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让她自己解释吧
陈甘也觉得好笑，但还是问：
“那锦家的……”
“我回去瞧了眼，李管事说他们都休息了，我隔着院子看了眼，都不是我的儿子。”
宋枋叹了口气，继续道：
“其实在他们幼时，我悄悄带他们去宋家点了命灯。现在，我只知命灯没灭，他们便还安好。”
姜筠惊讶：
“那李管事？”
“我也不知，但李管事确实是好人。”
三人同觉异样，想要继续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宋夫人进秘境又是怎么回事？”
姜附直觉那秘境同自己之前的无甚差别。
“秘境？哪有什么秘境，不过是有人修炼了邪术，想抓人进去替换罢了。”
宋夫人天赋极好又努力，修为早已能飞升，据说是喜欢人世间烟火气，所以一直没更进一步。
姜筠偷偷传音道，听得姜附不由地倒吸一口气。
“怎么？”姜筠挑眉看他。
姜附低头低声道：“果然和我们之前进的秘境一样。”
“啊！”陈甘惊呼：
“那岂不是从那个重伤的人出现之后，这任务就已经被偷偷替换掉了？”
宋枋只好赞同开口：
“的确如此，只是这事做的隐秘，而且我没办法接近那石板。判断不出是何人操作。”
……
正当院子里的沉默慢慢开始结霜成冰，没人接话时，门口传来了连翘的叫喊。
“放开放开！”
几人见到于金拧着他的耳朵，边走边骂：
“今天说什么都要一直在我身边！怎么会偷看别人洗澡！”
陈甘皱眉：
“什么偷看洗澡？”
连翘大呼冤枉：
“我没想看他洗澡！是他心情不好，我想到陈甘哥哥说洗澡可以开心些，我就替他打了水。”
“那人家让你走，你怎么不走！”
“都是男孩子怕什么？我是怕他嫌冷留那给他添水！”
“谁和你说她是男孩子的？”
连翘疑惑道：“他不是吗？”
陈甘叹气，正要开口，听到姜筠恍然大悟：
“果然如此，怪不得气息如此奇怪，原来是用了药材掩盖了性别。”
连翘依然疑惑：“什么？啊！”
他斜勾着身子，一手捂着才被弹红的额头，一手攥着于金捏着自己耳朵的手。
“江柳是女孩子，”陈甘解释道：
“当时我在医馆门口第一次见到她，她正和一群没亲人的孩子抢一块灵石。”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孩子眼熟得很。应该是她提议的想要遮掩性别，进来当药童的吧。”
宋枋说着，对连翘招了招手。
连翘像是得了恩典一般，仰头对于金示意把自己的耳朵放开吗，好让自己过去。
陈甘边承认边把连翘的耳朵从于金手里解救出来。
宋枋一把拉过连翘，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变了份糕点递给他，解释着：
“之后让她自己解释给你听好吗？如果她现在还不愿说，你就再等等。”
“给我讲讲你们怎么这样要好呀？”
连翘腮帮子鼓鼓，吃完后又被喂了宋家独有的灵泉水，整个人平静了许多，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换了性别这事。
“她当时是在帮我把灵石抢回来。”
他抓了抓头：
“没进楼之前家里只有我一人了，后来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我见地上有块会发光的石头，就顺手捡起来了。谁知道跑来一大群人，说我偷东西。”
陈甘苦笑道：
“说起来很是抱歉，那群人是我医馆开课前就带进楼的。我们医馆所有人都是楼外一个教堂残骸里求生的孤儿。”
姜筠摸了摸下巴：
“小孩子不知善恶吗？”
“不是的。是……”于金叹了口气：“是当初救我们的老师说的。”
“他说世道对我们不够好，我们为了生存可以团结，更可以自私些。”
姜附觉得这些话太过幽默，没忍住嗤笑一声：
“嗯，你们倒是不同。”
陈甘于金都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宋枋对姜附突然的恶语感兴趣的很，正想偷偷问姜筠姜附的故事，就听到姜附继续说：
“明日进秘境前，要不要先和江柳聊聊？”
“你们要进秘境？那秘境不是——”
姜筠点了点头：
“我们既然知道秘境确有问题，这些怪事也总是围着我们发生，我们想去探个明白。”
宋枋一摆手：
“不过是你们根骨佳，天赋优秀罢了。这些邪术大抵是把他们脑子也修坏了，觉得一步登天就能拼得过你们。要我说，你们这些孩子多休息，养好精神再去查便是。”
姜附对这些本就无心，听了宋夫人的话茅塞顿开，正要开口说想回去种花时，宋夫人接着说：
“唉，想必你们肯定觉得自己进去占了名额，便不会再有人受伤。我给你们几个传送符吧，这样你们遇险打碎它，就能出秘境。”
姜附：“……”
刚才同样心动的姜筠：“……”
唯有医馆的三人，很是感动，连声谢过。
宋枋见这两人脸色变了又变，心觉好笑，对他俩道：
“给你们多些符咒，宋家见我几日奔波，给我的聚灵符咒。你们晚上调息时用了便好。”
姜筠一听这捡漏的日子从天而降，抱住宋枋胳膊：
“宋夫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
是夜，医馆后院屋内。
一大一小两颗毛茸茸的头碰在一起，对话声基本没有断过。
“我说小姜筠，你什么时候才肯叫我干娘啊。”
“我努力过了！叫不出而已。”
“罢了，反正我早就把你当作女儿，不差这个名字。修行寿命久的看不到头，迟早会听到的。”
“我倒是能看到我的头呢。”
“不要乱讲，我还等着你和檀儿一起，再长大些，你带我们一起出楼转转呢。”
宋枋顺势摸了摸姜筠的头，笑着说着。
姜筠从来都是被摸头的份，头也不太继续看着罗盘，不断刻录下黑无常传来的大片冤魂聚集的地方。
一旁的宋枋见怪不怪，一边在隔音结界里照看着锦旃，一边出来关照下姜筠。
灵机楼外，如今驻扎了反抗的农民，和刚来不久，从内陆来沿海的家族们。
宋枋看着这些家族名字，偶尔眉头一挑却不作声。
直到姜筠看到有两处冤魂伤人，在记录的时候才问道：
“这里起了战事？”
姜筠低头反复确认了下，说：
“并没有，这里没有国运波动，理应是平和无碍，适合居住才对。”
“是意外？还是被人引去的？”
姜筠思量许久，回到：
“怎么都看不出是意外，可能真的是阴差阳错。”
“那便罢了，你也去休息。想必地府会出手的，小孩子不好好休息就长不高了。”
押着姜筠去调息，宋枋在纸上提笔写道：
鲛人居，可能为真。
随后纸上的字，逐渐烧灼，随着最后一声噼啪的响消失的无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