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陷囹圄
局,你是做局人,还是局中人,命运完全不同。
楚天意识到自己进入局中了。
四海镇位于齐国边陲九原郡海陵县,靠海,因有全国最好的盐矿,聚集了各路豪强于此分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可图,人口自然爆发式增长,短短数年间,四海镇人口已达四、五十万。
四海镇也因此闻名齐国,九原郡一举成为齐国大郡。四海镇也因此高配,成为海陵县行政中心,海陵县有四大家族,温沈韩宋,掌控盐矿开采权,这个开采权由齐国朝廷授予,四大家族权势之大可想而知。四大家族再层层分发,坐享其成。
楚天记事起,十多年来就在四海镇流浪,风餐露宿,十分凄苦,前些年最幸福的事便是年关,四大家族开仓放粮,周计百姓,都会有个仙女般的白衣小姐姐给他施粥,每次他都会攥起小拳头幼声幼气的说:“谢谢仙女姐姐,等我长大了保护你!”。
小姐姐年长楚天四、五岁,高了楚天一头不止,便笑伸手揉着楚天的小脑袋问道:“是吗?你怎么保护我啊?”
“我,我,我娶你,便能保护你了!”楚天昂起小脸,天真的道。
“呵呵,好,我等着,给,再给你加个馒头!”小姐姐银铃般的笑道。
“谢谢仙女姐姐,我叫楚天,你记得哦!”楚天认真的道。
一晃,楚天便已十七岁了,直到六年前,楚天十一岁时,便再也没见过那个仙女小姐姐了。
也是在这一年,楚天有了一个小团体,共七人,因都是孤儿,在这种环境下,幼小的个体很难生存,大家便抱团取暖,除楚天外,其它六人都无名无姓,便跟随天赋喜好取名取姓。
楚天身材高大,器宇轩昂,面冠如玉,一表人才,打小听书蹭读,识文断字,知古论今,做事公道,众皆拜服,虽年纪最小,但却渐渐成为七人之首。
老二身材魁梧,好勇斗狠,曾与群狼搏斗,活了下来,其声如洪钟,名刑战;
老三是个大胖子,心宽体胖,天生笑脸,好算计,喜好小财主打扮,名沈万;
老四身材瘦小,一脸阴鸷,眼神放冷,身法轻盈,好打探,名蒋平;
老五身材高大,一张大驴脸,喜好猎鹰养马,打狼斗犬,名司徒昭;
老六中等身材,心灵手巧,工匠打扮,面相平平无奇,好刀剑弓弩,名鲁翟;
老七道骨仙风,好医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名华景;
虽有股势力,但毕竟几人而已,难成气候,只能办些跑腿打杂出力气的活,维持生计。
两天前,沈家库府管事沈周找到楚天,要他送酒肉到沈家矿上,给十两银子,这绝对是天价,要知道这相当于十贯钱,可买米千斤,楚天十分高兴,这些年常干这种活,虽然给的价钱过高,有些奇怪,但一想沈家家大业大,这点钱确实算不得什么,便应允,哪成想到了矿上,矿上管事说少了一半,沈周赶到矿上,栽赃楚天贪了,要么送官,要么赔五百两银子,楚天意识到自己被做局了。
众兄弟皆怒,但被数百矿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最终众人身上十多两银子被沈福收走不说,还被投送到海陵县监狱,替人背锅。
海陵县监狱位于城南,下风下水,最差的地界,众皆避讳,自然偏僻少人。
但因海陵县人口倍增,经济繁荣,作奸犯科之人也多了起来,一个县级监狱关押了足足上千人,地盘有限,每个牢房都有十数人。
监狱最深处拐角,是特殊牢房,与其它牢房互不相望,关押的就是需要特殊照顾的犯人,这些犯人多是被人陷害的,牢头也清楚,为了两面贪财,对这些犯人倒也没用手镣脚铐,昏暗的牢房内,几兄弟团坐在一起,齐齐望着楚天,等他拿主意。
“哎呦,新来几个雏儿,看样子倒有股子力气,过来给我家大爷捶捶腿”,一个魁梧大汉嚷到,但见他身旁坐着个脸带刀疤的中年男子,应是话事人。
“妈的,瞪什么眼,让你服侍我家寨主,是你们的福气,还不过来?”魁梧大汉身旁另一个精瘦汉子骂道。
邢战等人就要动手,却被楚天拦住,回怼到:“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黑虎寨许当家,听闻许寨主蒙难,小子原不信,不巧却在这遇见了,即同为落难人,也就不必相互难为,兄弟对许寨主之事略知内情,或许帮到许寨主也未可知!”说罢,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望了过去。楚天常年混迹客栈酒馆,消息倒也灵通。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心下一禀,暗道这小子不简单啊,便挥了挥手,周边人员四下散开,楚天缓步走了过去,在中年男子身边耳语一阵。
这中年男子就是许寨主,但见许寨主脸色由黑变红,最后都绿了,咬牙切齿骂道:“畜生,不杀你,我许晟誓不为人!”
楚天见状,又在许晟耳边低语起来,但见许晟双目放光问道:“真的?”
楚天点头,许晟一抱拳:“楚兄弟大度,刚才多有得罪,若此事成,我许晟必有重谢!这是我两位兄弟”,一指魁梧大汉道:“周泰”,又一指精瘦汉子道:“丁峰”,两人不知所以,但看寨主态度,便抱拳赔礼。
经过这场牢狱之灾,楚天意识到这个世界是靠实力的,不是你想安稳就能安稳的,你不惹事,不代表事不找你,像今天这事,明显被沈周做局了,沈周不但私吞一半物资,少说百两银子,又打劫他们兄弟几个多年积蓄,沈周又使了钱,买通衙门,将他们打入特殊牢房,替他背锅,他们想出去,就得有人保释,但几兄弟都关进来,哪里有人使钱,何况沈周怕事情败露,也绝不会给他们机会。他想要安稳,但在这世道,安稳需要实力,那么自己就要变强,兄弟们也要变强,但如何变强?就要有财富,要有势力,显然,这两样,他都没有!如何拥有,那就要靠权谋,要多交朋友,还要有自己的建立势力。否则,一个小小的沈家管事就可以让他们从此消失。
眼下,就是一个机会!
“当当当”,一阵铃响,“开饭!”
两名狱卒提着两个大桶,走了过来。
“老四”,楚天冲蒋平使了个眼色,但见蒋平快步走向牢门,瞄了一眼狱卒腰间,就在两名狱卒放下大桶一刻,“噗”,一股白烟散开,两名狱卒看着蒋平说道:“你、你”,便晃晃悠悠倒地。
蒋平见状,快速脱下衣衫,只留个裤头,便顺着只有三寸见方的铁栅栏中穿出。
许晟惊道:“缩骨法”,蒋平没去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伸手摘下狱卒腰间钥匙,打开牢门。
许晟见状,就要冲出去,被楚天拦住道:“许寨主且慢,外面还有看守,你们稍等片刻,我俩去去就回。”
许晟略一沉吟道:“好,只是楚兄弟,外面若有情况,招呼一声,我这次栽在敌手,对方绝不会轻易放过我,这牢房断不可待,必须得拼一把!”
楚天一点头,也不啰嗦,和蒋平快速掠出。
也就半盏茶功夫,楚天、蒋平二人便赶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堆衣服,看看众人道:“换上,马上走”。
许晟大惊,暗道看来这监狱内有楚天的内应啊,逐不多问。
漆黑的夜色下,海陵县城南监狱外,一队狱卒趁着夜色纵马奔行,正是楚天、许晟等人, 路上,两人合计共赴黑虎寨。
原来这许晟有一拜把子兄弟是飞鹰涧的寨主萧成,其暗地里和许晟的夫人眉来眼去,许夫人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天生媚骨,见萧成相貌英俊,也半推半就依从了,这萧成早有吞并黑虎寨的野心,便勾结徐夫人泄露其行踪给官府,又使了钱,许晟虽是匪首,但只要不涉及大家大户利益,平日里官府也懒得管,但这次不同,萧成用了钱,又提供情报。官府既拿了人,又拿了钱,还搏了名,一举多得,乐见其成。
黑虎寨外五里,楚天、许晟等人商议已定,从打探情报看,黑虎寨外围已全部换防,用了飞鹰涧的人马,忠于许晟的将卒皆被关押。
许晟带众人走暗道入黑虎寨,分三队人马,一队许晟带队负责擒拿萧成,楚天众兄弟也在其中,一队由潘璋带队,解救关押将卒,一队由丁峰带队,在外围偷偷用迷药,尽量减少对方战力。三队中,擒拿萧成是关键,约定事成,举火为号,三队人马汇合于寨主洞府。事败,则由暗道退出。
黑虎寨寨主洞府,正春色满园,萧成和许夫人郎情妾意,忘乎所以,“砰”,一声巨响,府门破开,许晟拎刀闯入,刀刃上鲜血滴滴下流,萧成被这一声吓的顿时清醒,看见许晟狰狞黑脸,欲翻身抽兵刃,却被邢战一脚踢飞,众人七上八下将其按翻在地,捆了起来。
“举火”,楚天忙道,不一刻,但听外面杀声四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黑虎寨人马汇聚而来,将洞府团团围住,外面事成。
许晟松了口气,再看许夫人,蜷缩在床头一角,胡乱穿了些衣物,裸露出酥胸和纤纤玉足,许晟嘿嘿冷笑道:“夫人,好手段,没想到,我对你千般好,你却为这厮杀我”。
许夫人连忙解释:“寨主,我是被逼的,我若不从,萧成就要杀我”
“哦,那我给你个机会,杀了萧成,你活!不杀他,你死!”说罢,一把钢刀甩在她面前。
萧成早就吓尿,看着许夫人战战兢兢拿刀走来,破口大骂:“你个臭婊子,下贱种,若非你三番五次勾引,我怎会鬼迷心窍,谋害大哥!大哥,我错了,求你看在多年情分,饶我一命!我飞鹰涧从此听命于大哥,这贱人我替你杀了!大哥饶我啊”
“噗”,许夫人被萧成言语所激,一刀刺中其心窝,萧成一脸懵逼,上一刻还在一起颠鸾倒凤,你侬我侬,这一秒,竟命丧黄泉,身死道消,这人生还真是刺激啊。
许晟一挥手,众人让出一条路,许夫人眼神空洞,迷茫的看向许晟,许晟也不纠缠道:“放她走,众兄弟随我到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