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外交
“陛下，”迎着赵匡胤希冀的目光，冯道手持笏板，出列轻轻一礼：“道以为，唐国强盛不可轻图，汉明相争不宜乱入，秦国据潼关之险亦不能下。”
冯道说了一圈，让赵大更难过了，合着就没招了呗。
好在后面“老”先生又补了一句：“为今之计，唯有蒙元可破。”
蒙元？虽然我大宋最后亡于此国，如果有机会，老赵不介意跟铁木真忽必烈耍两把，但眼下宋元都不搭界，又如何互加刀兵？
稍稍顿了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冯道才接着解释：“蒙元与秦国相交，国境绵延数千里。纵然眼下重心在东，但只要和林重镇尚在，西凉王府仍存，嬴秦的北疆西境就难保安生。”
赵大微微颔首，以示赞同。这么长的国境线，牵制了十几万脱产兼职士兵，于秦国也是个巨大负担。
“如果有条件，祖龙定然要将西边清理干净，如此方能全力东顾。”
“先前秦国势弱，为唐国所困，不能伸展。而今仙门开放已逾十年，嬴秦实力大增，除却龙门、保德两处渡口，国土已经尽复。”
“便是李唐倾国进攻，秦国打不过，总也能守得。”
“当此之时，先拔除西边钉子的条件已经成熟。”
“一路西攻，兵进河西走廊，一路北进，直达和林重镇。待到这座大蒙古国的旧都陷落，秦国便无需再担忧西部强敌。”
“而这一切，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时机。”
冯道看向赵匡胤，说出自己的最终方案：“如果我大宋能与秦国达成协议，北上牵制李唐，使祖龙能分出精力打击蒙元，当可通过这第一关。”
“只是，”冯道说出自己的忧虑：“无论剿灭西凉还是远征和林，都非易事。想要秦国开工，还需拿出些足够打动始皇的诚意才行。”
甘肃西北、外蒙古都是些什么烂地，数千里远征，其成本之高不问可知。
眼下被动防御虽然消极了些，总归不会出大岔子。要是大军远出，内部生乱才真是要命。
如果没有充分的好处，谁乐意冒着被唐国偷家的风险北伐西征？
“爱卿以为，该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说服祖龙？”赵匡胤问道。
“洛阳！”冯道一开口就是王炸：“唯有重镇洛阳，方可满足始皇胃口。”
此言一出，殿中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建议给震惊了。
回过神来的赵普马上反对道：“万万不可，洛阳，天下之中，大宋西疆重镇，岂能赠于他国！”
上首的赵匡胤盯着老冯问道：“把洛阳送出去，便是秦国最终打下和林，又如何能保证我宋国能把蒙元比下去？”
大家各丢一座主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蒙古没了半壁，东边也会人心动荡，实力大损，满清定会趁虚而入，就算开平急切间难下，周边各大部落也难保。”
“到时候，我大宋纵然损失不小，但相较蒙元，亦可占优。”
龙椅上的赵大闭着眼睛，长嘘了一口气，最后决断道：“割渑池、陕州、卢氏及南阳府南阳县以西之地予秦国，换取祖龙出兵。。。”
赵匡胤终究舍不得拿洛阳去搏一把。
冯道也没有多说什么，退入队列中，静听官家发号施令。
秦国，帝都咸阳，巍峨肃穆的宫城中，始皇帝召集群臣。
“赵宋官家好大的手笔，九县之地，求我大秦北伐。”始皇帝将宋使的来意告知殿中诸人，最后甩出这么一句。
话语中却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王翦摇摇头：“远征蒙古旧都何其难也？仅凭数县之地便要大秦为其火中取栗，这赵官家，忒小气了些。”
“起亦认为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至少需要等到少梁、保德两座渡口收复，不必时刻面对李唐威胁才好西向。”白起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如告知来使，宋国必许洛阳之地，大秦方可出兵。”李斯建议道。
始皇帝却自有主意，先看向陈平道：“陈卿家，这两日你好好接待宋使，就说我与群臣商议后，决定出兵助宋国伐元。只是还需要再加上宜阳、嵩县、新野、唐县等地方可。”
陈平应诺后，又转向蒯彻：“需得劳烦蒯卿走一趟唐国，就说。。。”
一段时日后，秘密赶往北京的蒯彻在大明宫偏殿见到了唐太宗。
“唐秦两家，素不和睦，却不知始皇突然派蒯先生来，所为何事？”李二凤对于秦使的到来很是惊讶。
蒯彻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虬须雄主，行礼答道：“陛下，吾主亦知昔日两国多有冲突。遣外臣来此，便是为了与唐国修好。”
李世民哑然，当年我三十万大军推过去，差点把秦国打崩了，现在你告诉我，这都不是事儿，我想跟你做朋友，唬弄鬼呢。
见唐太宗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蒯彻也丝毫不觉尴尬，接着说道：“前些日子，赵宋遣使至新咸阳拜见我主，言欲倾国之兵北进，牵制唐国，并愿割两府之地，只求大秦出兵蒙元，灭西凉，占和林。”
“陛下以为，此事，我秦国该答应否？”
这宋国倒是挺会来事，割两府之地，那不是把洛阳也囊括进去了？有魄力，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嘴炮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蒙元先崩了，对唐国确实不是件好事。
纵然有些担心，李世民面上却故作坚轻松，微笑道：“答应与否是祖龙的事，何时你们秦国做决定还要经过我大唐同意了？”
蒯彻笑道：“宋国所求甚大，却只肯出让两府的西半境，着实太过抠门了些。”
“这厮，话不说清楚，故意吊人胃口。”李世民腹诽道。
“我主不愿为宋国火中取栗，便派彻前来，与陛下做个约定！”
见这嘴炮又停下来，李世民没好气地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约定？”
“唐欲吞宋，合华北为一体。”蒯彻说出李二的打算：“然宋虽弱，亦拥兵六十万，非急切间可下。”
“只凭唐国一家，想要鲸吞二省之地，也不是三五年能办到的。”
“若是我秦国愿意相助，两家共分赵宋。。。”
于秦国来说，不愿意花大力气远征和林，宋国出局就成为一种必然。既如此，何不趁机分一杯羹？
反正现在嬴秦的科技水平也上来了，面对李唐有了自保之力，不需要宋国帮忙牵制。
蒯彻没有说下去，李二凤也不以为意，只死死盯着眼前的辩士，认真问道：“说吧，始皇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