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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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里本想依旧大门不出，低调陪孩子。
奈何没几日就有两人给她下帖子，赏梅。
一看到赏梅，乌苏里就想到年府赏梅的事。
刘佳氏给她下帖子，乌苏里不觉得意外。
没成想十四福晋居然也给她下了帖子。
刘佳氏约的时间是五日后，十四福晋是明日。
从帖子上的日期，乌苏里看出这位的心急程度。
十四福晋能给她下帖子，不用想都是为了圈禁于府中的十四阿哥。
想了想，她把这事跟胤禛说了。
“玉儿不必管他的事。”
乌苏里瞅着胤禛一脸不爽的表情，笑着道：“我当然不会帮他。”
不过十四福晋的邀约，还是要去的。
第二日乌苏里如约而至。
十四福晋对乌苏里和四福晋一直很亲近，十四阿哥对四福晋观感十分好，也没因胤禛而不敬四福晋。
一见面，十四福晋也没弯弯绕绕，态度谦卑请求道。
“嘉侧福晋，我们爷少不更事，如今悔之晚矣。我知这事本不好找你，可我也是走投无路。”
“我们爷自小受宠，性子清傲。额娘偏疼我们爷，以至时常忽视雍亲王，做出不少令王爷为难的事……如今额娘受着苦果，我们爷因行事差错拘禁于府，整日借酒消愁，一身本事全无用武之地。”
乌苏里细细听着，一言未发。
十四福晋见她如此，长叹一声狠狠心又道：“我们爷最大的错就是不顾手足之情，事已至此也是罪有应得。”
一阵沉默。
乌苏里没主动问，也不打算多问，只静静看着。
想看看她能拿出什么筹码，又想要些什么。
“我早该规劝我们爷，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明白雍亲王与王爷性子争锋相对，雍亲王曾帮我们爷不少事，也替我们爷摆平过麻烦。可我们爷未曾记住这些情义……现如今想想我们爷跟王爷势如水火，闹到这般田地，其中也少不了额娘的偏心。”
听到这里，乌苏里没忍住点头，“这话是实在话。”
十四福晋勉强笑了笑，继续道：“嘉侧福晋，可到底没哪个做额娘的，不念着自个儿的孩子。当初若不是额娘，雍亲王也不一定能养在孝懿皇后膝下。
也因此，额娘甚少与四阿哥相见。额娘也并非是不喜王爷，只是不知怎么关心王爷。
王爷可是额娘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闻言乌苏里幽幽望着十四福晋，示意她接着说。
“我曾在额娘那儿见过不少崭新的衣物，已然快放置了二三十年。额娘不善书画，却也在诞下长子后画下孩子模样。”
“诚然额娘常常偏心于我们爷，但也未曾忘记过长子。”
说着，十四福晋打开桌面上的长匣，缓缓展开那幅画卷。
画像线条粗糙笨拙，有些地方还有晕染痕迹。
虽然简陋，但从左眉痣和那双丹凤眼乌苏里还是认出来画的是谁。
目光落到日期处。
康熙十八年正月三十日。
乌苏里不由蹙紧眉头，深吸一口气道：“十四福晋，这事我管不了。”
“嘉侧福晋先听我一言。”
“听不听的，这事我是不会帮什么。”
十四福晋心口一窒，叹道：“若嘉侧福晋愿意替额娘传句话，这些田铺算是我们一点诚意。另外，我可以承诺，我父兄任由雍亲王调遣。”
十四福晋阿玛完颜罗查，现为礼部左侍郎，以及正黄旗副都统，也算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一沓厚厚的地契和数张面值千两的银票推到面前，乌苏里有些可耻的动心了。
乌苏里暗恨，钱财动人心，居然拿这些考验她！
飞快收回视线，乌苏里稳住蠢蠢欲动的心，义正言辞回道：“我不缺钱！”
“嘉侧福晋，只求你替额娘转达几句话！”
乌苏里一脸大骇，用力扶住要跟她行礼的十四福晋。
“你这是做什么啊！”
“如今额娘被迁入吉安所，那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的人进去就只能等死。”
十四福晋紧紧攥着乌苏里手腕，带着哭腔道：“嘉侧福晋，虽说皇上下旨更改了雍亲王出身，可谁都知道额娘才是王爷的生母。”
“若是生母在吉安所等死，手足兄弟拘禁于府上，于王爷声誉也是不小的影响……后世史书又会怎么记载这些，后人又会怎么看待王爷？”
乌苏里翻了个白眼，胤禛要真的打算弄胤禵他们，难得还会顾忌这些？
“明年王爷便要继位，若是皇上见王爷宽待手足兄弟，心中定然也会欣慰。”
这倒是有点道理。
不过乌苏里可是不会管这闲事，那是胤禛跟他娘他弟的事情。
将十四福晋稳稳按在座位。
乌苏里正色道：“恕我无法答应此事。”
见十四福晋眼泪飙出来，她又道：“今日你说了诸多关于乌雅贵人的事，可我有一问。”
十四福晋眸光紧张注视着，像是等待人生大事的结果一般。
“乌雅贵人放弃我们王爷时，可曾想过我们王爷的安危？”
十四福晋急切解释：“那时情况危急，额娘也无法跟雍亲王传递信息啊。”
乌苏里意味深长凝着她，眼中明晃晃的讥笑。
传不了消息，那当着那么多的面为何不能出声支持胤禛。
说到底，德妃最想的还是小儿子登位。
想等胤礽、胤禩跟胤禛打得两败俱伤后，适时让人将素玉迷惑胤礽吸毒一事全是胤禛所为公之于众，又揭露胤禩胤礽毒害皇上、伪造圣旨。
德妃可没想过胤禛的名声。
这事要真的抖出来，她乌苏里玉琳也不必当嘉侧福晋，能不能活着都要另说。
“行了，这话十四福晋敢说，我都不敢信。”
乌苏里冷下眉眼，若是胤禛输了，胤禵会给胤禛一条路吗？
会给她一条活路吗？
郁郁一生的只怕是胤禛。
高高在上的就是胤禵。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十四福晋，这些事我管不了，我知道我是雍亲王的侧福晋，我只会护着我们王爷。”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瞧不起我们王爷、厌恶我们王爷的人？”
忽的乌苏里凑近十四福晋耳边，咬着牙道：“而且德妃和十四阿哥想让我去死，我管他们的死活作甚？”
“十四福晋，你找错人。”
“嘉侧福晋！”
十四福晋硬拉着乌苏里，将画和地契银票塞给她。
推搡之间，乌苏里靠着力气生生将地契银票放到桌子上。
至于画，也一并放回。
“念在手足之情，王爷是不会要他的命。言尽于此，十四福晋保重。”
语毕，乌苏里拂袖离去。
甫一出门，诗瑶低声道：“侧福晋，沉夏在街上见到了三少爷，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似乎是带他们出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