自己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