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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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院那边有什么消息?”
乌拉那拉氏阖眸低声吟诵佛经。
林嬷嬷回道:“侧福晋一直未出过院,也未送像往日那样送东西去前院,倒是这几日一直见苏公公送东西去燕回院。”
“这是第几日了?”
“第十日。”
“盯着点前院。”乌拉那拉氏停了一顿,又问:“春雪这几日可有见到爷?”
“在花园遇到过一次,不过主子爷似乎对春雪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乌拉那拉氏唇角微弯定定看着林嬷嬷眼睛,“那就用点手段,多的是办法,这样的机会可难得。”
林嬷嬷有些担心,“可主子爷最忌讳用手段争宠,就算春雪受了宠也不能得了主子爷的喜爱啊。”
“一颗棋子罢了,哪用得着操心以后的事。”
小佛堂里,乌拉那拉氏的声音冷得像地面的青砖。
林嬷嬷明悟了,“奴婢这就让人安排。”
“其他几个院子也一直盯着呢,这事也不用我们的人的出手。”
“奴婢明白。”
燕回院。
众人见乌苏里这几日,除了看书就是逗狗摘花,那真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乌苏里有一搭没一搭丢着煤球的飞盘,有些心不在焉的。
诗瑶一瞧,肯定是侧福晋在想主子爷了,忙端着盘切好的苹果梨子凑过去。
“侧福晋,苏公公刚让人送来苹果和梨子,奴婢试了试,特别甜!您要尝尝吗?”
“放着吧,我等会吃。”
诗瑶没放弃,试探性问道:“侧福晋,不如我们去花园散散步吧?”
“不去,我在禁足呢。”乌苏里将木制飞盘塞给诗瑶,“你陪煤球再玩会儿,我去看书了。”
诗瑶:……
失败。
冬梅姑姑叹了声,跟着乌苏里进了房。
“侧福晋,奴婢有些憋在心里许久了,今日不吐不快,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侧福晋恕罪。”
乌苏里好整以暇坐好,“姑姑有话直说。”
“如此便多谢侧福晋了。”
冬梅姑姑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奴婢斗胆问一嘴,侧福晋如今为何要主动禁足?”
“想安静安静。”乌苏里眨巴眼看着冬梅姑姑。
其实她真的是跟胤禛相处太久,到了一个疲倦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以后。
冬梅姑姑语气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主子爷回来第一日您就冷着,这都第十日了,再大的委屈也该好好说了。您这样不闻不问,就不担心主子爷心里有气?”
乌苏里摸了摸下颌,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很直白的问:“所以呢?”
冬梅姑姑听乌苏里这无所谓的语气,满心觉得乌苏里太过轻视胤禛的心意,面上不自觉带了几分怒气。
“侧福晋,主子爷也从未说过要罚您,是您传出禁足。就连每四日的请安,主子爷都派人去跟福晋打了招呼,一切随您。”
“这几日前院不断送东西来,可见主子爷心里是有您的。”
“主子爷毕竟是皇子,做到这个份上您也该找个机会跟主子爷谈一谈。”
察觉到冬梅姑姑的怒气,乌苏里面上登时一肃,“姑姑,这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之前你是伺候爷的老人,来我院儿后也没和前院断联系。”
“燕回院的内务是全都交给你一手打理,这也只是出于对爷的信任和你能力的肯定,不代表我做什么事都必须要听你的。”
冬梅姑姑忙跪下请罪。
乌苏里冷声道:“平日里,你们几个人都会记下我的行踪和言行,然后把消息递到前院。”
“姑姑,我说的对吗?”
“还有,负责扫燕回院附近的太监也是爷的人吧?”
此话一出,冬梅姑姑的脸彻底白了。
沉默了片刻,她才故作镇定的问:“侧福晋,奴婢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要我说清楚点吗?”
乌苏里下意识屈指轻点膝盖,语气冷静缓缓道:“燕回院外那个黑脸的洒扫太监,还有后门那个哑巴马夫。”
“院里的人,你和夏桃。那个夏桃不是普通宫女吧?身上还有点功夫。”
乌苏里斜了眼跪在面前的人,轻哼了一声,“真当我不知道,不过是知道你们跟前院扯上关系,我觉得无所谓所以就没管。”
“还有我每回出门,除了我带的那些人,身后还经常跟着几个尾巴,这些事你也知道吧?”
冬梅姑姑抬头,干脆问道:“侧福晋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面这几个人,你们来的不久我就发现了。背地里那些人,是我怀阿正的时候发现。”
那时候胤禛给了玉印和信物,她就明白曾经感觉总有人盯着自己,这根本不是错觉。
“侧福晋果然不一般。”
“是不一般。”乌苏里倍感无趣的闭上眼眸,自言自语道:“在知道枕边人暗地监视自己,都能当作不知道,可不就是不一般么?”
“我知道你们是他的人,所以这次我不会说什么,但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出去。”
冬梅姑姑心尖一颤,“是,奴婢告退。”
出了门,冬梅姑姑忽的有种面对胤禛的感觉,随即不由一笑。
难怪侧福晋更偏爱信任诗瑶那傻姑娘,还以为是诗瑶伺候的时日久。
“姑姑怎么样?”
诗瑶迫不及待地跑上去询问。
冬梅姑姑看着诗瑶那张挂着急切的面容,心中感慨,这么多年了只看走眼了侧福晋一人。
“唉……”
听到冬梅姑姑叹气,诗瑶就知道结果如何,灰心丧气的去找方生一吐为快。
整理好心情,冬梅姑姑喊了个人去前院。
傍晚胤禛回府,高公公立刻通报了燕回院传来的消息。
原本打算晚上去燕回院的胤禛忽的生了退意,一时表情都有些恍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事当真?”
高公公难言望了眼胤禛,迟缓道:“……是冬梅姑姑派沉夏来的。”
胤禛心神不宁回了屋,孤身一人坐了许久。
“苏培盛,你说玉儿会不会是一直在心里记恨爷?”
苏培盛差点没跪下,哎哟我的主子爷,侧福晋怎么可能会记恨您?
可以己度人,若是发现自己枕边人在自己身边按眼线,这放到哪个人身上都有些难以接受吧?
“……主子爷,高公公不是说侧福晋不在意这事吗?”
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
胤禛望着自己的手掌心,“真的吗?”
“奴才觉着侧福晋若是真的记恨您?也不至于从未在他们面前遮掩过什么,反而一直都是坦坦荡荡的。”
苏培盛苦着脸,小心翼翼的回。
“要不您亲自去问问侧福晋?”
胤禛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了这话第一反应是起身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又停下。
反反复复的天都彻底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