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是聘礼
桑聿珩走在前面,管家和两位助理各自拿着一摞礼盒,笑盈盈地紧跟着桑聿珩的脚步。
余家人知道桑聿珩会来,下午特意在家等着。
院门早就做出了迎接贵客的姿态,对着春熙路大开着。
余家的管家一周前就休完假回来了,此时正精神抖擞地坐在门内的保安亭里。
见到客人过来,管家立即从保安亭里里出来,迎上前。
“桑少爷里面请,我们家先生和太太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谢谢。”
管家在侧前方带路,桑聿珩每走一步,心里的忐忑都加重了一分。
因为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悬着的一颗心总是不能落地。
这也是他没告诉余瑾,而是选择自己来的原因。
余瑾要一直快快乐乐的,不能因为他去面对有可能会不尽人意的结果。
不管是从前的“哥哥”,还是现在的“男朋友”,桑聿珩最清楚余瑾有多在乎他。
然而,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余瑾的在乎就万事无忧了。
既然是认真谈恋爱,想长久地在一起,肯定要告知亲人。
最好是能征得他们的同意和祝福。
若是余父余母极力反对,余瑾一定会夹在中间为难,会不开心。
他不想让余瑾为难,更不想让余瑾不开心。
于是,决定自己和两位长辈谈这件事。
桑聿珩心想,余父余母都是修养很好的人,即便对这件事难以接受,最多应该也就是把自己扫地出门 。
只要他多努努力,对余瑾好点,再好点,总有一天会让两位长辈接纳他的。
而余瑾,他只需要在晴朗的世界里,等这边的暴风雨过去。
穿过宽阔的庭院,来到客厅外的屋檐下,管家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先生太太,桑先生到了。”
屋内两位正在喝茶的人不慌不忙放下茶杯,一起向外看去。
余父戴一副黑框眼镜,穿深灰色衬衫和西裤,头发显然也是刚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儒雅而深沉。
余母穿着新中式旗袍,头发用墨玉簪子挽在脑后,脸上挂着笑意,端庄典雅。
桑聿珩对在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位长辈鞠了个躬,恭敬道:“叔叔阿姨,晚辈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二位商量。”
余父和余母短暂地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余父指指对面的单人沙发,“聿珩,快坐。”
“是,谢谢叔叔阿姨。”
余母招呼佣人泡茶。
桑聿珩走上前,把手里的两个礼盒放到茶几上。
管家王叔和助理见状,也纷纷走上前,把自己手里的礼盒和桑聿珩的放在了一起。
王叔放完东西,直起腰,笑着看了看余父余母,说:“我们家先生和太太不在家,缺了的礼数等他们 回来了都会尽数补上。
小珩还年轻,对一些事没经验,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余先生余太太多多包涵。”
余父知晓管家是个实在人,忙说:“哪里哪里,聿珩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懂事稳重。”
“是啊。”余母也说:“不像我们家瑾谨,爬高上低的,一天到晚皮的让人头疼。”
桑聿珩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故作镇定地坐在一旁听长辈客套。
此时忍不住接话:“瑾谨很乖的。”
另外三人皆是意外,没想到从小就以成熟稳重出名的桑聿珩,竟然会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
“呃”
余父突然记起,小时候的桑聿珩就是这么维护余瑾的。
每次余瑾调皮被训了,都会噘着嘴,蹬着小短腿跑到8号院找哥哥。
桑聿珩永远都哄着他,说“瑾谨最乖!”
“哈哈哈哈哈,是啊。”
王叔笑着缓解尴尬,跟着桑聿珩说了句违心的话,“小少爷很乖的。”
笑着笑着,王叔就趁人不注意,往额头上擦了一把冷汗。
他至今都记得,余瑾三岁时,爬到他肩上,给他扎了两个细细短短的小辫子的事。
短暂的寒暄过后,余家的李管家,带着桑聿珩家的王管家和两位助理,去院子里的凉亭里喝茶,闲聊 。
桑聿珩表面淡定,手心里汗涔涔,规规矩矩地坐在余父余母面前,等待审判。
自从他说完自己来的目的后,客厅里已经安静5分钟了。
院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客厅里落针可闻。
桑聿珩不明显地深吸一口气,开口打破僵局。
“叔叔,阿姨,我是认真的。
我很喜欢瑾谨,未来只会对他更好,会照顾好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请你们相信我。 ”
余父余母中午路过8号院时,先是隔着影影绰绰的院墙,看到桑聿珩抱着自家儿子往屋里走,后来又见到花店的人进进出出。
隐约猜到了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只是没想到,桑聿珩这么快就来主动找他们坦白了。
余母看看余父,示意他说话。
余父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眼神淡淡扫过茶几上的一堆礼盒,若有所思地看向桑聿珩。
“所以,这些是你送给瑾瑾的聘礼吗?”
余母:“?”
“不是。”
余父余母心里一沉,只听桑聿珩接着说:“送聘礼,这些远远不够。”
他语气认真而虔诚,让听着的人不会对他有一丝怀疑。
“哦?”
余父倾身放下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的年轻人,“不够,是什么意思?”
余母用胳膊肘轻轻戳戳自己的丈夫,提醒他不要难为人。
余父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
“这些只是我送叔叔阿姨的礼物。
在我心里,瑾瑾比我自己还重要。
聘礼,我还需要花更多时间筹备。”
话落,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桑聿珩摸不清这二位长辈的心思,只清晰地感觉到,手心里更潮湿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过一个小时,余瑾都要下班了,桑聿珩不免有些着急。
他连表面的沉着也快维持不住了。
“叔——”
“我们明白了。”
余父拍拍余母交握着的手,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朝桑聿珩走过去。
桑聿珩不明所以,握了握湿漉漉的掌心,忐忑地站了起来。
只见,余父慢条斯理地走了几步,在桑聿珩面前定住脚步,脸上看不出情绪。
他转头看一眼门外的天空,问桑聿珩:“瑾瑾快下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