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白起VS铁木真，没有输赢的无聊战事(二）
“大汗，时辰已至。”帐外的侍从高喊道。
“走，与我一同去看看，这两个月下来，那些承接父祖余荫的贵人，是否已经改掉在汉地浮华中养成的散漫习气”
成吉思汗一马当先，出得大帐。伯颜、阿术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
雄浑的牛角号声响起，数万发泄完兽性，抢够了东西，心满意足的蒙古大兵开始集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成吉思汗在高坡上的白纛下端坐，目光肃然，静静地等待着截止时间的到来。
下方纷乱的士卒开始在各级军官的呼和声中化为一座座整齐的军阵，喧闹声渐渐止住，所有人都默然看向中央那神明一般的存在。
终于，在太阳差不多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侍从禀报道：“大汗，未时已至！”
三日不封刀，到此时为止。
铁木真从鼻腔中嗯了一声，问道：“各部全都集结完毕了吗？”
“还有右翼代万户长木剌忽和他的亲卫队共一百二十七人尚未赶到。”侍从小心汇报道。
“等！”成吉思汗简单吐出一个字来。
数万人就这么鸦雀无声地在空旷的原野中肃立，只有远处焚烧城池的毕剥声传来。
约莫两刻钟后，百余骑从大火尚未烧到的北门处驶来，正是木剌忽一行人。
到了近前下得马来，尚未等打头的代万户行礼，便听铁木真嘴里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拿下！”
早就感觉到氛围诡异、似乎大祸临头的木剌忽高喊道：“大汗，大汗，木剌忽喝酒误事，无心之失，还请大汗恕罪，还请大汗恕罪啊！”
见成吉思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继续求饶道：“大汗，我曾祖是博尔术啊，为您立下过汗马功劳；我父亲是大元太傅，国家栋梁，还请大汗看在曾祖和我父亲的面上从轻发落。”
木剌忽是真的害怕了，从成吉思汗不屑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死亡的临近。
“博尔术的子孙吗？”铁木真仰起头来喃喃道，似乎在回忆与这位亲密安答的种种往事。
就在木剌忽以为自己生还有望时，却见成吉思汗收起缅怀的情绪，起身沉声说道：“你可知道，若是博尔术在此，定会亲自把你绑起来，送到军法官处行刑！”
“只会躲在窝里等着父母狩猎回来喂饭的小狼崽，不配生活在严酷的大草原上。只会躺在先祖功劳簿上睡觉的贵人也没有资格在这七国乱世生存！”
说完，铁木真大手一挥：“压下去，砍了，传首各部！”
两名怯薛架着犹在求饶不止的木剌忽下去，不多时便没了声息。
一颗大好头颅端上来，成吉思汗挥挥手道:“送下去吧，连同那百多个亲卫的首级一道，垒成一座小山，让各部都好好观看一番。”
很快，被拉到河边行刑的亲卫队人头滚落，颈腔中的血液喷溅，染红了奔流的河水，也让数万蒙军士卒心中一紧。
各部轮番“瞻仰”了首级小山后，站立在山坡上的成吉思汗高声道：“大蒙古国的勇士们，这三日，你们过得痛快吗？”
四方早有挑选出来的大嗓门怯薛，把铁木真所言传达给各部，让每一名战士都能听到这位蒙古民族活图腾的话语。
下方顿时一片欢腾，将士们的反馈震耳欲聋。
“痛快，俺做了半辈子军户，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军团不起眼的角落中，别乞赤扯着嗓子高喊道。
三日的功夫，别乞赤抢到了七两银子，一个上好的铁锅，三斤盐巴，两匹布，吃到了地主老爷家上好的白面馒头、鲜嫩的鸡仔，还和战友们把那大户人家母女俩轮了五遍，直到没了声息才罢手。
这滋味，别乞赤到现在还在回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搞到两头大牲口，不然就完美了。
抢到的财货若是太多，也可以先寄回去给家人，不过别乞赤光棍一个，便将不易携带的布匹、铁锅贱卖了事。
一转眼的功夫，就有了十几两的身家，这日子，怎能不痛快？还是跟着成吉思汗有奔头。
成吉思汗右手一伸，台下的喧闹声迅速消失。
“将士们，固原，只是一个开胃菜，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财富等着你们去拿。只有最无畏的勇士才有资格分走最美味的羊羔肉。”成吉思汗高喊道：“不管你是普通的军户还是卑贱的牧奴，只要敢拼命，大蒙古国的功劳簿上都有你们的名字。财富、美女应有尽有。你们愿意成为大蒙古国奋力拼杀吗？”
“愿为大汗效死！”下方的士卒愈发狂热。
“大汗万岁！大汗万岁！”不知谁带的头，本来只是自顾自喧闹的将士们迅速开始表达对成吉思汗的崇慕之情。
从初始的零零散散到后来的山呼海啸、整齐一致。高台上的铁木真大笑不止。他所要的一支勇武敢战、纪律严明的无敌军团，回来了。。。
就在蒙古大军北进宁夏之时，庆阳城中，大秦北路军指挥部临时驻地，总司令白起汇集各军军长正在查看地图。
此次西征，秦军分为两部。
南路军主将王翦，率师七万，由凤翔府出发，经巩昌，去临洮。
北路军主将白起，率师十五万，由庆阳出发，先破固原，留一军坚守，护住大军侧翼，而后主力北进宁夏，全有灵州后，往西南方向，过六盘山，与南路军会师于兰州。
北路军先发，吸引元军主力，而后南路军乘虚西进。
结果大军还未开拔，探子来报，元军一把火烧了固原拍屁股跑路了。
说好的牛哄哄的无敌蒙古军团呢？唱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元军这是要坚壁清野，诱敌深入啊。”副将章邯道。
没有人认为是铁木真怕了秦军，狼狈逃窜。
盛名之下岂有虚士，能带着麾下儿郎打穿亚洲的狠人，怎可能会被吓到不敢交战。
“那章少府以为，元军退兵的底线在哪里？”白起问道。
“这儿，”章邯手指向固原正北方地界、宁夏首府银川城道：“西套平原，河流纵横、物产丰富，成吉思汗绝不会放弃这等天赐福地。”
“银川离庆阳，足有八百里，我军至此地，难免有些疲态。元军可依城而守，消磨我军士气。待我军难以支持，再行突袭。”
白起不知可否，又看向了另一边：“韩信，你来说说。”
韩兵仙这会还只是个军侯，如果不是偌大的名头，连在此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倒不是始皇帝不看中这位大才，而是再怎么逆天，这位淮阴侯此刻也只是个理论高玩，尚未实战磨练。
要知道刘邦重用韩信那会，兵仙哥已经在项氏集团跟着两任董事长干了三年，好歹也算是个中层管理人员。
就这，刘老三在萧何极力劝说下，也只敢先给了个名头，放在身边参谋军务，搞个暗度陈仓的奇计啥的。
一直到被项羽打得溃不成军才把这位天才派去赵国开辟第二战线。到此时韩信才算是独当一面。
而今一个穷小子几个月直升军侯，始皇帝已经够意思了。
“信以为，银川，绝不会是元军的底线！”韩信斩钉截铁道。
“喔，”白起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倚城而守，不是元军的作风。蒙古多骑兵，来去如风，寻隙突进才是他们擅长的。”韩信分析道：“我军行至宁夏府，二十多日足矣，尚不会疲惫到影响战力的地步。”
“而且，后套虽是平原，却不算广阔，又是河流纵横，并不能充分发挥骑兵优势，反倒更利于步兵列阵。”
“所以信以为，元军会继续大踏步后撤。”
“那你以为成吉思汗的底线在哪里？”杀神接着问道。
“天时地利人和汇聚之地。”韩信在六盘山直至兰州划了一条线，又在其中靠近兰州的地方重点圈了一下：“这里，靖虏卫，是最可能的地方。”
“此地地形复杂，藏兵比较容易。从银川到此地，又是数百里之遥，且需翻越六盘山，道路难行，极耗体力。再加上到时天气转冷，不利我军。多方优势叠加之下，选择这个兰州门户作为决战之地再合适不过了。”
“若我是敌军主帅，便提前安排主力赶到此地歇息，待我军至，再以逸待劳，战而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