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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连环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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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天北学院自费文轩的事情出了之后,整个学院开始戒备。

    一则命令所有考中的学子尽快入住,而一来,已经入住的学子在没有大儒的放行令,是不可以离开天北学院的。

    否则,学院将一律警告,警告无果便会开除。

    这是一道严令,按理说不会有人违反。

    可每个学院,总有几个不愿意遵守规则的。

    项薄算一个,他本也没打算在这里读下去,因此行为嚣张的很。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斩妖除魔,甚至梅开二度的去见了李靖,在那之后,更是回到了客栈休息,直到学院已经开课,这才晃悠悠的准备回去。

    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学院又有一件麻烦事。

    荆文龙死了!

    这人是这次考试第五,排在费文轩之后,才华横溢。

    可就在昨夜,被人发现死在了学院的后面草丛里。

    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死法和费文轩极其相同,身体也被冰冻。

    最先发现的是他的弟弟荆子集,他和哥哥住在同一个屋子,半夜起夜的时候,他还摸到了他哥哥的脑袋,还在。

    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清晨就不见了。

    他原以为荆文龙早起读书去了,也没太在意。

    可一上午的课结束了,他哥哥仍然没有出现。

    他本来也不担心,毕竟这里是天北学院,整个天北城浩然正气的集中地,按理说很是安全。

    可是他找了几圈,愣是没有发现哥哥荆文龙的踪迹。

    这时候他才直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迅速上报学院。

    大儒朱潜神识散开,命荆子集带着人去学院后面竹林看看。

    果然,

    他们发现了荆文龙的尸体,冻的和冰棍一样。

    荆子集当场就崩溃了,直接昏了过去!

    天北学院的事情,捕头王洪是管不着的,可是这荆文龙是死在了学院外面,他还需要走个形式。

    他带来了费文轩的哥哥费成虎,这个同样失去了弟弟的侠客最近正为了费文轩的事情前后奔波。

    “死法基本一样,可以确认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仵作还没有来,但是王洪根据多年经验已经做出了判断。

    费成虎看着尸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手里的刀攥得紧。

    见状,王洪迅速提醒他,“别冲动,这人也是天北学院的学子,按理说咱们就是走个过场,至于查案子,基本不用咱们出手!大儒的手段要比咱们厉害的多!”

    “可我弟弟的案子仍然没有进展!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说凶手在学院里,他们有意庇护?”费成虎的眼睛里几乎要燃烧出火来,整个人异常激动,牙齿咯嘣响。

    “成虎,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千万别让天北的那些读书人听到,他们眼里可揉不得沙子。”王洪再次提醒,紧接着摁住了他手里的刀。

    “不过你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弟弟费文轩这一次是第四名入选的吧?这一个是第五,难说凶手不是按照排名次序来杀人的!”

    “如此一分析,你说凶手是天北的人怕有点道理。”

    费成虎强忍住杀意,“说说看……”

    他本就是因为不满才胡乱说,想不到发小居然也如此觉得。

    要知道他只是江湖客一个,杀人在行,可断案那得王洪这混了几十年的捕头。

    王洪令人先把荆文龙的尸体搬回去,四下看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这才继续说道:“目前来看,凶手的杀人顺序有可能是按照名次来的。那清楚的知道每一个学子排名的自然是学院里的人。况且你弟弟和荆文龙都是死在了外面,像是被人引出去的。”

    “可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不然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我们可以调查一下,他们两个和谁平时有恩怨?”

    “区区读书人,会有你死我活的仇恨?”费成虎都有些不信。

    王洪笑了笑,“成虎兄你错了!读书人向来心眼小,为了名次,荣誉杀人,这种案子我处理的太多了!”

    “你弟弟是第四名,这人是第五名,我们优先调查第六名和第三名这两个。然后再把其他昨夜不在学院的学子调查一遍。甚至要看看夜里有没有人半夜出去过?”

    “呵呵,你是说要提审学子?你学院怎么可能同意?”费成虎可知道读书人的性子,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

    王洪刚才这一分析,基本将凶锁定到了天北的学子身上,这要是传出去,天北的名声何在?

    退一万步讲,就算凶手真的是天北学院的人,他们能乖乖的把人给交出来?

    为了学院的面子,泰半要他们学院自行处理,然后对外有个交代即可。

    饶是费成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觉得王洪的想法有些过于大胆,他们一个捕头,一个侠客,还没有可以从天北学院提审学子的能力。

    莫说他们,即便是所属衙门的县令也没有这个资格。

    整个天北城有这能力的不超过三个人,城主李延凤,永平王李牧年,龙相。

    只因为学院里除了两个大儒以外,还有院长荀有道,他的地位可不比刚刚提到的三位低。

    “此事执行起来太过于困难,我记得王兄这一次出来,县令交代的很清楚,你们是协从天北学院查案子。”费成虎微微皱眉道。

    这时候而他已经冷静下来,雪落在肩膀,仍然是当初的侠客模样。

    协从,

    意味着天北学院是查案子的主力,他们只是打打下手。

    基本就是搬搬尸体,保护现场这种小事情。

    提审嫌疑人,他们多半没有这个资格。

    可在这里干分析,什么都做不了,费成虎怎么坐的住?

    眼见发小焦急,王洪略微沉思,“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法子?”

    “有是有,但是需要担一点风险。”

    …………

    梅亭弦趁着中午日头还好的时候,在学院里散步。

    因学院的限制外出,导致所有的学子都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学院里,想要出去风流打茶围,那是再也别想了。

    和诸多学子不同,梅亭弦就很满足于现状,只是在院子里踩着雪,就能令他感到心安。

    至少也学院给他带来一种归宿感,有一份安逸。

    他不是本地人,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桐乡镇,因家里排行老六,镇上的人都叫他梅老六。

    这本来也没什么,以排行代替称呼是常有的事情,可他不愿意。

    因他有个胡作非为,整天招惹是非的二哥,人称梅老二。

    每次人家叫他梅老六,他便觉得自己和那二哥牵连在一起,这完全玷污了他读书人的面子。

    家里兄弟几个,就剩下他们两个,梅老六从小就有志气,想要通过读书科举闯出一番事业。

    但奈何,只是参加乡试,就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被人给刷下来。

    本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想办法托托关系也能弄到一个资格,可梅老二听说了之后,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将乡试现场给围住了。

    这可捅了大篓子。

    虽然罪不及梅亭弦,但他受到牵连,终生不得录用。

    人最怕有污点,因为想洗是洗不掉的,只能一辈子跟着。

    梅亭弦就恨自己的这哥哥,若是没有他,他或许还能出头。

    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望了,没想到同窗的一番提醒令他重新燃起希望。

    远在北边千里之外的天北城,号称小朝廷。

    那里天北学院的录取和科举完全不同,不看成分,不看出身,哪怕乞丐有才,也照样录取。

    听闻后,

    梅亭弦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正好碰到梅老二抱着一推的戏服回到家里。

    对于他哥哥的混蛋事,他是从来不过问的,问了也管不着。

    趁着梅老二当夜出去鬼混,他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用他的话说,

    这些钱留给他哥哥,他哥也留不住,相反,他哥没有这些钱,也照样能活着。

    只可惜,

    梅亭弦没想到,

    他还在朝着天北城进发,在半路啃烧饼的时候,他的哥哥梅老二被人用筷子插破了脑袋,死在了酒桌上。

    对于桐乡镇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一无所知,只奔着一条,要进天北学院。

    而命运垂怜了他,才刚到这里不久,天北学院的招生考试就开始了。

    题目只有一个,为官者如何为民。

    对于这样的议题,梅亭弦有准备,因此斟酌了一天便一气呵成。

    等到发榜的那一天,

    他正好排行第六。

    对于这个排名,他是满意的,因为击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学子,可见自己的学问水平在天北城是排的上号的。

    而且成绩一出,就有许多富豪乡绅来恭维,这是他以前没享受过的待遇。

    旁人都泰然自若的接受那些人的馈赠,因为他们都是天北城的本地人,知道这其中的规矩。

    学子受赠,是每年的流程和礼节,是默认的,学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提倡也不杜绝。

    但梅亭弦是外来的,不懂这一层,所以还保持着读书人的品操。

    他杜绝一切馈赠,夜里也不愿意和其他人一起去樱花楼看虞美人。

    因为这样的另类行为,他很快就被人称之为土包子。

    这激起了梅亭弦的不满,他愤怒的驳斥那些人,“你们还是读书人吗?读书人怎么能去嫖?怎么能受人礼金?”

    排名前三的也就罢了,当他看到第四费文轩和第五荆文龙屁颠屁颠的想要去捧虞美人的臭脚,顿时心凉。

    “他们何德何能?排名居然可以在我之上!!”梅亭弦毫无顾忌的发出感慨。

    而周围的同窗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我觉得你叫梅老六就挺好。”

    那人只是因为他排名第六,因为玩笑了一句,可梅亭弦当真了。

    “请叫我山斋。”他一遍又一遍的和人理论。

    山斋是他的字。

    终于,

    因他在同窗耳边一直碎碎念,“叫我山斋,叫我山斋”

    同窗们渐渐的受不了了,也就疏远了他。

    但私底下,大家还是叫他梅老六。

    身边没了朋友虽然有些落寞,但也没人惹他不开心了,至少那些人不会当着面叫他梅老六了。

    梅亭弦自问一个人也挺好,他将自己比喻成一朵莲花,在所有人都被淤泥沾染的时候,唯独他是干净的读书人。

    所以他享受在学院里的日子,而现如今的禁足也正好随了他的意。

    “可费文轩和荆文龙是怎么死的?”走在院子里,梅亭弦不禁困惑。

    费文轩是富家公子,无论在学院里还是外面,身旁总有一大堆的狗腿子跟着。

    而和他相对的,穷酸的学子们围着荆文龙也成了一团势力,隐隐和费文轩对抗。

    据说俩人那一夜去樱花楼,也是存了能得到虞美人青睐,好在对方面前炫耀的心思。

    可惜现在都死了。

    梅亭弦没有多想,他本就和他们两个不相熟,心里只觉得可惜,但没有心痛。

    确切的说,即便是平日里跟着他们的那些狗腿子也不心痛。

    这些人只是多了一些谈资,将两个人的死描绘的有声有色,编的可谓是异常玄乎。

    这令梅亭弦都有些好奇了,想要知道他们编撰了怎样一个故事?

    可他没有机会靠近那些人。

    从荆文龙的尸体被发现开始,梅亭弦发现所有人都远离他,用敬畏的眼神看他。

    梅亭弦不明所以,只觉得奇怪,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忽然觉得有些尿意,他径直走到了茅房里,正准备蹲下,听到旁边有人小声的议论着。

    “听说荆文龙的死法和费文轩一样,啧啧,这明显是连环杀人,你们猜猜,下一个会是谁?”

    梅亭弦听的清楚,那是他同学堂的几个人。

    “不知道,但是按照顺序的话,费文轩第四,荆文龙第五,下一个该不会是轮到梅老六吧?”

    虽然声音很小,可梅亭弦听的异常清晰,忽然听到梅老六三个字,不禁浑身震了震。

    是我?

    轮到我了?

    梅亭弦这才明白,从荆文龙的尸体被发现之后,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是怎么来的?

    四,五,六

    或许他们说的没错,凶手是按照这个顺序来杀人的,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想到这里,

    他迅速提起裤子,刚准备推开门,忽然一个黑色的罩子遮住了他的脑袋。

    面前一黑,梅亭弦紧张的准备大叫,刚张口,脑袋后面就被一记闷棍人事不省了。

    醒来后,

    眯着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梅亭弦大为吃惊。

    他被五花大绑跪着,眼前是两个黑衣人,带着头套,周围看起来像是个密闭的小屋子。

    到处都是血迹,一道高高的竹杠上挂着叮叮当当的各色刀具和铁钩。

    “我被绑架了?”他心想,但随即转念,“不对啊,我这么穷,谁会绑架我?难不成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忽如其来的一股尿意让他有些憋不住,方才已经尿过了,这怎么又?

    梅亭弦知道自己是被吓尿的,缩成一团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但过了好一会,

    那两个人也没有走过来。

    反而在窃窃私语的商讨着什么。

    迎着外面射进来的些许光线,其中一个人提着刀走了过来。

    梅亭弦立刻低着头,扑通扑通的磕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你们了”

    “嗤!”

    那走过来的汉子虽然带着头套,但是仍旧传出了清晰的鄙夷,“这就是天北的读书人?”

    另一个人也走过来,对着他说道:“抓紧吧,时间不多。”

    最初的那人提着刀,拉过来凳子坐下,凝视跪着的梅亭弦,“你今年入院考试排名第六,对吧?”

    “嗯?”学子青年心中一紧,“果然,是按顺序来杀我的。”

    他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我不是,我不是,我排在末尾啊!”

    “放屁!你太不老实,信不信我割了你?”

    那汉子大声一吼,顿时将眼前的学子吓的昏死过去。

    “这就昏了?”那汉子不敢相信。

    另一个人走过来迅速将手指搭在梅亭弦鼻子上,“你不能好好问?出了人命,咱们可就完了。”

    “我又不是你,规矩束缚不了我,不过这青年和其他的学子不同。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修为?”另一人惊讶道。

    坐在凳子上的汉子点点头,“天北其他的学子进入学院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修为上的增进,像他这种纯读书,不修行的傻子,很少见。”

    “这我倒是听说过,可能有人就不适合修行吧,既然他手无缚鸡之力,那也就排除了。送他回去吧!省的被人疑心。”

    “嗯。”

    两个人迅速将青年学子松绑,一打开门,眼前站着一个赤脚的青年。

    几乎愣神的瞬间,

    项薄就动手了。

    他才刚回到学院,就碰到两个黑衣人大白天的掳走了梅亭弦,这还了得?

    以他现如今的鼻子和观察力,少有人在他的面前走脱。

    于是一路跟着来到了这屠宰场。

    外面冰天雪地的院子里堆砌了无数的猪头和猪骨头,而这一间小屋是用来杀猪的。

    他守在门口听了听,大约能知道这两人没有杀人的心思。

    但绑架也是罪。

    如何定罪就需要教给学院来处理。

    砰砰砰!

    青年的剑迅捷凶猛,犹如猎食的毒蛇,招招刁钻毒辣,那两个汉子也是练家子,迅速倒退回去。

    将他们逼近了屋子,手里带刀的汉子忽的站出来,对着另外一人说道:“你带他走,我来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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