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哥哥，亲我
显然，这个问题相对余瑾深藏在内心的情感而言，还是含蓄了许多。
不过，余瑾目前也只是想用这个方式，试探一下桑聿珩对婚姻的见解。
之前是他太天真了，只想着喜欢人就表白，还兴致勃勃种了一片红玫瑰。
直到这次遇见靳跃，才让他看清了现实。
那就是，也会有别人像他一样喜欢着桑聿珩，会有别人想和桑聿珩长相厮守。
而他，至少应该先了解一下桑聿珩对于未来的规划，万一桑聿珩想和普通人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结婚生子呢。
桑聿珩也转过脸看着余瑾，眼神里全是余瑾读不懂的情绪。
空气在两人之间静默了良久，就在余瑾以为桑聿珩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桑聿珩开口了。
他对着余瑾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可闻，“想有家，想结婚，想和他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不过——”
桑聿珩话音停顿下来，抬起手轻轻抚摸过余瑾被头发掩盖的疤痕，说：“没有孩子这个选项。”
因为，我已经养过一个孩子了。
未来也会继续把你当成孩子一样去疼爱。
余瑾隐隐觉得桑聿珩话里有话。
那句“想和他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话里的“他”，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的。
他在桑聿珩饱含深意的眼神中愣了会儿神，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点什么，让话题不要就这么戛然而止。
桑聿珩还记着自己刚回来时，余瑾带着撒娇的抱怨。
他不动声色地藏好自己即将溢出来的情绪，双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余瑾说：“不是说还没午休吗？快去睡吧。”
余瑾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了。
他胡乱整理一下从肩膀滑落的毯子，把自己整个身体盖起来，重新靠在了桑聿珩肩膀上。
“可是，我还不想回房间呢，我想和哥哥聊天。”
“好，哥哥陪你聊天。”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知过了多久，余瑾困意来袭，昏昏沉沉地打了个哈欠。
有些话也就自然而然地，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了出去。
他在桑聿珩肩头蹭了蹭，含糊道：“哥哥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桑聿珩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望着余瑾毛茸茸的头顶，嗓音微沉，“你，刚刚说什么？”
余瑾不高兴地哼唧两声，“不亲算了，我睡了。”
“”
桑聿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么是他耳朵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刚刚聊的太琐碎，影响了余瑾的思绪，导致他泛起了迷糊。
因为，类似这样的话，从桑聿珩上了初中后，就没再让余瑾对他说过了。
偌大的客厅里变得异常沉默，余瑾呼吸平稳地枕在桑聿珩肩膀，没有再开口。
钟表的分针又走了几格，桑聿珩见余瑾应该是睡熟了，就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托起来。
他放轻了动作，从沙发上起身，把余瑾连同毯子一起，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屋外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了，光线透过敞开的房门和透明的玻璃窗洒在客厅里，将屋子里一切陈列的物品都衬托的柔和起来。
院外的道路上，有汽车行驶而过，响起一声短促的喇叭。
桑聿珩下意识看看怀里的人，见他没有受到噪音的影响，才迈着大步往房间走。
几道由窗户和门缝形成的光柱，随着桑聿珩脚步的移动，在余瑾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余瑾的睫毛在偶然的明亮中轻轻颤动几下，继而又平静了下来。
桑聿珩步伐稳健，抱着人穿过宽敞的客厅和长长的走廊，径直走到余瑾的卧室门口，用膝盖顶开了门。
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桑聿珩在这并不明显的声音里蹙了蹙眉，快步走向房间深处。
他俯下身，动作十分轻柔，把怀里熟睡的人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刚拉过一旁的被子角要给人盖上时，脖子上猝不及防地就环上一双白皙的手臂。
桑聿珩一怔，顺着手臂看过去，只见那个一分钟前还在熟睡中的人，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两个人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静静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谁都没有闪躲。
房间另一侧的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就是敞开的门洞，室内虽算不上明亮，却足以让两个人看清彼此的脸。
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余瑾的睫毛很明显地颤抖了几下。
原本平静的人，开口时忽然就染上了哭腔，“哥哥怎么不亲我？”
堆积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冲破枷锁。
心酸和委屈一起袭来，让余瑾顾不上思考太多，他只是遵循着本心，想要从桑聿珩那里汲取一点希望。
桑聿珩呼吸沉重，心脏震动的太剧烈，让他只觉得胸腔处开始泛起了钝痛。
他从床垫上移开一只手掌，慢慢抚摸上余瑾的脸，然后，低头。
余瑾在渐渐放大的脸前，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额头上方传来了短暂的温热。
桑聿珩缓缓起身，双唇和光滑的皮肤分离开来。
“乖。”他拇指在余瑾右脸上轻轻摩挲几下，嗓音低哑，“睡吧。”
察觉到他要离开，余瑾倏然睁开眼，两只手臂也收的更紧了。
桑聿珩被人箍着脖子，不得不把头埋的更低。
霎那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缩，鼻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呼吸紊乱纠缠。
桑聿珩手肘撑在余瑾身体两侧，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
然而，余瑾仍然没有要放过桑聿珩的意思。
他明明呼吸不稳，搭在桑聿珩后颈上的手指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任桑聿珩离开。
“哥哥。”
余瑾极力压抑住嗓音里的轻颤，抽出一只手点向自己的唇，红着脸说出了两个字，“亲|我。”
话落，桑聿珩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颗烟花，嗡地一声炸开了，炸的他头昏昏，脑沉沉。
“瑾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有晶莹的液体从余瑾眼尾流出来，划过两道长而湿润的线，湮没在发丝里。
“哥哥不想这么做吗？那为什么今天——”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统统被桑聿珩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