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被众人攻讦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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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
圣旨很长，列举了曾被胤礽鞭打过的王公大臣的名字；派人拦截外藩入贡、任意索取财物马匹，致蒙古俱不心服；奢靡成性，穷奢极欲，纵容乳母之子凌普搜刮索贿，恣取国帑；包括因不忿私自窥探御帐，不顾兄弟之情，不尊父。
“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数知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
胤礽听到这里，感受到那些低垂的目光，心如火煎不过如此。
一句潜谋大事等同于谋反，后又谈及惶惶不宁，就差点没直接说怀疑胤礽有意弑父弑君。
念完一道，竟然还有一道谕旨。
“……着将胤礽即行拘执，尔诸王大臣官员兵民等，以胤礽所行之事，为虚为实可各秉公陈奏。”
语毕，诸王涕泪叩首。
胤礽被这两道谕旨万箭穿心也不犹过，虽未明令废太子，待回京后请命宗庙才算是真正废黜。
可都连下两道旨意，一道言明他不孝不仁，一道是让所有人都能参他一本，连虚实都不用管。
胤禛也被康熙这一举动吓到，为虚为实皆可上奏，这跟废太子有什么区别？
诸位皇子一同觐见后，胤禛心中那股猜想已有了八九分，这次康熙态度甚为坚决。
“老四留下。”
话语一落，胤禔几人齐齐看向胤禛。
胤祉敛眉保持低调，似是完全不在意。
待众人退下，康熙久久凝视却未开口，胤禛按下杂念耐心等着。
“唉……”
康熙叹了声。
胤禛赶忙拱手道：“汗阿玛切勿忧思过重，您病才好，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儿臣听闻汗阿玛因十八弟病重伤怀，特命人制了些人参补元丹。”
“有心了。”
康熙想到被太医诊断没有救的儿子，心中一阵感伤，看到胤禛时又想起他也才失了长子。
“十八如今已回天无力，那些太医全是废物！”稍稍平复了气愤，康熙又道：“朕这次病多亏了蒋柴，朕把他留在十八身边，希望他能治好十八……”
“汗阿玛保重身子，十八也不愿您如此伤怀。”
“弘暻他们是好的，十八病的这些日子都是他们陪着。”康熙神情有些犹豫。
胤禛福至心灵，便道：“弘暻他们与十八弟感情甚笃，想陪着十八弟儿臣十分理解他们，弘晖走的时候也在遗憾没能见弘暻他们一面。”
说着，胤禛眼神浮现一抹沉痛。
康熙心中莫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宽慰道：“弘晖是个孝顺孩子，只可惜从娘胎生下来带了病根，好在他陪了十来年，也全父子恩情。”
“儿臣明白。”胤禛脸色有些黯然，转了话题道：“汗阿玛，儿臣还没去看十八，想去看看他。”
“去吧，也替朕瞧瞧他。”
康熙面上蒙上一层伤感之色，很快又变得严肃。
圣旨才下，下午康熙就下令准备明日继续启程回京。
胤禛收拾好行装，跟康熙道别时提了一句有话想问二哥，不过没得到准许。
这紧要关头，胤禛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叮嘱胤祥小心些后又踏上了行程。
四郡王请命去探望十八皇子的消息很快传出，胤禩也紧接着提了要去看看弟弟和侄子们，康熙自无不允。
但还是没让胤禩去，只说有胤禛去足够了。
只是落人一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快马赶到永安拜昂阿时，胤禛看着萧条的驻地，心里很是不是滋味。
“奴才参见四郡王！”
武卓喜不自胜，快步带着人去迎接。
见到武卓带着小队人马时，胤禛心中好受些，好歹配了火器。
“弘暻弘暲呢？”
“今早十八阿哥退了烧，两位阿哥正在里面陪着。”
胤禛心下一松，“十八的病怎么样？”
“这……”武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得道：“还是请四郡王亲自去瞧瞧，留下的三个太医都不太顶事。”
闻言，胤禛脸色染上几分肃杀，轻勒缰绳，翻身下马，阔步朝营帐内走去。
刚到帐前，一个小太监麻溜的掀开门帘，胤禛扫了一眼，外面守着的都是弘暻弘暲身边的人。
“阿玛！”
弘暻弘暲听到动静转身，就见多日不见的阿玛出现，立时高兴欢呼跑去。
“阿玛……”
两个孩子如同小时候一样鸟雀归巢般扑向自己，胤禛下意识弯了唇角，而后心中一沉，这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胤衸费力撑起身子坐卧，眼中隐隐带着泪，“四哥！”
胤禛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后脑勺，顺着声音望去又看见一个委屈巴巴的弟弟，心中突感一股压力袭来，感觉被某个包袱赖上了一样。
“太医呢？”
其实他更想问，十八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汗阿玛说你快死了。
“他们在跟蒋大夫研究消炎药。”
但愿蒋大夫能糊弄过去他们，糊弄不过去也不打紧，毕竟他们可是差点治死了皇子。
弘暲语气有些嫌弃，撇撇嘴忍不住抱怨：“阿玛，那些太医简直是乱开药，十八叔一个风寒被他们越治越严重，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给十八叔开感冒药！”
这词还是听了乌苏里顺嘴说的，经历这一遭，弘暲深刻觉着太医治风寒感冒不如自己额娘。
乌苏里：……你在说什么啊！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胤衸还十分信服的点头，想到生病时的痛苦他就后怕，眼泪霎时间流了出来，很想跟弘暻他们一样抱着自己四哥。
胤禛一时有些无言，那些太医哪里是医术不行，是怕胤衸吃了药出问题，就不敢用重药。
瞧着跟儿子差不多大的弟弟泪眼婆娑，一脸害怕的，胤禛突然有些心生不忍，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嗯，还是有点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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