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亲了你
桑聿珩愧疚而小心地给余瑾擦着眼泪。
他既心疼余瑾的状态，又担心眼泪会顺着皮肤，流到那块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处，影响伤口愈合。
眼前的一幕和五年前那个不欢而散的夜晚重合，让桑聿珩渐渐有些呼吸沉重。
“瑾瑾，你打哥哥，骂哥哥都行，别不开心好吗？”
桑聿珩抓着余瑾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胸口，“不哭了，哥哥让你好好打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余瑾顺势往桑聿珩的胸口捶了几下，最后手脚并用又踢又打，力道不算重，却也不轻。
桑聿珩任由他发泄情绪，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桑聿珩我讨厌你”
“嗯。”
“你说不让别人亲你的，你干嘛不躲开？呜呜你昨天刚说过的话，今天就不作数了。”
桑聿珩也渐渐地红了眼眶。
余瑾兀自发泄了一会儿情绪后，渐渐停止了捶打的动作，脱力般垂下手臂。
他好疼！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哥哥，他辛辛苦苦种下的红玫瑰，他几年如一日的梦，似乎就要离他远去。
桑聿珩把哭的不能自已的人抱进怀里，掌心一下一下地抚着对方的背。
“瑾瑾不哭。”桑聿珩低头吻了吻余瑾的发顶，“哥哥以后会注意的好不好？”
“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大坏蛋我再也不叫你哥哥了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哥哥知道错了，哥哥再也不会这样了，瑾瑾别不要哥哥，也别不理哥哥好不好？”
“呜呜呜你这个大骗子，你不守信用”
余瑾一边哭着埋怨，一边用手抵着桑聿珩的胸膛，又想把人往外推。
桑聿珩忍住心口的酸涩，把人牢牢地困在怀里，“瑾瑾乖啊，哥哥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啊你讨厌，我要回家，你去给别人当哥哥吧，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来了”
“我唔”
“”
“？？？”
咦？刚刚发生了什么？
嘴唇上软软的触感是什么？
哭声在霎那间停止，余瑾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把薄薄的水汽眨下去，仔细辨别被他错过的东西。
他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湿润，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睁开有些肿胀的眼皮，湿漉漉的睫毛分成一缕一缕黏在一起，眼神看起来有些懵懂，有些茫然。
像极了一只刚刚踏出森林的小鹿。
桑聿珩用拇指抹掉余瑾脸上的水渍，嘴角勉强扯起个弧度，“还理不理我？”
余瑾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整颗心都被刚刚那个一触即分的柔软触感夺走了注意力。
一瞬间，各种感情涌上心头。
余瑾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惊喜多一些还是讶异多一些。
毕竟，他现在很懵，根本就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他想象中的事。
他犹豫了半晌，抠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道：“你刚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嗯。”
桑聿珩回答的直白，简单，又坦然，“我亲了你。”
“啊？”
真亲了啊？
不是错觉？
他没有做梦？
一堆问号排着长队，直往余瑾脑子里钻。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
“那你我”
余瑾想说，太快了，时间也太短了，我其实还没有感受到。
可是，这句话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他反应慢半拍地探出一截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模糊中感到异常的位置。
他在心里暗暗恨自己刚刚哭的太凶，注意力不够集中。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之后，余瑾羞恼又挫败地垂下了脑袋。
桑聿珩安静地观察着余瑾的反应，余瑾的每一个眼神和细微的小动作，都尽数落在了桑聿珩的眼里。
他慢慢抬起手，把宽厚的掌心放在了余瑾后脑勺，薄唇轻启，“瑾瑾。”
“嗯？”
余瑾茫然抬眸，视线中映进来一张五官优越，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那张脸正在渐渐靠近，放大
几秒钟后，一个温热的，柔软的吻，落在了余瑾的唇角。
很轻很轻的触感，带着温热的鼻息，在余瑾愣神的过程中短暂的停留一秒，缓缓撤离开来。
之后，余瑾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他无法形容的意味，低声诱哄：“可以继续叫哥哥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瑾的脑子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桑聿珩亲他了!
并且，今天的亲亲和小时候的所有亲亲都不一样！
和昨晚的也不一样！
桑聿珩亲了他的嘴角，还是两次！
不对不对，第一次好像不是在嘴角，第一次的位置，应该是嘴巴中间。
“到底是不是这个位置？”
余瑾躲在房间里，摸着自己的嘴唇，反复琢磨那个他没机会体会的，不知道算不算吻的触感。
“啊！啊！啊！”
余瑾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兀自地发泄着内心的欣喜。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直到把自己的衣服和头发都滚的乱糟糟的，才安静下来。
桑聿珩好讨厌，这可是他的初吻呢。
明明是桑聿珩自己教会了余瑾，不可以和别人亲亲，尤其是不能亲嘴巴。
然而现在，他却自己打破了对余瑾的这个要求。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吻到底是什么意义？
余瑾抱着被子坐起来，视线无意识地盯着被面上并不明显的浅色图案，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上午发生的事。
最终，画面定格在那个仓促的吻上面。
余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桑聿珩亲了他两次，但是，看起来都是比较单纯的安慰。
而且，为什么是两次？
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是不是因为他看见过两次桑聿珩被别人亲了，所以，桑聿珩为了安慰他，就也亲他两次吗？
亲眼看到桑聿珩被别人亲了一口时的难过，和现在被桑聿珩亲了两口时的迷茫，让患得患失的余瑾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内耗中。
他迫切地需要寻求一个答案，一个桑聿珩对他是否也有不同寻常的感情的答案。
他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这么多年，桑聿珩对他的态度，以及和他相处的模式。
一幅幅画面浮现在眼前，有的久远，有的刚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