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喜酒都喝不上了
经过天道的充分认可。
众人对于湮灭是救世之力这件事深信不疑。
元寂清了清嗓子，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湮灭只是其中一环，关键还是在剑身上。”
“需要有一把足够霸道的剑，加上秦小友渡劫初期的修为和湮灭之力。”
“方有可能彻底击碎虚空裂缝。”
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到了秦嗣音身上，眼里带着些哀色。
秦嗣音还抱着一丝侥幸：“什么样的剑才够霸道？”
元寂沉默了片刻，平静的说出了答案。
只是他握住佛珠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以龙身龙魂祭剑，方能成就这世间最霸道的剑。”
这就是他给自己选的好去处吗。
白黎和顾苏子同时看向了秦嗣音的手腕，又很快的偏开了头。
秦嗣音的心脏一缩，耳边又响起天道说过的话。
“怎么选择全在你一念之间。”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一片，看不清腕上的小黑。
秦嗣音咬着嘴里的软肉，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是他们共同的道。
摆在她面前的从来都只有一个选择。
她接过秦沁递来的帕子，一点点的擦干净眼泪。
“小音……”秦沁心疼的看着她，小音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姐姐我没事。”
秦嗣音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滴精血拿了出来交给元寂。
“这是……”
“这是应龙的精血，用它可以恢复小黑的龙身。”
秦嗣音把袖子往上捞了起来，露出盘在手腕上小黑。
它的尾巴尖贴着手腕蹭了蹭，像是在安慰她。
元寂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佛堂之外。
“秦小友可想好了？”
“想好了。”
秦嗣音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
这三个字一出口，她突然明白了无道剑法的第三重。
无所为之，苍生为道。
秦嗣音转身朝佛堂外走去。
佛堂里的人都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她站在空地上，感受着心里涌动的剑意，伸手握住了剑柄。
承情出鞘，剑身映出她玄妙流转的眼眸。
秦嗣音在心里默念着每一重的剑法。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她手中的剑带着势如破竹之势劈了出去，手腕反转剑身回旋时，又掀起无尽的波澜。
收回剑，她双指并拢自剑锋之上缓慢滑过。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承情裹挟着白色的剑气直直的刺向前方，看似只一剑，空中却出现了成百道同样的剑气往前袭去。
眼看剑气就要逼近南陀寺的院墙，白黎握着凌霜飞了出去用尽全力才挡下了这一剑。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此女恐怖如斯。”
“天天才天天才！！”
“妈呀，小爷的师妹真牛！”
风行止趁乱也喊了一句。
白黎稳住了身子，提起剑指向秦嗣音。
“嗣音，让我来看看剑法第三重你掌握的如何了？”
秦嗣音呼出一口气，握紧了铮鸣的承情。
“无所为之，苍生为道。”
当年她说的话都还历历在目，一剑沉浮凭心而行。
这就是她的道心。
但得此心常不昧，从教沧海变桑田。
承情光芒大盛。
秦嗣音只是轻轻挥出了一剑，剑里却蕴含着万物变化的奥妙。
“我的妈呀。”
唐砚闻一把拽住白黎，丢了个陈符给的阵法盘出去。
两人迅速离开了会被剑气波及到的地方。
秦嗣音把承情插入鞒中，盘腿坐下。
天上降下一道金色的闪电落入她的眉心。
“我的妈妈呀！天道赐福！”
明雁山差点没站稳，幸好明启书扶住了他。
秦嗣音周身的气势不断变化着，接连突破到了渡劫后期。
离飞升就一步之遥。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眉心出现了一朵莲花印记。
湮灭激动的在她丹田里乱窜。
“小音你完全把净世莲吸收了，额头上的印记就是它对你的认可！”
秦嗣音拔出承情照了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元寂走到她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秦小友既已突破到了渡劫后期，祭剑的事也刻不容缓了。”
秦嗣音慢慢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明日如何？”
“嗯。”
元寂把自己手上的佛珠串，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
“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
“你们道家说的天道承付也是如此。”
秦嗣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独自一人回了房。
风行止想要追上去看看师妹有没有事，被陈津南拦住了。
“别去了，让师妹和大师兄好好待一会吧。”
师尊不是说大师兄去了游历吗。
风行止看了看师妹的背影，又想起了师妹莫名出现的灵宠，嘴巴张着发不出声。
陈津南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语气有些低落。
“就是你想的那样。”
明启书也回过味来了，拉住了想要去关心小妹的妹妹。
“小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待着，别去打扰她了。”
明启毓还想说什么，看见爹爹也摇了摇头，只能作罢。
顾苏子把事情的大概给顾念之说了一遍，叮嘱了她几句就去了找白黎。
南陀寺的附近有一座苍眠山。
臭龙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盘在苍眠山的山头，感受着吹过的风。
“死小孩，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了。”
白黎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两坛酒，朝他伸出了手。
他拔开酒塞，举着酒坛喝了一口，溢出来的酒液顺着下巴蜿蜒而下。
“死狐狸，你不是也来了!”
顾苏子扬唇笑笑，拎起酒坛就灌了好几口，呛得直咳嗽。
“这可是咱们三个一起常来的地方。”
呼啸而来的风把他们的衣袍吹的飕飕作响，也卷起了记忆的碎片。
白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是肆远给了他凌霜剑。
没人知道凌霜剑尊的师父其实是他。
顾苏子记得，他和臭龙初遇的地方就在这苍眠山。
真是的，现在连他的喜酒都喝不上了。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相视一笑。
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酒水入喉的声音，杂糅着若有若无的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