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前三名的礼物
“接下来的采风一共是十天,每日天黑就来收一次风景画,排在前三的同学会有特别的礼物。现在我来发一下这次考试前三的礼物。”
……
惊心动魄之后,接下来的半天极其顺利,听完那个长衫男人的介绍,几个人悄悄溜回了宿舍。
陈甘见于金一路上把玩着收到的镇纸,十分不解:
“你的剪纸都可以在第三名,为什么我的是最后一名?”
姜筠安慰道:
“没事,这不是都可以去吗?可能那人就喜欢剪纸呢?”
这场考核让姜筠没想到的是,陈甘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盲,虽有型可是颜色很是怪异,许是他太过期待的眼神,让老师很是不忍,最后还是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
陈甘幽幽回头,看着姜筠:
“真的吗?”
姜筠:“……”
姜附轻咳一声:
“先回去吧,我们收了那么多记录册要把线索归类才是。”
——
“按照我们今天看到的学生人数,这些名单应该记录了全部的学生了。只是这些评级以外的数字还不知道是什么。还有失踪的三个人,他们的记录上根本没有数字。”
姜附仔细看着姜筠从画室楼上带出来的名单:
“不,这个第三名的纸上是有数字的,你们看。”
说着用灵力加热了手上纸张,纸上赫然是和其他学生一样的,意义不明的数字。
“拼起来还是单独看,都没有什么问题啊,唉,要不看看别的?”
于金才押着两个小孩子去休息,记录上的字逐渐模糊,迷迷糊糊中想要抓住线索,可是这些信息轻易就从脑中溜走。
“你是说石洞中这些吗?”
姜附拿起一叠线状册子,抖了抖上面的浮灰说道:
“这里面都是我们可能见过的,那个课程秘境中的邪术,我觉得你现在不如去休养精神。”
陈甘疑惑道:
“那你们说的,不论是画室楼中还是石洞里,都有的煙土的制作工具和那些工人冤魂,这样多的记录,就没有一笔是关于这个的吗?”
姜筠叹息道:
“你说的那些,真的只有器具,而且都年份久远,似乎很久没动工过了。”
“我看你不如也先去休息,闭着眼睛我很怕你会和你的室友一样,让我们搬你回去。”
姜附轻笑着看向时不时点头的姜筠。
“既然锦旃没有问题了,明日记得喊她早些一起去拍照,不要被你们书院其他人发现。”
“真的没有问题吗?有办法分辨那个镜子照完,会不会像王三前辈那样被影响?”
“不必,她的神魂能吃下我的杏干,而且神魂归拢之后,我的罗盘对她没有攻击的意思,可以说是安全。只是……”
“只是什么?”
“我有些担心,她如果有了那份神魂的记忆,会不会做出别的选择。”
陈甘说道:
“我与她不相熟,在锦家的时候,她既已选择说出实情,我觉得起码有五成可信。”
“如果这是权宜之计呢?”
姜筠有些泄气,对姜附提的设想没了辙:
“按理说我该反驳你,可是我现在竟然也犹豫了。”
于金在这时一头插进对话中:
“你们看这镇纸!”
陈甘一个闪身,大块头重心偏移,一下坐在了姜附的腿上,一声清脆的“咔”,房间里被姜附隐忍的惨叫声充满。
于金把镇纸丢在桌子上,拉着陈甘给姜附检查治疗起来。
姜筠本是捂着眼睛,此刻被桌上表面似乎有波动的镇纸吸引,拿起来仔细看着。
“救救我——”
“我不想做这个了——”
“为什么跨越时光,我还是摆脱不了?救救我——”
“先闭嘴!”
姜筠手握着镇纸,被环绕在而变得声音不停打断思考,大叫出声。
那边的治疗小组都抬头,见到姜筠手上镇纸周围灵力波动的厉害,都想上前,却被一股阴湿的风墙拦住。
姜筠!
姜附没想到其他方法,传声着试图叫醒风后那个痛苦的人。
“姜筠!”
罗盘从姜筠袖中飞出,一个旋转便轻易把镇纸撞离了姜筠的手。
镇纸上掉落在地,旁人看不出,可是姜筠见得清清楚楚,里面封的满是冤魂,现在像虫子一样不断涌动,试图挣破表面的阻拦,想要出来感受自由的风。
姜筠看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屋里其他人,刚想说话让他们不要靠近那块镇纸,嘴里翻腾的厉害跑出了门。
“呕——”
“她是看了我们,吐得吗?”
“不不是吧。”
姜附此刻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回忆,欲言又止、脸色变换。
他有些拿不准,想要出门去看看,就见到姜筠如风般进门用罗盘卷起地上的镇纸,趁它浮空打了个封印上去。
“姜筠?你怎么样了?”
姜筠做完手上动作,才坐了下来,伏在桌上问道:
“你们能看到镇纸上的波动吗?”
“是灵力波动吗?”于金震惊道。
“不能,我们才发觉气息变化,你就已经被一堵风墙隔在里面了。”
姜筠仿佛带了丝委屈,却转瞬不见:
“这镇纸里有冤魂求救,还好罗盘把它打飞,要不然我已经没了神智。”
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镇纸一眼,有些郁闷的靠在桌边。
“啊!”
于金惊呼,就当几人想要知道他发现什么的时候,就听到:
“就是镇纸的问题!不是因为我们!”
姜筠好奇:“你们?”
“没什么!”
三个人异口同声又急忙移开视线。
姜筠:“……”
“你们,你们?是怎么了?”
锦旃突然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但因为房间内的奇怪氛围,有些怯懦地缓缓坐在桌子边。
姜附面色恢复如常:
“看了太多记录,都有些累了,没有旁的事。”
锦旃满脸不信,悄悄打量四周,试图在房间内找到什么引起慌乱的东西。
“你怎么现在过来?是书院其他人发现什么了吗?”
姜筠有些担心,拉起锦旃的手,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追踪术法。
“我没事!只是刚才云槐给了我这个。说是采风时,滴在你们的作业上,就可以让你们完成什么,她没有说清楚,我担心这是什么有关我那缕神魂的记忆,就趁她休息跑来了。”
说着,对着手里一个瓷瓶努了努嘴:
“我分辨不出,我见它很多,可是手上没有别的画,没办法试。”
姜筠没思考,没再直接拿起,而是拿出罗盘调整扭动部件,对锦旃和她手里的瓷瓶检查了起来。
锦旃紧张地抿起了嘴,睁大眼睛乖乖等着,新换的短发让她现在像只等提摩西草的兔子。
过了许久,姜筠才如释重负,拍了拍锦旃的手臂道:
“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刚才一样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们瞒着我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了?”
“姜筠!你不许躲!”
锦旃见姜筠脸色还是雪白,一边急急忙忙从乾坤袋里翻着宋夫人给的丹药,一边伸手紧紧抓住姜筠袖口不让她走开。
“吃了!”
姜筠觉得这语气有些熟悉,看了锦旃一眼,见她一脸着急,才急忙囫囵把补药都吞下。
“不是故意瞒你,是担心你思虑太多。”
“确实如此,刚才也确实只有姜筠一个人遇到危险。”
姜附在一旁冷冷补刀,姜筠抬眼皱了皱鼻子,转脸对锦旃笑道:
“真的没事,是那老师给的镇纸有问题,像是困了很多冤魂。”
“镇纸?是给前三名的礼物吗?”
锦旃在桌边翻着他们之前看的记录册,有些疑惑。
姜附也难得震惊,从乾坤袋里拿出他的第一名礼物,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雪莲花瓣。
“奇怪,这花灵气充沛,在灵机楼内应该都没几份和它品质相当的灵草。”
陈甘盯着雪莲,移不开眼。
姜筠也觉得奇怪,这盒子精致,雪莲又珍贵,镇纸和它们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于金兴趣十足:
“那个长衫男人是不是很看中姜附!那是不是我们能很快找到失踪的三个人的线索。”
“我以为你要说,自己的礼物怎么才是一块奇怪镇纸呢。”
丹药很是管用,姜筠感受完它们在身体里运转后,精神已经是大好。
“秘境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既然有人能找到线索,就没什么可以对比的。”
姜筠一时好奇:
“他原本就是这样明朗的性格吗?”
“当然是。”
“当然不是。”
陈甘和于金声音同时出现,陈甘见于金试图认可这点,笑道:
“他以前很是爱哭,可是有次在秘境中哭得太久,被一个小孩子问‘叔叔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哭’之后,遇到事就会不断开解自己,实在憋不住就躲起来擦眼泪。”
姜附看了眼于金,笑了下却有些感慨:
“为何不能哭?你要是想流泪却担忧尴尬,可以让我帮你挡起来。”
“我真的不会那样容易哭了!我只是,”于金目光闪烁:
“多谢,那就麻烦你了。”
姜附点了点头,去折了前日在窗边种的花枝递给他。
“现在就能遮住。”
于金:“……”
“哈哈哈哈”
连姜附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
隔音结界在静谧的夜,悄悄存了这些欢闹声,想要不被外界叨扰。
而宿舍楼外,是被云槐用特殊链条固定在身边的南杏。
南杏一脸不耐烦,却没有发出其他声响。
“你似乎接受起其他书院的人来很快。”
云槐声音响起,激起一阵寒意,让南杏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她只好认真对上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
“怎么?连说话都让你感觉不适,那你为什么还要进秘境来?我难道不用说话,就能通关所有考验吗?”
云槐见房间内的灯熄灭,想是屋里的人说完话,可能就要出来。
“你怎么了?”
南杏见云槐神色恍惚,想抬手在她眼前挥动试探,手就被抓了个正着。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知云槐到底听说了什么,从刚才出了房间门,南杏就被困住,被迫跟着她来到了楼外一个刚好既能看到人聚集的房间,又能遮住自己的地方。
南杏皱眉思考着,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只是被人蛊惑了。”
云槐挑眉笑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当然了,你们灵力深厚,脑子也灵光。可是那人说的事没一件都应验了,如今只是让阻碍这些人在这里的任务,又没伤及性命,有什么不行?他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也只是让我做这一件事。”
“怀璧其罪,你莫要做这些危险的事。”
南杏见自己劝说一路,她还是如此相信着。
“那你会如何选?”
云槐目光灼灼看向南杏:
“他在战乱里救了我们,给我们看了我们未来舒心的生活,提前让我们试着修炼。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付出至今,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们姐妹一眼,只是不停地留着财物,放置法器。”
“让他们不要拿到秘境线索而已,又没有阻拦他们获取秘宝。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都更愿意相信那个姜筠!”
见南杏不说话,云槐还想继续质问,为何世间对她们为何如此不公,却见她停了脚下动作:
“你真的修炼了吗?”
“什么?我早就引气入体,现在的修为不还是困住了你?”
南杏身体一顿,心底有些好笑,难过解释道:
“你真的不知我为何更相信姜筠吗?”
云槐似乎真的一无所知,愣愣等着南杏说完。
“你是看到了未来,可是你怎知那就是你这一世的未来?”
“你可有闻过自己身上的味道?在我闻来,从来都是腥臭异常,你身上的尸气越来越重了。”
“不要再装傻掩饰了,你明明能感觉到你的修为和我们都是不同的,为何还要骗自己。”
云槐不愿在听:
“所以呢?假惺惺。”
此时南杏袖口别的那枚通讯,闪起绿色的光。
是姜筠!
她心里一松,传了消息过去。
“你怎么还能用得了灵力?”
云槐本以为自己的锁链能胁迫她来这里,她应当是没有其他应对之力才是。
“挣脱确实是不行,但灵力运转方法多的是,那人没告诉你吗?”
“他……”
这时姜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南杏!快来!来看我们今天做的花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