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不是哥么不帮你，哥么也怕你吗
【房东——青州河】：你妈找你。
这个粉红色的软件配着这段直白的文字，突然就不想面对了。
【什么你要我来？】：你就说我死了。
回复千山的，是一张图片。
短发女人正在一个客厅里喝茶，都不需要辨认，就能知道这是哪。
没等来迈凯伦和十八岁的儿子，先等来了他妈。
温婉静雅，身为母亲的女人虽然年老，却依旧动人，周围的时光都跟着静默。
青州河并不是第一次见千山的母亲。
实际上这些年他见千山母亲的次数，比千山还多，每次都是脱，硬拖到千山母亲有事。
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没事，小青阿姨请了一周的假，可以慢慢等。”
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方茴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如同千山一般，只是更带温柔。
这种温柔很奇怪。
会让人感受到窒息，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青州河第一次参加大型活动时候。
舞台很大，但还是比不过方茴那双清亮的眼睛。
“喝茶，阿姨，千山马上就来。”
来个屁，微信qq短信邮件一个没回，青州河都快被那双眼睛看出心理阴影了。
“他没有工作。”
声音淡然，像是平静的湖水。
“大早上的，能去哪。”
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青州和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也不知道今晚直播能不能平静下来。
好在千山回了消息。
【609（小狐狸）】：你说我死了。
要是平时青州河真会帮千山对付过去，但是这次不行，这次怎么看都不太行。
【609（小狐狸）】：……
【609（小狐狸）】：等我半个小时。
千山终于来了，从房间离开，青州河遇到了准备出门抽烟的李莉。
“一起？”
把香烟盒对准了青州河。
“好啊。”
两人都是主播，还是同一个工会的。
一个卖色，另一个也卖色。
李莉对于青州河，有种看同类的惺惺相惜。
“小狐狸的家长来了？”
她一直知道青州河有收养的癖好，遇到自己喜欢的“动物”即使给钱，也希望对方住下。
“嗯。”
原本还想看看千山绝望只够濒临崩溃的样子。
看来是没机会了。
“找到新租客了吗？”
圈养动物是人类特有的癖好，他们需要一些只能付出金钱的东西，来标榜自己的地位。
1046栋 平安街 万金区 云市
这里其实在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梦开始的地方”。
梦开始的地方。
由于某位好心的房东用喜欢以极其便宜的价格租给一些有梦想的年轻人。
还真有人在这里成功了，听说是一位很优秀的艺术家。
优不优秀不知道，反正去年看他拍卖成交的价格，李莉是眼红了。
“一只打游戏的豹子。”
很优雅的一只豹子，充满野心，充满活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幡然醒悟，明白现实社会的不可违抗性。
“哦，看来可以好好期待一下我的新邻居了。”
面对方茴，青州河的心态已经算好的了，因为到了千山这里，光是看到方茴，呼吸就开始急促。
“母亲。”
在记忆里，母亲一次都没有打过自己，如同记忆一般温柔，如同设想一样关心。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这已经不是千山第一次感觉窒息了，母亲对千山询问总是事无巨细。
今天去哪。
如果千山回答去了公园。
母亲又会追问，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是和朋友一起。
千山再答，是和朋友。
又会被追问，
具体是和那个朋友，做了什么事，怎么今天突然想去公园。
做事的感觉如何，和朋友聊了什么，为什么会聊这些。
事无巨细，像是在汇报自己的工作一样。
等千山真觉得烦了，母亲又开始用其他方法介入自己的生活。
问朋友，问老师，问所有人除了千山以外的人。
千山无法想象，一个忙得连家都不太有时间回的母亲，怎么在关心自己私生活的时候，这么有时间。
“找了份新工作，换了个地方住。”
先不管母亲会不会调查先把这次应付过去。
谎话真就是张口就来，千山太擅长对着自己母亲说谎了。
或者说，是由于母亲，学会了说谎这个技能。
“我托人帮你找了家律所实习。”
律所，所以当初让千山选食品工程这个专业是为了什么，自己第一份工作是人工智能，第二份工作是汽车制造，现在母亲又给千山找了第三份工作变成了律所 。
“不用了，我现在这份工作就很好。”
“做什么，当小三？”
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方茴递给了千山。
“那份工作不可多得。”
方茴捧起自己儿子的脸，发凉的触感带着茧子的摩擦了千山的双颊，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沉默。
就像……
千山的父亲一样……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准备面试。”
李莉看着青州河手里的监控，这是这个破旧的公寓唯一高级的东西。
画面和声音，清晰得像是在影院看电影。
无所谓的 ，每个人的房子都有，这么便宜的租金，总得牺牲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个人还没变态到在卫生间也装，就不错了。
“那只小狐狸好想要哭了。”
里面的照片全是千山和信使的照片，可能千山不知道，但是不管是李莉还是青州河，他们都是很喜欢千山孤立无援的样子。
“你去安慰安慰，我把那只豹子给接回来。”
接通了手上的电话，李莉先一步离开了天台。
“很期待新的小动物进来。”
真是可爱，无论是苍白的脸色，还是眼下深深的黑眼圈。
“没事吧，我看门开着没关。”
李莉刚下直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本来是打算关心千山的，自己先进门打了两个喷嚏。
“多穿点衣服。”
他妈到底是能把人想的多脏，才能觉得自己儿子是在当小三。
再说了，谁能看得上他啊。
没有讨喜的性格，也没有好看的长相，更没有莺莺燕燕婉转的声音，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能看上自己。
“不高兴，就去喝酒，顺带把三楼和四楼的也给叫上。”
三楼一对设计师情侣，四楼一个玩摇滚的程序员，要是一楼的律师没死，这酒局还能多一个人。
挺年轻的一个律师，今年才三十二岁，刚在行业打响一点名头，结果就出了车祸。
“话说，现代自动驾驶这么先进，怎么还能出车祸。”
启动快，刹车快，能耗少。
在地球生态系统岌岌可危的之际，人们终于对保护环境达成了共识。
现在所有东西都要插环保的一脚，就和当初宣扬新中式一样。
“就是因为技术先进。”
程序员当初听说千山是汽车制造的，还问过他们公司内部系统维护还缺不缺人。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公司陈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它也不赶你走，工资也正常给你发，整个公司连着老板，都是一种腐烂的感觉。
没有上进心，永远不努力，就站着那个位置，吃一辈子老本。
绝对不能空空耗在这个地方。
结果这人在汽车制造公司做的是外交工作，一问专业学的还是食品工程。
“说实话，当初我还以为你人口拐卖了。”
林珊珊拉着林笙凑到了三人的桌子上，两人结束今天的工作，打算去街对口的地方吃烧烤。
这几个人喝酒都有一个癖好，就是不吃东西，单单喝酒。
喝得多，喝得大，喝得一点节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