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换肺
原来的工地保安上了年纪，已经退休，现在由我来接替他的位置。
比起在工地上面，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这个岗位确实也稍微轻松了不少。
也时常能收到别人递过来的好处啥的，但大多数都是香烟，以前不会吸烟的时候总是将其放在抽屉里面。
随着以前的那帮工友的挑唆，也渐渐的学会了吸烟，似乎对那种味道无法自拔。
渐渐的我的烟瘾也越来越大了，胡雪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就控制住了我吸烟的数量。
确实有时候感觉有个人管着也是挺好的，虽然工作乏味，但有着胡雪老是在身旁唠叨，但生活也多了几分乐趣，一个人也开始享受起了生活。
但好景不长，一个电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嘟嘟~”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里面传来了父亲急促的声音。
我赶紧问道。
“爸，怎么了”
父亲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你母亲住院了。”
我着急的询问。
“这是怎么了。”
父亲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
“你还是来医院看看吧！”
短短的一句话，仿佛一只无情的巨手，将我狠狠的拖入深渊。
我呆在原地，无法动弹，眼泪如黄河之水般在眼眶里面沸腾。
正午沥青路被太阳烧得滚烫，从上面散发出难闻的塑胶味。
我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朝着父亲发定位的医院出发。
鹿县的医疗措施太差，父亲已经将母亲转移到了天岚市市区的大医院去了。
由于离工地并不是很远，在路上我不停的催促着开车的那师傅，两三个小时就到达了医院。
一下车我便朝着医院里面冲了进去。
按照父亲说的房号，很快就找到了母亲病房的房间。
正准备进入房间的时候，只见父亲蹲在门口的墙角，抽着烟。
那双绿色的解放鞋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土，身上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
用他那满是老茧的双手挠着那满是灰尘的头发。
我立马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看了父亲一眼。
“来了。”
他那沧桑的面孔里面发出了一段沙哑的声音。
豆粒大小的汗水从我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嘴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正当我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父亲一把抓住了我的小腿。
“你妈妈，睡着了，就别进去了。”
我停在门外，从外面的窗口望去。
因为母亲的床位靠窗户，正对着大门，一眼就能看见了。
病床上旁边摆满了呼吸机，心电图仪器等一堆医疗设备。
阳光照在母亲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迹。
我低头看了一眼正蹲坐在门口的父亲说道。
“爸，我妈这是怎么了？”
父亲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吐出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吐出他心中的烦闷。
父亲缓缓的开口说道。
“前天和你母亲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就突然昏倒了，醒来之后就一直咳嗽。。”
“当时我也以为是小病，到小诊所开了点药，想着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好转，于是便转到先到鹿县里面的医院，但也没检查出什么究竟。”
“于是我便连夜将你母亲带到了市里面，医生进行了初步的检查，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
听完，再次朝着病床上的母亲看去。
此时我的已经眼泪打湿了袖口，在病房门上也多了几道划痕。
走廊边上，两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我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包烟，给了父亲一支，父亲看了我一眼，便接过烟将其点燃。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穿着穿着白色制服，手里面拿着公文夹板的医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看起来很瘦，戴着白色的口罩和黑色边框的眼镜。
正当他准备进屋的时候，瞟见了正蹲在墙角的我和父亲。
怒斥道。
“医院里面禁止吸烟。”
本来心情就不舒服，被这一骂，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我捏着拳头，想朝着他那嚣张的脸上来上一拳。
医生看到这个情况，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父亲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个样子了。
而是一个箭步跑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拦下，赶紧挤出了一个笑脸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听到这里医生才往前走了一步，到父亲的跟前。
“王医生，有什么事吗？”
他干咳了两声，润了一下嗓子说道。
“这是病人的检查结果，你看一下吧。”
接着从公文夹板里面扯出了一张纸递到父亲的手里。
看到是检查结果，我立即从父亲的身后凑到肩膀上看去。
“尘肺病！”
我着急的叫了出来。
“不可能吧，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听完这句话那个王医生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觉得可能吗？”
“我们医院用的都是顶尖的医疗设备，怎么可能可能搞错。”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面的大石头掉了下来，狠狠的压了下去。
接着父亲又接着问道。
“这种病能治吗？”
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的母亲说道。
“能是能，换个肺就行，但是按照你夫人的这个状况，估计成功的几率很小。”
“而且······”
医生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而且什么。”
父亲着急的问了出来。
“而且手术费用昂贵，我看你们估计有点困难。”
说完，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我们的穿着。
父亲羞愧的低下了头。
“大概要多少钱。”
王医生伸出了四只手指。
“四万？”
他摇了了一下头说道。
“四十万！”
听完，父亲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赶紧扶起在地上的父亲，此时的医生已经扬长而去。
“趁现在还有充足的肺源，得抓紧了，不然就回去准备后事吧！”
空荡荡的走廊里面，回响着医生临走之前的话，洁白的墙壁就像他那冷漠的眼光，无不在刺痛刚刚扶起来父亲。
“爸，你们这还有多少钱？”
父亲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存折。
“个，十，百，千，万，十万。”
“总共只有十五万元。”
“这也不够啊！”
父亲又接着说。
“这是我和你母亲存下来，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
我满脸的愧疚。
“爸，我不娶媳妇了，我只要我妈好好的。”
说完我掏出了手机。
除了抽烟，我几乎没有其他的开支，也存了五万块钱。
“五万加上十万，也只有二十万，另外还差二十万。”
“这从哪找啊！”
就在我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父亲立马转过来安抚我的情绪。
“没事儿，我打电话借点。”
“凑够四十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完，父亲打开手机翻开了电话簿。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