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今夜别想做别的
“这恶因必须在右肩，”江母沉下声来：
“一旦在左肩，必会与心脏开始融合，进而被察觉。你们不可能到现在才发觉。”
“这是为何？会对我们有影响吗？”
姜筠看向江夫人，她盘起的头发边缘，在深夜的灯下泛着金色的光，把原本柔和不足的五官染上了温柔。只是这时她满脸的严肃，又将温柔之意淡了去。
“它会夺舍。”
姜附打断道：
“既然有过被夺舍之人，需要多久它就能成功？”
“非常慢，它要在被种之人的身上熟悉，贴近气息。然后就是融合，将自己扎根在血脉之上，一旦开始，非神力不能拔除。紧接着就是游走到心脉，前面可能还要半年之久，到了心脉，当天随时可能失去意识，逐渐被恶因种那份被洗去记忆的魂魄占据身体。”
她看向几人，又道：
“但我见着你们身上的气息都没开始模仿，这些天许是没事……”
姜筠想了想：
“我们怎样才会发觉？”
江母把被风吹得有些松散的碎发拨了拨：
“在扎根当日，一定会被察觉。你们修为都不俗，在扎根前，气息转变的最后它会显现一瞬，这时就能发觉。”
见几人示意了自己明白后，江母长叹一口气。
“其实从楼中搬出来后，外面情势季度变化，我还想着既然缘分未尽，我还能回去多个清闲。没想到里面已经到，要找你们这些孩子来夺舍了。他们修的什么仙，别是把脑子修坏，走火入魔了吧。”
“别担心，你儿子也能修！我肯定——啊！”
江母把他朝椅子上一摁，江唤便倒在躺椅上动弹不得，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你这引气入体都不成，是想拖后腿吗？你好好和他们学着，唉，让人省心些。”
江母这边说着，江唤那边就扯扯宋归，试图让他叫人把自己拉起来。
江母见他这样，想到了自己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儿子，双眸沉了沉道：
“你们不如用环旭灵鉴试试，既然怕不如现在把它摸清楚。”
“好，”姜筠正想着，突然反应过来：
“啊？我们要再照镜子吗？”
“不。”
江母消去院子里除了幻虚灵鉴外的所有摆设，甚至没给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江唤一个眼神，就施法将几人固定在原地。
“您这是做什么？”
还在禁锢外的宋归问道，说话间还顺手扶起了江唤。
“先把镜子的口诀背熟，然后跟我学着运转灵力，沟通灵鉴中的神力，今夜就想办法把你们身上恶因给撤了去。至于你们两个，”
她冷冷道：
“给我在这里把引气入体的口诀背好，今夜别想做别的。”
所有人：“……”
院子中少见的传出认真背诵的轻微声响，锦旃想偷偷联系姜筠，却被江母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开口，认真背着。
不知道江母对这院子做了什么，姜附察觉到这里时间流转的极慢，想起从前母亲刚刚得了机缘的日子。
那时的母亲依然还是每日无聊，甚至不知道除了农活还能做什么的人。
得了机缘那日，兴致冲冲地进门，嘴里说着得了仙法，不断按着秘籍尝试着，其中便有时间操控之术。
姜附！这镜子和你母亲有关吗？
姜筠早早结束了背诵，耐心等着锦旃，无聊时想到姜附刚才反应，兴奋传音道。
姜附被突然的传音惊得身子一顿，紧接着就听到江母疑惑道：
“你是，那女修士的儿子？”
姜筠也一怔，没想到江唤这耳朵竟然是遗传。
姜附对此也颇感惊讶，点了点头。
“唉，她，明日给你带些她曾经给我留下的书信，她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只听说过她有儿子，却从未见她带着一起外出涉险过。”
姜附乖巧点头，心道母亲许是自卑，还是愤怒更多一些呢？
“她最终为了修补防御法阵，竟是朝着缝隙只身投了进去。唉。”
“什么？”
姜附声音被震惊带动，有些嘶哑。
“你不知道她去，修补防御大阵了？”
江母见姜附神情，犹豫着要不要说清些。
“您确定她真的，投入，嗯法阵了吗？”
江母严肃道：
“没错，她走时还托我有机会回楼中，见一见她的孩子，只要健康便好。若是有难，便照顾些。”
姜附脸上很是复杂，深夜中被送到声音也停了，安静持续了许久，终于听到他开口：
“她不应该在意我，应该说，她应当是不想再看到我才对。”
“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罢了，”江母撤去结界，对几人招手：
“来这里，时间紧，先跟着我进这其中。在这之中，按着口诀用灵力触及灵鉴，它会教你们如何使用自己。”
众人跟着江母，顺利地进了镜子中，院子中的镜子吸纳完残留的生人气息后，不断旋转缩小消失不见。
这里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无人的荒凉。
黑夜中，江家中竟是连一声虫鸣都没有，风中满是灵力波动将空气带着，有了些肉眼可见的光彩。
“噗——”
姜附凭空出现在院子中，声响没传出去，只有他自己在院中咳血后不断倒吸气。
“你怎么样？”
幻虚灵鉴有一次出现在这个院子中时，其他几人也发现了先一步离开镜中的姜附。
姜附坐在地上调息了许久，已然无事，便摆了摆手。
“没想到……”
江母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住，刚才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多问一句，没想到姜附一进镜子就被排斥出来。而自己刚才甚至想说，母亲怎么会不见自己的儿子。
江母悻悻上前，抓住姜附手腕，帮着他调息梳理。
“倒也无事，起码那恶因是除了去。只等明日和乔家见面就是。”
“倒也奇怪，乔家刚才那样急切，到了江家后，又像是乔钰诚根本不重要，连人都没派来过问。”
于金正说着，江母也觉得不对，便要动身先去看看今日来的几家人：
“你们休息，我去看看那几家人如今怎么样了。明日派人来叫你们。”
说完，就是一道微弱的光闪起，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你们休息，我也要看看乔钰诚如何。”
姜筠将罗盘拿出，这一看心下便是一惊，乔钰诚周身黑气，已经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