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赵匡胤，铁木真
大宋汴梁皇城，粗布麻衣的赵匡胤盯着大小眼将军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
良久，老赵重重叹了口气：“唉，鹏举将军终不能为我所用。”
旁边冯道安慰道：“陛下也无需太过遗憾，岳将军既然明言日后绝不与我大宋战场交兵，那便说明还是有些香火情分的。”
那边赵普也忙着转移话题：“岳飞已然远去，那满清使节却还在偏殿候着呢，陛下您看是不是见上一见？”
赵匡胤苦笑道：“鹏举若是知晓我皇宋竟然跟女真人搅和在一起，怕不是立时便要怒发冲冠？”
赵普安慰道：“那爱新觉罗之满清与完颜氏之女真又有什关系？陛下无需自责。且诸国交兵，为了自保，结好他国岂非寻常事？”
冯道在旁边一言不发。若真是寻常事，又何必搞得神神秘秘，连来往使节都要小心翼翼。不还是怕被大唐找到勾连外族，祸害中国的把柄。
到时候四处宣扬，皇宋不以靖康之耻为意，欲效石敬瑭，引外族兵入中原，那他赵大就是浑身是嘴也别想洗干净了。
不过老冯也没有多说什么，不管道德上有什么缺憾，这实打实的好处在这摆着呢。
而且仙子既然已经发话，建议诸国互遣使节，那以后交流沟通也大可不必这么偷偷摸摸。
这边赵普接着说到：“陛下遣使自登州浮海入清，那康熙皇帝甚是欢喜，不仅设宴款待，还赠送了十门攻城重炮以示善意。随行炮甲百人，留宋三载为我大宋培训炮队。而且如火铳火炮者，日后我大宋但有所需，皆可以低价发卖。”
赵大点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甚好，有重炮在手，我大宋也能尽早扫平北汉，收复燕云，据契丹于燕山之北，而后全力投入争霸战事。”
“陛下过谦了，依普看来，以我大宋禁军之强，官家用兵之智，便是打下临潢府也不过等闲。到时亦可将女真诸部纳入宋土，严加看管以免日后生祸。”赵普一个马屁送上。
赵匡胤哈哈大笑：“赵卿，你是文人，不知兵事之艰难。契丹，万里大国，根基深厚，纵然下得临潢府，也难抚平北地诸部。若是有个十年八年也就罢了，三年时间，是断然做不到的。与其深陷其中，不如以燕山为屏障，保有中原之地，待以后有机会再图其他。。。”
甘肃固原总兵衙门，一群元国高官自窄小的庭院中鱼贯而出，返回各自临时歇脚的住处，原本拥挤的会客厅顷刻间变得空空荡荡。
与往日不同，堂中主座上并不是矮壮敦实的大元皇帝忽必烈，而是一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青年。其人面目白皙，迥异于一般蒙古人的高原红脸庞。
“额布格（爷爷），眼下的形势便是如此了。庆阳屡攻不下，秦国那边听说收降了满清南征军中的关宁兵和陕甘绿营，实力大增。如今已经修整了些时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前来解围。”下首的忽必烈向爷爷汇报道。
没错，而今主座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蒙古民族的缔造者成吉思汗。
虽然知道正是眼前这厮把大蒙古国折腾得七零八落，但老铁对自己这个好孙儿仍然十分满意。
瞅瞅，其他几位有这好事都没想着自家先祖，只有忽必烈把自己从永恒的沉睡中唤醒。
一朝复苏，不仅青春尽复，连胯下被西夏王妃咬掉的玩意也重新长了出来，又可以继续践行“人生最大的乐趣”。如此惊喜，怎能不让老铁对自家孙儿喜爱有加？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当初怎就没想着弄个中原皇帝当当，致使错过了参加比赛的资格。
“忽必烈，而今甘肃战场上大元可用之军有多少？”铁木真问道。
“草原贫瘠，甘肃也不是什么富庶地方，难以支撑大军长期征战。孙儿已经遣散了半数兵马。而今庆阳前线不过六七万人，便是加上后方兰州、宁夏各地的守军，也只有十二三万。”忽必烈对于自家兵事自是再清楚不过。
铁木真接着问道：“那秦国若救援庆阳，可发多少兵，装备如何，战力怎样？”
“而今仙门大开不到半年光景，秦军不可能大规模换装，大部分定然还用着铜甲铜兵。即便是配备了铁甲钢刀，合练适应也是个问题。依孙儿看来，最多能拉出三五万能战的。不过，”忽必烈犹豫道：“那数万关宁兵和陕甘绿营倒是有些战力，如果秦国能尽收其心，再加上大炮助阵，那倒是个麻烦事。”
“料敌当从宽。也就是说，若秦人大举西进，我军难以招架？”铁木真确认道。
“胜算的确不高。”忽必烈实话实说道。若是刚刚跨越仙门那会，元世祖定然不会这么想。
实在是科尔沁草原一战，大元军的表现太过丢脸，致使老忽面对战力逊色于八旗的关宁、绿营也没了把握。
“孙儿无需丧气，”看着忽必烈有些沉吟的模样，铁木真哈哈大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不过便打不过，让伯颜试探一番，若敌军势强撤军便是。反正我军多骑卒，打不过跑起来还不容易。”
“孙儿并非沮丧，而是有些焦虑。这秦国尚以铜兵为主便如此难对付，待到日后换成精钢，却又该如何破局？”忽必烈有些苦涩道。
“孙儿忧虑不无道理，接下来的年月，秦国只会越来越强。但，”铁木真正色道：“你要记住，虽然你是中原的皇帝，却流着蒙古人的血，草原才是你的根本。”
“什么兰州府、宁夏府，这些汉地必要时都可以舍弃。杀光人丁，掳走财货，践踏田地，留给秦人一片不毛之地。若秦国大军压境，便带着他们在茫茫草原上打圈圈，漠南不行便去漠北。要像狼群狩猎一样富有耐心，拖死他们，累垮他们，等到敌人濒临崩溃再发动致命一击。”
铁木真挥手握拳，重重击打在桌上，倒是把门口的守卫吓了一跳，探头看看确认无事后才又继续挺胸凸肚，肃立站岗。
听着自家爷爷简单粗暴的应对方法，忽必烈着实有些跟不上节奏，微微蹙眉道：“如此，未免太过血腥了些。若是失了汉地民心，却是因小失大了。”
铁木真一口饮干马奶酒，将银角杯重重掷于桌上，脸上露出些许嘲讽：“你这草原上的蒙古种，当了几年中原的君王，倒是有了几分汉人皇帝的儒雅模样了。”
“我的乖孙儿，你可知，我对你最不满意的一点是什么吗？”魁梧的成吉思汗野狼一般的眼神直视忽必烈，让这位开创大元的英雄人物也不禁有些坐立不安。
“便是你的仁慈！”
“你要记住，身为一名君王，仁慈是最无用的品质！”
“要想成就伟业，就不能像妇人一样心疼待产的羔羊。”
“为你征战四方的勇士才是你应当用心照顾的对象，那些无用的贱民，只是牛羊一般的牲口，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勇士们提供奶酪，必要时便该杀了吃肉。”
“你，明白了吗？”
听了铁木真一番话，忽必烈沉默良久，最后回答道：“祖父大人，孙儿回去后就把先前优待士绅的轻徭薄赋政策取消，让南朝的农夫为我大元征战四方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
“不够，远远不够！”铁木真补充道：“无用的可不仅仅是南朝农夫，那北地的蒙古勋贵，汉人世家，早就没了先人的勇武，坐拥万千田亩，却不愿缴纳赋税。这等废柴，也不过是大一点的牛羊，不杀了吃肉，还等着他们下崽吗？”
忽必烈苦笑道：“饭总要一口一口吃，一下子把天下人全都得罪了，这大皇帝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孙儿不易，我这做祖父的也是知道的。”铁木真点点头：“你只需记得，不管你在中原如何折腾，我的草原健儿永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待祖父把海都唤来，还有其他三大汗国纠合到一起，再平定准噶尔，两边的蒙古本部足可拉出四十万人出来，再加上色目诸卫和汉儿军，这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成吉思汗豪气千云道：“到时候你我爷孙共成大业，让六国君王在我大蒙古的铁蹄下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