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章,与雅苏伦大陆无关的故事。
如题所述,这次故事的开场事件发生在雅苏伦大陆之外的世界。至于地点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所以请大家不要问任何问题。为什么首先出场的不是我?……好吧,看在观众如此热情的份上我就只再多说一句:“因为我很累,我需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当再一次地拯救了世界之后(当然,不能否认这里面也有翔光和云天王子的功劳),没有什么能比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抱着毛绒绒的抱枕进入梦乡更幸福的事了。
房间外面,有翔光在为我一丝不苟地守卫站岗。
好感动哦。
与此同时,在外面树屋下的花园里,曲龙反反复复地告诫复小诗和离小雪:千万不要去打扰茜露露,最好连比较大的声响都不要附近出现。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严肃,仿佛如临大敌一般,以前那么多次亲临战场也没到这种程度。
“认真回答我,你们都明白了吗?”强调了半天,曲龙仍然放不下心。
“明,白,了。”复小诗极不耐烦地拉长了声,离小雪则是一副万分疲倦的表情。
这算什么态度嘛,难道曲龙说的不对吗?
“不用你们俩跟我这个态度,反正话我是说到了,如果惹出事来后果自负。”言罢曲龙还故意感叹一声:“试问天下间有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呢?”
惹事?为什么会这样说?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这家伙接下来一定说不出什么好事来。
“没有那么严重吧?”艾薇丝天然呆依旧:“有翔光在这里,茜露露会出什么事呢?”
“我有说过茜露露会出事吗?”曲龙的长篇大论又开始了:“翔光在给茜露露站岗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毁灭性事件的发生几率,要知道一个人在非常困倦想要睡觉的时候被外界打扰那么当事人的脾气就会变得暴躁,很容易出现暴力行为;你们好好想想,茜露露现在正处于这种状态,一旦被打扰的话结果会怎样。”
“显而易见啊。”三个人异口同声。
什么叫‘显而易见’啊,真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敢在我的周围活动吗?还有,翔光你的想法真的是像曲龙所说的那样吗?
此时的翔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在他的身上有无数个几乎看不到的细微电芒在流动……最好不要去刺激他,不然又该死机了。
算了,外面怎么说的我一点都没有听到!
人啊,一旦全身心放松下来以后……
好……困啊……
……
义薄云天及时雨。
灵山天池湖,千尺飞瀑。观林海层叠云雾,喧嚣世外隐竹屋。
一幅山海之国的朦胧画卷,这是梦中的景色。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但凡居住在这种地方的家伙一定是身怀着超级本领的高人(当然了,种族并不仅限于人类),所以我认为这种隐居行为的目的可不是因为看不惯世俗而远离社会,而是为了在需要被‘雇佣’时抬高自己的身价才故意这么做。话说回来,我现在居住的西里克镇好歹也有三百多人所以不能算隐居世外。
一片竹林、一眼清泉、一间竹屋,好一片令人心情舒畅的景色;在故事里正义的一方都会公式化地选择这样的看起来感觉很舒服场所作为讨论如何进行正义事业的地点,相反地,如果是坏人的话则会选在择阴森压抑的密室里设计阴谋。
不过,会不会出现截然相反的情况呢?
泉边竹屋前,有一老一少正在进行着某种棋类游戏,棋子看起来都一样,只是为了区别阵营而涂成黑白两种颜色。虽然是不同的世界,却总有相似的对弈游戏,连翔光也指出在他的世界也是如此。可是,跑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真的只是为了下棋吗?尤其是那年轻者,单是在头顶那种独特发型中横插着一只白玉雕琢成的价值不菲的细棍(我后来才知道在那个世界这种饰品被称为‘簪’)便能看出此人出身贵族;当我仔细端详这位器宇轩昂绝对够得上‘正义男主角’时,突然觉得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和曲龙很相似的气息,那是一种面对面时能令普通人在心理上产生败服之意的力量(当然,对我茜露露是没用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家伙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茜露露,你不能对所有的贵族子弟都看不顺眼。”镜头外面,曲龙突然自言自语起来:“等他们下到中场。”
“你怎么知道她是这么想的?”离小雪大感惊奇:“刚才你问她了?”
“不要问了,你不会明白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中场?现在镜头中的棋盘已经被双方的棋子占据了超过百分之四十的面积,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不其然,那位‘正义男主角’在用手捻起一枚棋子思考半天之后终于开口:“仙师今日突然邀小王至此应该是有天机相授,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明示?”
原来‘男主角’是那个世界的国王或者亲王,而从对老者的称呼来看,与其对弈的是那里的神族。
经验有时候也会犯错的。
“诶。”叹气的是那位须发皆白的神族老者,从外表看着明显给人一副老滑头感觉,他一边捋着自己那比艾薇丝的长发还要长的胡须一边用很为难的语气说道:“王爷莫怪,实在是老朽不知如何讲述。”
不会是想要抬高价码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莫非是本王此次南下平寇将无功而返?”
“王爷可知这天玄机的来历?”老仙师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疑问而是讲起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三千年前,三大仙宗掌教仙尊与凡人联手击败了肆虐整个世界的四大妖神并将其流放在幽冥之界。此后三位仙尊的师长天鸿祖师为了平衡仙凡二界,制约三宗,耗尽了全部修为炼制成这演算编制万物命运的天玄机并将这神器的钥匙传承于历代帝王保管以防三宗之中出现危害平衡之辈。如今三宗三分仙界,享受凡间供奉;老朽承师命监管神器,历代帝王执掌凡间,一直相安无事。”
“莫不是天玄机演出大劫之兆?”年轻的王爷语气虽然平稳,额头上却隐隐渗出一丝冷汗。
“若是如此老朽早就通告二界尽快做好破劫准备了,只是这次天玄机竟演出一片空白之像,实在为难啊。”
原来是这么个‘不知从何讲起’,仔细想想,一片空白的未来的确很让习惯了使用这种预知功能的神器的世界为难。
“原来如此,可是仙师为何不将此像告知三位仙尊和当今天子却偏偏告诉小王呢?”
“因为普天下之中可信任者唯广仁王一人,未来命数不明,所以在此关键时期王爷不能有任何闪失。”老仙师说罢,起手发出了一道传音咒。片刻之后,之间一片金光如丝丝落雨般洒在二人面前,待光芒散去,现出了一个身着短袖劲装、面容清秀洒落的女孩身影。
与这英姿飒爽的女孩比起来,穿着长袖衣袍、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广仁王反倒更像是一个柔弱女子。虽然之前我曾说过这位王爷的身上有几分和曲龙相似的感觉,但也只是看起来都是比较‘睿智’的类型,在气势虽然也能败服常人可仍比曲龙差远了。
“师父,何事催促得如此急迫啊?”女孩眼中根本没有广仁王的存在,嘟着嘴抱怨起来:“人家正在跟青丘族的三长老比试法术,这下可好,别人还以为徒儿自动认输呢。”
“劣徒雨灵,让王爷见笑了。”老仙师先是向广仁王介绍了自己的弟子,然后转向女孩:“灵儿,你平日里常说当今世上最佩服的人乃是当今天子的亲侄,义薄云天广仁王殿下吗?今日有幸亲见却不能识,岂不叫人耻笑?”
“你就是义薄云天及时雨的广仁王?”雨灵闻听连忙将目光急转,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这一次变成她的师父被无视了。此时那个老仙师已在镜头之外,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有多么无奈;按下他不表,当我看到雨灵痴痴的表情和那双绽放着星光的清眸时不禁想到了在自治区军营生活时的那群同伴。
简直一模一样啊。
“正是小王,不过这义薄云天的称号实在愧不敢当。”广仁王连连摆手。
要是好人呢这叫谦虚,换成坏人就叫虚伪。
镜头外面,曲龙微微笑了一下,这个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家伙我可无法定位。
“在此前途未卜之际老朽只能寄望于王爷,因此将徒儿雨灵留在您的身边以作护卫。”老仙师一席话多少挽回了一点存在感。
“师父,这是真的?”雨灵闻听又惊又喜。
“如能到仙师高徒相助此次平寇必将一帆风顺,小王在此先行谢过。”
……
看来这三个人还要说一大堆客套的‘废话’,我们还是将接下来的一段省略了吧。
镜头外突然传进一声画外音。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复小诗嘟囔了一句……“哎呦!”紧接着,他突然叫痛起来。
原来是曲龙敲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你没记性是不是?”
没等复小诗做出反应,离小雪早已一边为他轻揉被打的部位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曲龙一眼。
曲龙见场面安静下来也就不再理会离小雪的目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享受果汁上面去了。
……一群无法理解的家伙。
那么,我们还是回到故事中看看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吧。因为我还在休息中,所以由翔光来负责放映。
“好像一直都是他负责放映的吧?”艾薇丝偏着头,十分不解。
……
天道崩坏,劫兆初现。
山海国云恒朝渊帝四十一年,南方有贼寇流窜作乱,十数州县深受其害,途经之地官军竟不能挡;后有广仁王启泽奏请南下平寇,渊帝准。
说到这天子亲侄广仁王启泽,不喜纵情声色、不与朝臣结党来往;多半时间都在朝外游历四方、行侠仗义、除奸恶、结交侠义高尚之士、名声传遍天下,因此世人尊称其为‘义薄云天及时雨’。
我在雅苏伦大陆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没有野心的贵族,即使是尼克摄政王这样的英明君主你叫他放弃王位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曲龙,那也是过完‘权利游戏的瘾’之后觉得空虚了想换换口味才放弃自治区的领导权,更何况这家伙的影响力一点都没有减弱。
一个像震剑大叔那样爱好维护世界和平,而且竟然还是贵族?
不知道为什么,在后来我第一眼见到这个亲王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讨厌但也没有什么好感。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
七月,帝国南方一座名为梅镇的小镇驿站迎来了近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批客人;这里虽然没有被匪患波及,但因为靠近贼寇活动的区域也明显受了不少影响。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萧条的感觉。
驿站小吏见这些人个个气度不凡而且偏偏赶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来到此处便知道却非寻常客人,连忙各自分工,以最快的速度将食宿安排妥当。
就识人的本领来说,绝对一流。
来者共计二十三人,他们正是南下的广仁王启泽一行人等。
启泽为了准备此行着实下了好一番功夫,根据军报这批贼寇的核心成员人数不过几十却个个身手了得,所以出动大军既无必要也无法应付而且劳民伤财,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他凭借自己的声望请来了数位高人相助,到时再辅以南方的本地官军方为上策,因此跟随南下平寇的就只有这二十余人。
除了广仁王本人,还有金笔书生季扬、鼎宗弟子青桑、白泽族楚万飞、瀑雨剑客辛杰以及王府内七个隐名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余十人则是王府中的仆役。
深夜,驿站的小吏在起夜的时候发现楼上客房的灯还亮着。
当晚与广仁王在一起品茶议事的,只有金笔书生季扬一人。
季扬其人很有几分个性,状元及第却放弃出仕,就连久慕其才的渊帝多次亲顾亦不理会,然而这次广仁王请其为平寇出谋划策却没有推辞。
茶,已经过了无数巡。
……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有一个毛病,讨论正事之前总是要在无关的事情上花费好长时间才进入正题。
……
“听说如今陛下身体欠佳,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能定下储君人选。”季扬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看似与此行无关的话题。
“若是季兄想劝本王参与这帝位之争不如现在就动身回程继续隐居为好,以免将来伤了这份交情。”启泽说罢向门口指了指。
“王爷这么说是拿我当外人还是将我当成无知之辈?在天下兴亡面前,争不争帝位,一切都是次要的。正因为季某与您志向相投,所以才会破例出山相助。”
“天下兴亡?”。
“匪患难平,多半与储君未定之事有关联;王爷应该早已想到,只是因为担心兄弟之间兵戎相见而不愿相信。”季扬停顿片刻,见启泽选择沉默便继续说道:“南方有手握精兵二十万的平江王坐镇,其身边亦有玄宗弟子相助,怎么可能拿这区区数十贼寇奈何不得?只是这平江王为何敢蠢蠢欲动的玄机,我就参透不得了。”
“不瞒季兄,日前上观仙师特意告知本王天玄机演算出空白之像,实在叫我为天下安定而担忧。至于平江王纵容贼寇作乱之事,莫非是玄宗上通仙尊在平江王背后挑唆?”
“这三大仙尊,有哪一个是会真心愿意三分仙界呢?”季扬不屑一笑:“无视弟子插手凡间事务这等明摆着的事实已无需多言,只是这连天玄机都无法预示的未来恐怕才真正令人担心。”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先剿灭这伙贼寇,也是给平江王一个警告。”广仁王眉头紧锁,玄宗和平江王的异动也许正是大劫的兆头初现。
不过,这个警告能有怎样的效果呢?
沐川县,日正当空。
原本应该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段,可是现在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却安静得如同午夜。
如果外人看到此时县衙内的情景肯定是会被吓一跳的,只见三十余名衙役垂头丧气地集中蹲在大堂两旁、县令则浑身发抖龟缩在桌案地下,一个手持铁棍赤裸上身的黑脸汉子坐在县令头上的桌案上得意地看着几个手下清点堆积在大堂中间的金银珠宝。
这些官员衙役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那体格健壮胸前多毛、满脸横肉的黑脸汉子从外观上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们看哪个正义人士不把自己拉风有型,绝不会像此人,简直如同一只大笨熊一般。
从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抢劫甚至当着官府的面进行清点的举动来看,这个家伙应该还有两下本事,但也不过是为了让二级主角们把故事进行下去的存在而已。
在我进行旁白的这段时间里,这几个强盗已经是将这些财物清点完毕,‘大笨熊’提起铁棍搭在肩上:“小的们,拿好东西跟我回山寨,今晚谁要是不喝倒下我饶不了他。”
带着‘丰收’的喜悦和对酒精狂热的向往,杂兵们瞬间将战利品打包一空。
他们是回不去的,而且恐怕连这个院子的大门都出不去,因为一个手持空剑鞘的剑客正好挡住了去路。
虽然无剑,但是那人全身上下无处不散发出一股寒冷透骨的杀气,竟使得大堂内一干人等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人竟敢挡住老子的去路,不想活命了吗?”大笨熊挥起手中铁棍指着剑客喝道,虽然他看得出对方来者不善而且自己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但是仍不甘心束手待毙。
“小小熊妖休得猖狂。”剑客冷笑一声:“若是放下兵器举手投降定叫你少遭些罪受。”
……原来他还真是一只大笨熊啊。
“废话少说,先吃我一棍!”熊妖高举起铁棍向着剑客奋力砸来,虽然距离对手尚有十米左右,但见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直向剑客袭来。
这样的本事,也可以算是‘高级酱油’了。
坏人们越是强横的战斗力就越能衬托出扮演重要角色的正义人士的高超本领,但见那剑客口中高喝一声,那袭来的力道便登时消散于无形。
不等这群贼寇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剑客抬起手中剑鞘,一道水汽从鞘中散出凝成无数短剑形状,如决堤之洪水飞流之瀑布般席卷而来。
这一击之力犹如千军万马,几个小贼当场尸骨无存;那个大笨熊虽然一息尚存,但也被打得倒飞出去小半个县城,全身筋骨断裂现出原形,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好像一张铺在地上的熊皮。
摆平贼寇的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广仁王而来的瀑雨剑客辛杰。在他的剑鞘中装的是用仙界圣水炼化的法宝,一滴便能发出相当于一条江河的力量;使用时以真气催动,威力如同万江奔流入海,那熊妖虽有万斤之力又如何能够抵挡?
老大一倒,杂兵们很懂规矩地弃械投降并整齐地蹲成一排,经验相当丰富。
待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县令才领着一干衙役从藏身之处冒出,来向辛杰拜谢。
我认为应该夸奖一下这群人,首先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力不济留下来只会造成负担;第二他们在危机关头沉着冷静反应迅速,多半打酱油的群众演员在这样的场景中只知道奔走哭喊,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判明形势寻找安全的避难环境;最后是这些人在危机过后与第一时间向主角(或者是第二主角)表示谢意,我曾经遇到过很多在危险时盼着你给与帮助等安全了却抱怨财产受损的家伙,谁能做到在打败坏人的同时保证周边安然无恙呢?有本事自己去把事情摆平啊!
吐槽到此为止,在县令道谢的同时县衙外面又走进来一队人马,瀑雨剑客辛杰当即向为首之人抱拳施礼:“参见王爷千岁。”
县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紧跟在辛杰之后俯身拜倒,热泪盈眶道:“下官崔全参见广仁王千岁,上天有眼,我们可算是把您给盼到了!”
虽说启泽一行只有二十三人,但人家毕竟是皇帝派来剿匪的钦差,那县令乃是聪明伶俐之人,见这位一等一的高手尊称来人为首者为千岁便猜出对方的身份。
“让你的人先将犯人收押。”启泽免去了客套礼节:“然后随我衙内议事。”
县令不敢怠慢,叫来几个干练的手下依次分配任务,然后便将广仁王引进县衙内厅。
当众人在内厅落座不久,下人们便将茶水端了上来,同时还有一些案卷公文,多半是和这些贼寇相关。
启泽见其办事还算干练便先称赞了几句,然后才问起这伙贼寇的情况。
“王爷夸奖下官,下官实在愧不敢当。”崔全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我对这伙贼人的情况了解的都只是表面而已。”
“莫非是他们的首领从来没有露面?”
“王爷英明,贼人之所以祸及南方十几个州县是因为他们的总寨派出了二十几个像方才那只熊妖一般的偏寨主将这一带的土匪山贼全部收纳在旗下管辖;这伙人势力虽大可总寨的贼首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总寨的位置亦是无从得知。”
“那平江王为何对这种作乱行径熟视无睹?就算他无法对付贼首那也应该加强这些州县的守备,否则贼寇何以猖狂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官府?”
“要是仅仅如此那还好说。”被启泽问道关键之处,崔全便开始大倒苦水:“平江王以边疆妖兽肆虐为由,将南方大半兵力抽调走了,现在沐川县全部兵丁和捕快加在一起也不过百人。”
他就差直接说明平江王想造反了。
“崔县令,从现在开始贼寇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本王只给你一个任务,维持好本地的秩序,能做到吗?”
“微臣承蒙王爷信任,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虽然这位崔县令感激涕零地有些夸张,但这的确是他内心所想真实的体现;广仁王知道这些贼寇是自己无法应对的所以也没有为难,换做是别的上级早就将责任一股脑地推卸过来了。
崔全拜谢之后便领命前去安排相关事宜,待他走后,季扬突然开口:“如果平江王反意已决,单单剿灭这伙贼寇看来也只不过是略略拖延一点时间而已,但是我觉得此事远比世人认定的复杂。”
“你认为南疆有妖兽肆虐之事属实?”
“在天下出现异变之前就暴露出野心,平江王毕竟不是愚蠢之人。”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启泽传下命令:“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恐怕用不了多久贼人就该主动上门了。”
广仁王的推测是正确的,一行人来到沐川县后的第三天深夜,果然有人找上门了。
第一天熊妖没回山寨使贼寇生疑,第二天得知同伙被擒,第三天救援就到了,还算有效率。救兵仅有一人,此时已经趁着夜色潜入沐川县衙。但是跟大多数坏人利用夜色作掩护的目的不同,这家伙本来是想在白天闯进县衙把犯人带走也好显示一下实力;但是转念细细一想,对方的底细自己一无所知,弄不好也像那大笨熊一样被擒岂不让同伙们耻笑?后来他再一想,夜里防范必定比白天更加严密,待探得虚实之后再出手定然事半功倍所以才选在深夜行动。
个性与众不同又有点脑子,必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既然是潜入就得使些隐匿行踪的手段,这贼人本领高超,使的可不是隐身术障眼法之类的低级把戏而是类似于雅苏伦高位魔族擅用的空间魔法那样的技能。要知道,像萨洛这样的魔族虽然打不过我,但是使用空间魔法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脱却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个家伙的手段仅限于匿踪,并不能做到跨越空间远距离移动。具体原理还不得而知,大概是将本体隐藏在某处然后遥控替身行动之类。
即使看起来没有被发现,潜入者仍然不敢大意,极其小心地向前移动着;当他顺利进入县衙内院之后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觉起来,这里太安静了,甚至连一个守夜站岗的人都没有。
此地明显已经设下陷阱,但这贼人自恃手段高超,虽然提高警惕却没有撤退的意思;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冷风疾来、杀机骤起,千钧一发之际没有时间多想,本体奋力从另一个空间中飞跃而出并在关闭通道的同时释放了一层看起来像是护盾之类的法术;紧跟在下一瞬间,数道凌厉的白光从他刚才的位置射出,正好撞在那层护盾法术之上……
一阵闪光过后,画面渐渐恢复清晰。此时院内除了潜入者又多出一人,白发白眉、身穿白衣背后展开一对白色羽翼。
“好险啊,想不到竟会在此遇上白泽族的人,真是冤家路窄。”贼人在惊魂初定之后直叫倒霉,若是别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手段可是白泽族天生就会追踪、克制妖邪一类的法术,想必刚才的白光就是穿过此地的通道然后又从本体所在的空间发动的攻击。
既然被发现了,他便首先报出姓名:“我叫殷无宇,你是哪位?”
“若不是我早布下了降妖辟邪之阵,恐怕还真叫你的‘异界并行之术’得逞了呢。”白衣人回应道:“幽冥鬼族竟敢擅闯人界,看来我楚万飞此行还真是来对了。”
“楚万飞,刚才只是我一时大意,虽说你们白泽族天生克制我们幽冥族类可未必就拿得下我殷无宇,若不赶快将我的手下交出来早晚定将此地杀得一干二净。”殷无宇嘴上虽然放出狂言但是心中却忌惮万分,倒不完全是因为天生对自己有一定种族优势的楚万飞,而是担心此地还有高手没有露面。
“废话少说,先让我来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楚万飞先发制人,展开双翼从上方向殷无宇攻了过来。
殷无宇将双手雾化,向前伸长了一倍,将来袭的攻势一一抵挡;几个回合之后,处于守势的他突然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同时将手臂分化成数十条如长蛇一般的形状,反将楚万飞环绕包围在其中。
“我看你怎么躲!”殷无宇暴喝一声,蛇群的包围圈开始急速收拢,凡是被其接触到的东西片刻功夫就被腐蚀殆尽。
面对如此狠毒的招数楚万飞并不惊慌,一边放出羽箭反击一边运行法阵,先前将殷无宇逼出‘异界并行’之术的白光再度出现,交织成牢笼之状从其上方扣压下来。
殷无宇很清楚这白光躲闪不开,只得再从身上生成黑雾抵挡,虽然这剧毒的黑雾一遇上白光就会消散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牢笼下落的速度。
此时的对阵形成了向同归于尽发展的态势,双方皆被对方的法术困住,而且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生效的时间也几乎会在同一时刻。
僵持之中,殷无宇在全力运行法术的同时在心底偷偷盘算:“看样子楚万飞这家伙是豁出去了,我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他当垫背。”打定主意之后,他突然收起了包围对方的法术……
由于殷无宇的举动太过诡异太过突然,正在反击毒雾的楚万飞不由得一怔,动作也随之迟缓了一下……“上当了!”在他发现对手抵挡白光牢笼的黑雾更加浓厚同时身体只剩下下半身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可是自己还在半空中的身体却无法跟上头脑思考的速度……
眼看扭曲了空间的殷无宇的上半身出现在楚万飞的身后,直奔后心而来……
这一举动实在高明,只把留下下半身不但能够吸引那道降妖之笼而且还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使得杀招得手。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突然从殷无宇的身后杀出七个人影,各持兵刃一齐出击。他们正是广仁王启泽带来的七个护卫,乃是武林为保护这位‘义薄云天及时雨’而精选出的一等高手,因被隐去了姓名而被统称为‘隐名卫’。他们之前按兵不动是担心殷无宇的后面还留有后援,可是现在楚万飞命悬一线,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同归于尽的局面一转眼变成了对楚万飞不利,可再一转眼又开始不利于殷无宇;此时楚万飞已经召回白光,殷无宇向后无法同时抵挡七个高手的进攻,继续向前攻击却不知能不能再被白光烧灭之前拉上对手当垫背。
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殷无宇突然冷笑一声:“原来正派之人也如此擅长搞背后偷袭,我可不陪你们玩了。”
这话音出口已在十丈开外,殷无宇再次扭曲了空间脱身离去。
看来如果不是事先放置本体的话,这家伙最多只能瞬间移动几十米的距离。
“快追!”楚万飞振翅追了上去,隐名护卫们也紧跟其后。
由于殷无宇一次移动的距离不远,所以摆脱不了楚万飞的追踪,可是超出了降妖辟邪阵的范围楚万飞又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不知不觉间,一干人等追出了沐川县城。
离开县城又跑了大约五里路,殷无宇止住了脚步。
“不好,中计了。”楚万飞一看到对方的举动顿时明白过来,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四周张开早已被事先布下的结界,将他和另外七人与外界隔离。
“哈哈哈!”阴谋得逞的殷无宇狂笑起来:“天堂有路你们不走,你以为只有你会设埋伏吗?我既然敢单枪匹马行动难道就不会留下后手吗?”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两名护卫便一左一右从两边夹攻过来。
“找死!”殷无宇横开双臂,将自己的身体分成两半分别向两边的护卫冲了过去。
“快回来!”楚万飞一见不好,双手同时发出两道白光;可是这威力不比在自己阵中,在接触到对手之前就被此地的结界转移了方向。
那两个护卫被殷无宇同时穿过了身体,虽然外表看起来丝毫无损,但是人却倒地不起,带其他人赶到身边才发现早已是一命呜呼。
再看那殷无宇,他的手中多了两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妖孽!我等与你不共戴天!”楚万飞见自己人惨死早已怒火中烧,即刻带着剩下的五名护卫一拥而上。
“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啊。”殷无宇这次将整个人全部雾化,不断膨胀的黑雾很快充满了整个结界:“不用着急,我这就送你们到地府里面团聚。”
“防御!”楚万飞等人的队形迅速围成了一圈,全力抵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剧毒黑雾。
照此情形来看,这些人被吞没只是时间问题。
之前我们提到过,广仁王此次南下带来了好几个高手,除了之前出场的辛杰和一直没有露面的雨灵仙子因为负责他个人的安保而寸步不离左右外还有一个人,现在就是该青桑上场的时候了。
有人肯定会问了,这家伙之前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既然殷无宇能设下在逃跑的形势下还能翻盘的后手,那么青桑就是季扬事先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而做出的安排,当青桑发现楚万飞等人被困于结界之后并没有头脑发热直接前去救援而是施法对方圆数里的范围检查一番之后才开始行动。
四周再无埋伏,看来这殷无宇在贼寇当中就算不是首领也是实力数一数二的人物,解决了他就等于胜利在握。
青桑用真元珠击碎了殷无宇的结界同时,即将要将众人吞噬的黑雾顿时消散于无形,殷无宇的本体也暴露出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厉害的家伙怎么一个接一个?”从这口气来看,他似乎还没有绝望:“还有没有了,你们捉弄我倒没什么,别再赔进去自己人的性命了。”
“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你要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我可不想被你们抓回去呢。”殷无宇干脆就地坐了下去,等着青桑使出杀招。
青桑见他如此便也不废话,抽出一张流动着电光火星的符纸,扬手丢了出去。
楚万飞等人见状无不暗暗佩服,这鼎宗弟子竟能将天劫之火运用得如此自如,看来那殷无宇是到此为止了。
当人们想当然的时候,通常都是错的。
殷无宇叫了一声:“来得好!”,竟然将青桑的天劫之火反转丢了回去!
……
那一声‘好’字余音未落便被殷无宇硬生生咽了回去,那天劫之火竟被一个不速之客轻而易举地抓在手中!不但殷无宇吃惊,就是青桑、楚万飞等人也吃了一惊。众人仔细看去,那来者的长相很是奇异,一只眼睛是双瞳而另外一只却无瞳。
“玄宗寒铁衣!”青桑认出了不速之客。
其他人也是吃惊不已,这寒铁衣虽然在玄宗之中辈分只排在中间,但是据说实力却只在上通仙尊之下,在当世已知的高人之中排进前十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自从在县衙被发现起一直还算镇定的殷无宇一看到寒铁衣的出现脸上登时现出绝望之色,甚至连逃跑的意向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在天壤之别的差距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众人虽然吃惊但是从寒铁衣的动向和殷无宇的反应来看显然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因此放松了许多。
接下来寒铁衣翻开手掌对准了殷无宇,口中轻轻念了几声之后,就见一股无形之力将其整个人如同烈日之下的冰雪一般渐渐化于无形。
好可怕的差距,难怪殷无宇连跑路都干脆放弃了。
“化灭元神,这‘化魂大法’实在厉害。”青桑称赞了一声:“敢问寒道友专程到此可是为了拜见广仁亲王?”
“正是,有劳这位道友引见了。”
……
这一次,广仁王启泽在接见玄宗寒铁衣的时候很直接地进入了正题:“是平江王启丰派你来助我剿匪的?”
“正是。”
“他是否有难处欲请我相助?”
“平贼寇之后,还望王爷随我前去南疆,消灭妖兽。”
“这么说,南疆有妖兽肆虐的事件属实?”启泽还未答话,季扬抢先说道:“难道有你玄宗寒铁衣相助,平江王连区区妖兽还摆不平?”
“季先生不必拐弯抹角,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寒铁衣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讽刺之意,但是他也不恼火:“实不相瞒,虽然面对的不比以往那些‘区区’妖兽,可对在下来说还不算什么。请广仁王前去是为了做个见证,朝内数您最公道,省的给别有用心的人拿贼寇作乱这件事大做文章。”
“这是如何说起?”
“金笔书生何等聪明,岂会看不出来?”寒铁衣嗤之以鼻道:“我是个修真之人,就算与平江王关系再密切也不想过多介入凡间之事;你家王爷也是不重权利之人,所以明说了也无妨。当今天子膝下有三子,北方有镇远王启政,因其身负抵御塞北妖神遗族之重任所以统帅百万大军;朝内有云山王启明,和朝中重臣以及丹宗一派交往甚深;若是陛下制定皇位继承人平江王自然尽心辅佐,可现在储君迟迟未立,诸位皇子各自壮大自己的实力这不是很正常吗?那丹鼎二宗介入凡尘之事,我玄宗少不得分润一些。”
“好吧。”启泽点了点头:“剿灭贼寇之后我们就随你前去当这个证人。”
对方既然如此直接就再无做戏的必要,启泽对朝内的勾心斗角从无兴趣参与,维护天下的安稳才是他的本意。
“多谢。”寒铁衣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便起身退出房间,接下来这些人要讨论些什么问题他就没有兴趣知道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季兄,恐怕这大劫是躲不过去了。”
“躲得了么?仙魔人妖都被搅合到一盘棋上,人间要血流成河啊。不过,恐怕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要召见王爷以托后事喽。”
“你这张嘴呀,未免太过不敬。”
“我不敬?依我看这场大劫多半就是陛下之过,还想叫人怎么给他说好话?”
“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歇息吧。”启泽这才明白为什么渊帝的多次邀请都被季扬拒绝,他肯定了解自己会因为这个缺点而无法在朝野之中立足,所以干脆做起了淡泊功名的居士。
看来低调的目的果然是为了更加炫耀啊。
……
第二天剿匪行动正式开始,广仁王手下一众高手被分派到各地,带领被贼寇骚扰地区的官兵对各个山寨进行扫荡。这些山寨的寨主都是一些像熊妖之类的低级妖怪,所以整个过程基本未遇到像样的阻碍。根据对被生擒小妖怪们的审讯,启泽了解到殷无宇就是他们的首领,平日里行踪不定。其人到了那个山寨哪里就是临时的总寨。
没用几天功夫,遍及十几个州县的匪患就被彻底平定了。
按照约定,启泽率领众人跟随寒铁衣继续南前去下与平江王会面。
这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沿途景色无人有心欣赏。过了匪患地区又前行了一个多月,在越接近南疆的道路上就能看到越来越多北上的行人。
一经询问才知道,原来都是因为家园遭到妖兽袭击不得不离乡避难。
“想不到情况竟是如此严重。”启泽感叹:“看来平江王兄实有难言之隐啊。”
“岂止是您,就是我寒铁衣若非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情况是何等严重。”
“怎么说?”
“您知道这妖兽的来历,自从妖神遗族被赶入北方之后当时的帝王便下令将其驯养的各类魔兽向南驱赶直至瘴气的丛林地区并设立边界,今天的妖兽就是那魔兽繁衍出的后代。本来这些妖兽和其它兽类一样只靠本能行动,至多破坏力更大而已,边塞守军经常组织猎杀虽不能使其绝迹倒也能控制数量。可是现在情况大变,以前天性使然的猎食竟变成了有组织的攻击骚扰;它们按照各自种类的优缺点组成了攻守兼备的部队袭击村庄甚至军队,小股军队常常遭到偷袭,一旦大军集结它们又消失匿迹。我们玄宗门人也多次前去捕杀,可是面对方圆数千里之广的丛林实在无法令其彻底灭绝。”
一席话听得众人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寒意,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更可怕的是操纵者的身份不明和恐怖的势力。控制一只或一群妖兽也许不难,但是能将所有的妖兽像军队那样运用恐怕就是四大妖神和三宗掌教仙尊也做不到。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启泽当即将情况修书一封,装进御赐上方飞剑的剑柄之中放飞回去。
寒铁衣看到广仁王此举当即安心不少:“那么,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虽然阁下只是请本王做个证人,但是为了边疆百姓我有责任相助平江王一臂之力。”
寒铁衣叹息一声便不再言语,旁边的季扬猜得出来,他这是在为天命为何没有注定启泽为帝而感慨。
黄昏的时候,一行人与一伙向前方运送军资的队伍相遇,于是便一同扎营过夜。
负责押运的军官不敢怠慢,为启泽送来了酒肴,虽然营地位于荒郊野外但是由于平江王启丰身在前方军中所以美酒之类亦在军资之内。启泽也不客气,还多要了一副餐具。
没过多久,季扬走进了启泽的营帐。
“妖兽肆虐和贼寇作乱,二者之间必有关联,你说会是谁想陷害平江王呢?”启泽亲自给季扬斟满酒杯。
“王爷您真的甘于天命,真的对帝位一点欲望都没有吗?”季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天命不在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至于皇帝嘛,若是做开国之君或者中兴之主还是不错的,但是在平凡的世道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能在书本、戏文中被提及得更多一些。所以,我更愿意流芳百世。”
“按照常理想陷害平江王的人也只有镇远王和云山王了,可是他们没有能力制造此次事件;天命之机已经崩坏,恐怕您还真得力挽狂澜,做这个中兴之主了。”
“大劫,竟真的要来了么。”启泽喃喃道,想到受伤害最终的定是平民百姓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景象。
“能号令像殷无宇这样厉害的幽冥鬼族,操控妖兽的人肯定有带来大劫的实力,还望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
异常的骚动不期而至。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示警的号炮之声。不一会,兵士们纷乱吵杂的集结声、喊杀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是妖兽前来切断我军粮道吗?”启泽提起佩剑向帐外走去:“看来我们的对手还颇懂兵法呢。”
随行的高手们早已齐聚守护在外面。
整个军营绵延数里,启泽的营帐地处中军,根据喊杀声来看,敌人竟是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围攻。他们进攻的速度也是奇快,当启泽来到外面放眼望去时,两方厮杀的情景已经近在眼前。
更加骇人的是,敌人竟然不是意料中的妖兽而是被异化了的己方士兵!而且正常的士兵在被这些全身遍布血丝、双眼漆黑深陷的异化者杀死之后马上便会同样被异化转而攻击其他正常人!
这也是整个军营陷落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负责押运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启泽等人,这群怪物带着对杀戮狂热地渴求如潮水一般奔涌上来。
寒铁衣、楚万飞、辛杰、青桑和五名护卫围成一圈,把启泽和季扬守在中间。
尽管数以千计的异化士兵前赴后继地向中军营帐发动进攻、尽管他们的战斗力是正常人的好几倍,可是在众高手的神通面前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
血战多时,异化者原本迅猛的攻势戛然而止,似乎是接到了命令一般缓缓退去。
众人刚想松一口气……
“大家打起精神,看来这群怪物的主人出现了。”寒铁衣指了指夜空,大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展三对翅膀的人影正好挡在月光的中央,轮廓清晰但却看不清是何模样。
一股深深的诡异味道,令在场所有人身感不适。
千层飞瀑的击水之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辛杰催动瀑雨剑先行出手。一条水龙直冲来者却在半空中撞上了一道无形墙壁,顿时化为倾盆暴雨反砸向大地。待众人收起真元防护阵法之后,四周的营帐和物资早已被涛天洪水冲得无影无踪。
来者紧跟在这场暴雨之后进行回击,他伸出干枯修长的手臂指了指辛杰……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弥漫在四周,然后只听辛杰发出一声惨叫,一片血色的雾气顿时将其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待那雾气散尽,可怜辛杰整个人被化为一具白骨,只剩下寥寥几片血肉还藕断丝连地挂在上面。
这是被对方的邪法引发全身血液沸腾造成的惨象。
“你究竟是何人?”寒铁衣指着人影问道,其实在辛杰惨死的那一瞬间他就出手了,可是就连普天之下的仙妖大多胆寒的化魂大法竟然对这诡异骇人的家伙毫无作用。
“你们太弱了,既然这里这么没意思我还是就此告别吧。”人影用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瘆人声音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哪里走!”寒铁衣虽然心里对这个家伙有了几分忌惮,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竟然被对手从容离开的事件一旦传开将会令自己无颜面对同道中人,所以当即御风追了上去。
“你们快去助他一臂之力!”启泽一声令下,其余七人紧随其后。
众高手追击敌人而去后,整个营地一下子空旷许多。刚刚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的季扬再一看辛杰的残骸,腹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将之前的酒菜全都吐了出来。
“你说那个家伙是四大妖神之一吗?”因为启泽之前曾告诉季扬天玄机一事,所以现在他推测来人可能是妖神借此机会打破了封印重新祸乱人界。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启泽神色凝重:“据我所知他不是四大妖神中的任何一个,这是一个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的恐怖敌人。”
“等其他人回来,我们即刻返京汇报陛下。”季扬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虽然王爷心中极力回避此事,但现在恐怕必须面对了,天劫之事与陛下不立储君必有直接关联。”
……
漫漫长夜,血色的月亮迟迟不落。
启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流逝得如此之慢,似乎停顿下来一般。当他看到从远方蹒跚地走来五个人影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既悲伤又欣慰的奇怪感觉,看起来结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季扬指了指返回的人们:“受了伤走得怎么还那么快?”
“难道……”启泽一惊,再仔细看时对方已经近至眼前。是七护卫中剩下的五个,一个个双眼深陷、动作看似受伤但是速度奇快,竟也是遭到了异化的命运。
未等启泽和季扬反应过来,一片金色的光芒如箭雨般从天而降将被异化的护卫们完全笼罩在其中,化灭已经死去的身体之后再将元神送至天玄机处重新轮回。
只有到了广仁王启泽最危险的关头,雨灵才会现身。
季扬到此时才明白为何启泽命令其他人全去支援寒铁衣,原来以为这个女孩只是一个贴身侍女,想不到她的身手竟然还在寒铁衣之上。想到这他刚想略松一口气,却在一霎那间感觉全身一阵极寒……
“季兄!”
启泽的声音,在季扬的耳中如此清晰却又如此遥远……
偷袭者的速度远在雨灵之上,一击得手旋即离去。
身边友人在旦夕之间接连身亡的打击令启泽颓然,无力地坐了下来。
“殿下,您没事吧?”雨灵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去找找其他人……至少,也要找到些遗物回来。”
“可是我走了就只剩下您一个人,万一敌人回来怎么办?”
“没事的,至少他现在没有伤害我的念头,刚才他完全有能力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看得出来这个我们不知道的‘家伙’故意想让我活下去。”说到这,启泽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季兄才刚刚出山啊!”
雨灵不忍心看到启泽如此悲痛的样子,领命踏云而去。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后,那个诡异而恐怖的敌人在启泽的面前再次现身。
“据我所知你应该不属于三界任何之一,阁下既有如此实力为何不讲真实面目示与我这掌中之物呢?”
“真正的世界远不是小小的山海国或是你所谓的三界能比拟,我的真实面目也不是你能理解得了;不久之后这里将成为混乱的舞台,在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淡定地面对我说明你不怕死亡,所以我很期待看到你真正感到恐惧与绝望的那个时刻。”说罢,此人便和不知道如何出现一般,离去了。
大劫,已经到来了。启泽只是没想到,到来得竟会如此突然。
第一缕曙光照亮地平线的时候,雨灵带着受到重伤的寒铁衣回到启泽身边;楚万飞和青桑的结果不用说也能猜得到,其实这已经比预想的还好上不少。
“真是没想到,此人实力强我太多。”经过一番调理之后,寒铁衣已能说话:“王爷还是及早赶回京城上报陛下,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可是你的伤?”
“放心,回去见师尊我还是有办法的。”
到了这个份上,谁也没有心情说上更多,启泽道声:“告辞。”便带着雨灵离开,踏上返京之程。
南下二十三人,回到京城时只剩下两个。
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一心只想尽快面见渊帝陛下的启泽刚刚回到自己的王府就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使者。
“殿下,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没有一丝多余,可见情况之紧急。
“明白,劳烦引路。”
“陛下一定了解这一切的内情。”启泽在进宫的路上暗暗心想。
过程进展的太快,这让已经习惯看他们慢悠悠喝茶扯淡的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进宫之后他们走了一条设置了转换空间阵法的密道,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启泽已经与山海国当朝皇帝在秘密寝宫会面了;此时的渊帝卧于病榻之上,身边撤去内臣,只留了一个侍卫。
“这个人定与此事有密切关联。”启泽一边心中揣测侍卫的身份一遍向渊帝跪拜:“参见陛下。”
“朕时日无多了,今日秘密召见你是因为在众多皇族之中只有你可以信任。”渊帝一边说一边将一丸丹药吞服下去,好令他有精力继续下去:“你对天玄机、储君和天劫之间必有关联的猜测是对的,我对此时也确实在很早之前就已心知肚明但又实在无能为力;你应该从上观仙师那里了解到,天玄机的钥匙掌握在人间历代帝王手中吧?”
“是的。”启泽突然一惊:“难道?”
“玉玺就是天玄机的钥匙,而储君的人选亦是由玉玺来决定的;当人选确定之后玉玺便与之合为一体,将前人积累在其中智慧传授与他。”
“那么储君现在何处?”启泽心中了然,那太子定是出了意外才使三王在近年来暗中各自培植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不好明说。
“三十年前,朕曾与龙族仙女相恋并在数年后生下一子,与你恰好还是同年。只因此事有违天道,使朕不得不设法将这个尚未懂事的孩子传送到另外一个世界。”渊帝指了指身边的侍卫:“他叫玄觉,他的父母和兄弟作为护卫也被同时传送。”
“难道,玉玺也被带到那个世界中去了吗?”
“是啊,本来朕只想让那个孩子在没有歧视的地方平淡地生活下去,谁会想到玉玺会在传送启动的一霎那选择了他呢。”
启泽顿时觉得头脑中一阵轰鸣,钥匙没了天玄机不出事才怪,天道崩坏天劫自然也就随之到来。想到这他心中一阵不甘,一个连出生都是罪过的人反而被天命选中,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还好朕事先在玄觉和他兄弟的身体里各自种下相互连接的阵法。”渊帝不会知道此时在启泽内心中的波动:“朕想派你前往那个世界带回储君,对抗天劫,你能做到吗?”
“臣万死不辞。”
虽有不甘,但是在启泽心中维护天下安定的使命高于一切。
交代完毕后渊帝合目不语,一番谈话消耗了不少已经所剩不多的精力。
传送法阵早就被设置在这间密室的下层,再加上玄觉体内定位作用的子法阵便可开启;时间紧迫,启泽发出传信将雨灵召唤至身边,只带着她和玄觉两个人便踏进了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传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