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苏轼:词呢?我那么大一首词呢?被偷了?
大宋:嘘,我真不是太子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二章苏轼:词呢?我那么大一首词呢?被偷了?赵祯幽幽的看着赵时背影……
其实,
早在赵时说服他把李氏一族唤来,他已经是偏向于退亲了。
无他,
虽然皇权至上,但是,如果与亲家闹的太过不愉快,明知女儿嫁过去肯定是被敌视,他也不会发了疯的非要嫁过去,只是,一来,他作为父亲,作为皇帝,他有些要面子,二来,他确实亏欠生母许多,有些愧疚面对李氏一族,这才犹豫不决,这才把事情交给赵时处理,
赵时处理的很好,
赵祯虽不见得还给这逆子什么奖励,却也已经决定不惩罚了,就是……
什么叫……某些人?
小赵郎君,你是觉得你翅膀已经硬了,还是你父亲已经老的提不动刀了?否则,你怎敢如此猖狂?
“朕……”
赵祯趁着杨氏还未完全开口,突然开口:“朕本就亏欠生母良多,如今母舅薨逝不过五六年,朕却已经不思报答,反加害之,实心不忍啊!”
不忍?
你赏赐点金银啊!
实在不行,你封个王,封个没有兵权的王,我一点都不在意,你幽幽看着我干嘛?赖上我了,啊!赖上我了?
赵时亦幽幽看着老父亲。
赵祯微微颔首,理直气壮道:“三郎既能为长姐,如此耗费心机,相比也能为朕,想出更好的办法吧?”
赵时磨了一下后槽牙,
甚至,
不只是赵时,赵时旁边,亲热感激的,恨不能趴在赵时身上的福康公主,也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你不帮自己女儿就算了,自己女儿好不容易有个兄弟出头,你却又要针对女儿的兄弟,你究竟是个……什么父亲啊!
基本上,
除了不敢有丝毫动静的禁军,宫女,太监,曹皇后,尤其是苗贵妃以及李令时,更是差点没忍住替赵时赵时说话,没有你这么欺压好人的,你本来就做错了,做错了别人纠正了,你不改就算了,你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还让帮你纠正的人,填补你因为做不成错事,而产生的愧疚感。
更甚至,
李氏一族都觉得,赵时有些无辜了。
别理他,
我们已经同意退亲了。
“好。”
赵时却是静静看着赵祯答应,并且直接给出了解决办法:“祖母生子,确实坎坷,李氏一族,也确实值得厚待,只是……我认为,李氏一族的厚待更应是出于亲情,出于我们是亲人,而不是因为他们是祖母外戚,而不是因为某人愧疚,某人若真愧疚,他应该想的如何补偿已崩祖母,而不是为了填补自己愧疚,只把他人当作工具……”
缓缓的,
赵时还未说完,几乎所有人,尤其是福康公主恨不能给赵时鼓掌叫好,赵时虽然原本就瞧着不凡,但是,毕竟年幼,绝大多人视他还是如同看一个能说会道的孩童,或许会感叹俩声这孩子以后了不得,却也就是感叹俩声了,很少有人会觉得这孩子真的了不得。
但是,
今日,
苗贵妃幽幽看着赵时,看着,看着,竟感觉……赵时身上的气场一时间竟然比赵祯要更加庄严权贵一些,这便是……一家之主的微微偏移,也不仅仅是苗贵妃等人,曹皇后,太监,宫女,甚至是李氏一族都隐隐如此觉得,唯有赵祯……
赵祯倒不至于说起了什么杀心,他这辈子也不会起杀心,他只是,只是作为一家之主,作为只要赵时想要有所作为,就必定会退居二线的权威代表,难免会有一种难以遏制的不适应感,该决定一切的……是我啊!
“生母已崩,你说的那个某些人,他已经做了追封,祭拜,还能做什么?”
“立传呢?”
赵时平静问:“扬名呢?人逝便结束了吗?人活于世,只有当世人真正将她忘却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的逝去了,汝既没有想尽办法为她写故事,也没有用尽心力帮她立碑,让万家香火供养,就是逼迫自己的女儿去与外戚婚配,这究竟是你要赎罪,还是……福康要赎罪?”
咚
赵祯几乎生生被赵时问的退了半步,
静,
寂静,
旋即,张茂则倏然惊醒,扭头阴森森的看过每一名宫女,太监,低声道:“传令,其他事情老奴不计较,但是,今日之事,但凡有零星片语流传于外,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老奴……杀他满门。”
“是。”
小太监,宫女,禁军一颤,急忙答应,却没有半点影响到场中权贵,赵祯顽强的停住了退了一步的脚步,看着赵时:“你以为朕不曾做这些事吗?你以为传颂,扬名,享万家香火很容易做到吗?甚至,莫说这些了,就是那石碑上该刻什么碑文,朕要写什么悼词,朕都……”
“廿年生死俩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刷
反应最快的不是赵祯,不是张茂则,不是曹皇后,李氏一族,反而是……萧观音,萧观音一下子便看向了人群中央的赵时,赵时原本真不舍得念,但是你说悼词?
“纵使相逢应不识……”
赵祯一颤,
是啊!
朕与生母,虽为母子,却几乎未曾享受过母子天伦,可不就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吗?而且……赵祯下意识的摸着鬓角,生母崩逝前,自己不过二十岁,如今却已经四十六七,她还能……
而且,
就在赵祯摸鬓角的时候,赵时也不是故意,就是恰恰好背到了:“尘满面,鬓如霜。”
萧观音狠狠的一颤,
看向赵祯的鬓角,又看向赵时,赵时幽幽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嗯……”赵时是突然想起,不仅仅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与千里孤坟不太合适,这句更不合适,萧观音却一下子扶住了树……
他在想,
然后:“正叽里咕噜裁叽里咕噜衣……”赵时像被老师抽查背课文一样,熟练无比的便糊弄了过去,然后声音陡然拔高:“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赵祯一顿,
缓缓抬头,
倒不是觉得这首词多么的惊艳绝伦,而是,这首俨然不输于文坛魁首的词,足以证明……赵时虽然年轻,虽然今日好像是在频频的不讲道理,但其实……真正不讲道理的……是朕啊!
“好词。”
等等,
我还有一句没有背完呢,赵时都背到这了,自不可能停下,而是强行说完了:“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然后才缓缓下拜:“儿子今日数次顶撞父亲,请父亲……责罚。”
责罚?
赵祯扭头看着,有些人在低声念叨这首词,这首词有一种越念叨越惊艳的感觉,有人在远远看着赵时,眼含热泪,充满感激,赵祯摇摇头:“是朕错了,朕……唉……”
说着,
赵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砰
福康公主狠狠的抱住了赵时,啪唧便亲了一口,然后苗贵妃过来,认认真真的看着赵时,道:“我曾怀疑三郎决心,三郎能……原谅我吗?”
赵时一怔,
收回了看向自己老父亲的目光,摇头道:“莫说苗娘娘了,就是我,也不见得有信心。”
还是,
我父亲太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