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个王爷很是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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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一片死寂!
胡惟庸傻了,李善长愣了,杨宪双目圆睁,就连赵二虎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棡。
殿下,您这可是贴脸开大呀!
但朱棡却依旧面色如常,这会儿正低头检查自己所写的小报告,确认无丝毫需要润色的地方,便从椅子上起身,朝李善长和杨宪点头致意道:
“好了,多谢两位配合我们御史台的工作,既如此,本王就不在这里过多叨扰了,二虎,咱们走。”
“殿下且慢!”
朱棡要不说走,李善长和杨宪还回不过神来。
毕竟前一秒,两人还因为朱棡的话沉浸在浓浓的感动中不可自拔,哪曾想下一秒就图穷匕见了呢?
“殿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刚才那些令人感动的话语,都是为了诓骗我们才故意说的吗?”
朱棡面色一肃,这两句话对他而言是种莫大的侮辱:
“混账,我朱棡好歹是大明朝的晋王爷,怎么可能行诓骗之事呢?”
“这么说吧,即便此刻,两位在我的心目中,依然是尊敬的长辈和朝廷的栋梁。”
“我跟两位的感情,不敢说天长地久,也是日月可鉴。”
“只不过,公是公,私是私,本王既然当了这个左都御史,那就要一视同仁,严于律己。”
“两位如果因为本王没有徇私,从而对本王心生怨言,那么就尽情的怨吧,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
朱棡一番慷慨陈词,听得李善长和杨宪是一脸懵逼。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因为现如今,只有刘伯温知道朱棡要干什么。
更何况自贴脸开大之后,李善长和杨宪就大脑一片空白,至今都心乱如麻,又怎么可能猜到朱棡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好在中书省还有个胡惟庸,虽然他也在状况之外,可毕竟旁观者清,故而很快就稳住心神,朝朱棡拱手道:
“殿下言之有理,可在微臣看来,恩师和杨兄所犯之事,算不得什么大罪,顶多是有点小错而已。”
“况且自中书省创建以来,李相和杨政事日夜忙碌,真是一刻都不敢歇,人都因此苍老憔悴大半,所以才谎称感染风寒,在家休息一两日。”
“既如此,还望殿下暂且宽容,我胡惟庸愿为担保,此事绝无下例,倘若再犯,中书省所有官员,任凭殿下处置!”
胡惟庸此话一出,李善长和杨宪瞬间醒悟。
对呀,当务之急并不是搞清楚晋王殿下要干什么,而是把事情先解决。
虽说以他俩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朱棡把这事捅到朱元璋那里也不会受责罚,顶多口头警告。
但谁让仕途一道,永远都是能不惊动上面就不惊动上面呢?
所以胡惟庸话音刚落,李善长和杨宪就挨个跟朱棡保证起来,一时间可谓是把好话说尽,心肝都恨不得掏出来给朱棡看!
那么一个中书省左相,两个参知政事,朱棡即便贵为亲王,也不能不给这三个人的面子,再说认错态度也着实良好。
于是,朱棡伸手入怀,拿出纸笔,将刚才所写的李善长和杨宪之事一笔抹掉。
看得中书省三人齐齐大喜,当下只想给朱棡磕一个,但就在这时,朱棡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五字,就在李善长和杨宪被抹掉的罪状下一行。
三人面色一怔,伸头看去,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已内部解决?!”
朱棡点了点头:
“对呀,你们的认错态度那么好,而且也已经跟我保证过下不为例,既如此,咱们之间的事,就咱们自己解决了。”
李善长怔怔的看着朱棡,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吗?
“既然如此,殿下您为什么要把上面一行给抹掉呢?”
“您这样做,陛下将来看到,就很有问题了!”
朱棡佯装不解:
“什么问题?”
胡惟庸和杨宪无语至极:
“此地无银三百两呀殿下!”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大家心知肚明便可,您为什么非要在这上面写出来呢?”
朱棡肩膀一耸:
“我不写不是怕父皇看不明白吗?”
中书省三人欲哭无泪:
“可您写了,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呀!”
“什么叫已内部解决?普天之下,能解决问题的人只有陛下,所以按规矩,我们刚才和您的约定,是放不得台面上的。”
“总而言之,陛下要是看到了这五个大字,一定会怀疑我们私底下给了您什么好处,您才将我们的事给一笔勾销的,如此一来,我们不就是结党营私了吗?”
朱棡一愣,旋即恍然大悟,且倒吸一口冷气:
“嘶~对呀,那这可如何是好?”
中书省三人相视一望,良久,李善长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无力:
“事已至此,殿下只能把我和杨宪所犯之事重新写上去了。”
“至于已内部解决这五个字,请殿下划掉,将来陛下要是问起,还望殿下以错字为由予以解释。”
朱棡浑身一颤,满面不忍:
“啊?这……不好吧,真的要这么做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哪怕救一下?”
“唉,善长先生,杨大人,本王可真的是想要原谅你们啊!”
此话一出,算是被朱棡连续贴脸开大的李善长和杨宪,居然还要谢谢这位“善良”的晋王殿下,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胡惟庸也满面心累,他为了李善长和杨宪,可是跟朱棡求情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成功了,突然间却又回到了原点,全白费劲!
也因此,这一刻的中书省,只有赵二虎知道,朱棡之所以写那多余的五个字,并不是无意为之。
故而,他暗暗的擦了一把冷汗,望着朱棡的眼神中满是骇然,真特么阴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