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元清会战二
元国远征军行进到卓索图盟和哲里木盟附近后，双方骑兵对抗陡然激烈了起来。
先前仅仅是几人十几人的游骑骚扰，逐渐变成几十甚至几百人的小规模对战。
秋日，朝阳初升之际，光芒逐渐洒满大地，给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草尖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整个世界都被这金色和绿色所包裹，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但是今日，本该宁静而美丽的草原上，却充斥着鲜血和杀戮。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别乞赤的马靴和裤腿，这个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兵丝毫不以为意。
抓住马鬃一个起跳，别乞赤站在了马背上，右手搭了个凉棚，仔细观察远处的动静。
前方矮坡上貌似是个庄子，不过大概率是废弃的，又或者像先前侦查的诸多村落一样，被改造成清军的一个临时据点。
这地方挨着辽河，灌溉方便，虽然仍是蒙古部落的地盘，但已经有了少数汉人散居其间，有几间茅草砖瓦房倒也不稀奇。
为了看清楚些，别乞赤领着麾下二三十名骑卒前出到村落不远处，但很快就策马狂奔逃回去汇合前锋大队。
坡后面涌出来一股敌军，至少有三四百人，似乎还拉着两门轻便小炮。
一阵排枪响起，别乞赤小队中一个倒霉蛋落马。
好在坐骑速度很快，没给敌人开第二枪的机会。
不大的功夫，马匹尚未开始出汗，号角声召唤来的大队便赶到了近前。
别乞赤调转马头，和援兵们一起，准备把这股讨厌的苍蝇清理掉。
双方人数相当，对面的八旗兵也没有怯场，开始闷头加速对冲。
“成纵队，准备冲锋！”
一声令下，蒙古骑兵健儿们开始用马刺轻踢马匹，指挥自己的老伙计多卖些力气。
别乞赤夹紧马腹，稳稳控制着坐骑的速度。十多年的征战生涯让这个老兵学会了如何克服恐惧紧张的情绪。
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不时打中某个倒霉蛋。
马匹由溜蹄变成大跑，越接近敌军跑得越快。
迎风奔驰的别乞赤没有任何不安的神色，反倒是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远程交火，近战长枪马刀交击，都是多年征战技艺娴熟的精锐，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白热化。
硝烟中一场混战，三度交锋的两拨人马仍没有分出胜负，只留下一地尸体，间或夹杂着重伤垂死的士兵哀嚎呻吟。
终于，在元军又一股骑兵赶过来后，人数处于劣势的清军选择了撤退。
越接近盛京城，双方的激斗越频繁越残酷。
两军甚至在土默特左翼挨着奉天的地界打了场不大不小的战役，双方各自伤亡万余人。
进入盛京范围后，清军的抵抗更加激烈了。原本只是以骑兵为主的八旗缠斗，现在绿营新军中的骑马步兵也加入进来。
为了更好防御蒙元入侵，不少新军将士被安置在挨着内蒙诸部的地界，构成盛京外围防线。
家园被入侵，田地被损毁，利益大损的新军将士们战意高昂。
单日伤亡人数屡创新高，远征军的高层们头疼不已。
“太慢了太慢了！”成吉思汗在帐篷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迁延的时日越久，将士们的士气就会越发低落。长途行军是件很耗精气神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无休止地拖下去了。”
“八旗绿营屡屡骚扰迟滞我军，又赶上连日秋雨，致使进军速度不如预期。不过大汗放心，如今天已放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兵临盛京城下。”阿术拍着胸脯保证道。
“眼下出兵已经五十天了，将士们都很疲惫。营中小卒多有伤病，加上战斗减员，我军可战之兵已经少了五六万人。各部战心都大不如前，不若择一地休整三日，再继续东进。”伯颜给出自己的建议。
“不行！”铁木真否决了这个提议：“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懈怠。”
“这一停，将士们的气势就泄了。而且敌军四出袭扰，便是休整又如何能够安稳？”
“眼下唯有鼓起余勇，奋力东进，与敌决战于盛京城下！”
成吉思汗摩挲着手中弯刀镶嵌祖母绿的华丽刀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数万人的减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单以眼前军势论，大元仍占据上风。这场仗，打得。。。”
盛京城中，前线指挥的图海折返到这大清龙兴之地，向坐镇后方的圣祖汇报军情：“将士们拼尽全力迟滞元军，前后杀伤敌军二万余人，加上远征辛苦，敌军减员当在一成以上，甚至一成半也说不准。最重要的是数十日艰苦行军，敌军心气大降，再不复出征时候战意高昂。”
“我军损失也极为惨重，八旗兵阵亡不下七千，绿营新军亦有四五千战死，加上伤兵，也在两万以上。”
“好在我军内线作战，染病的倒是不多，将士们也没有疲态。”
“这么说来，我军以逸待劳，胜算颇高喽？”康熙欢喜道。
“这，”图海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回复道：“陛下，元军虽疲弊，然主力仍在，又是成吉思汗这等人物主军。”
“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嗯！”玄烨对这一点也早有心理准备：“那忠达公准备在哪里与敌军决战？”
“这儿，”图海指向附近的开城地界：“控扼巨流河，拱卫盛京，又有太宗陛下时修筑的城池为依靠，乃是决战的绝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