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干女儿
听到大厅内传出来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气氛仿佛凝固。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好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间。
但既然对方放话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金吾卫统领江景收起长刀，那长刀在月色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无奈，仿佛这结局并非他所期望。
他紧咬着牙关，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兄弟们，撤！”他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军令。
“唰唰唰”
众人身形如电，衣袂翻飞，带起一阵疾风，那疾风呼啸着，刮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他们从墙上迅速离开，那急促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衣袂翻飞之声“呼呼”作响，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些许凌乱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门口手持长刀与墨染对峙的肖腾，见此情形，眉头紧皱，如同两道纠结在一起的黑线。
他脸上神色复杂，既有对局势变化的意外，又有对命令的服从。
他缓缓放下长刀，那长刀与刀鞘摩擦，发出“呲呲”的细微声响。对着内厅的郭佑抱拳说道：“相国大人，我等先行告退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仿佛面对的不是凡人，而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
说完便领着手下匆匆离去，脚步匆忙，“哒哒哒”的声音在石板路上急促地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如同被黑夜吞噬。
郭佑微微点头，那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那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是忧虑。
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下。
随后，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墨染身上，缓缓说道：“老夫今夜心意畅快，欲邀二位共酌一杯，镇南侯意下如何？”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眼神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在试探着什么，又似在谋划着一盘深不见底的棋局。
墨染知道危机解除了，他轻轻松开了秋若的手，那动作温柔而小心，仿佛秋若是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生怕多用一分力便会将其损伤。
长剑入鞘，发出“哐啷”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
他拱手行礼，说道：“谢老相国抬爱。”他的动作流畅而恭敬，脸上带着一丝感激，目光坚定而清澈，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墨染牵着秋若的手走在后面，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
秋若则微微依靠着他，仿佛他是自己在这乱世中唯一的依靠。
在张管事的带领下走进了膳食厅，厅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的身影。
等几人坐好之后，在张管事的安排下，几个侍女端着瓜果和美酒上来了。
她们脚步轻盈，如蜻蜓点水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托盘上的物品稳稳当当，仿佛与她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白衣书生，对方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气质斐然，如书内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微笑中透着几分儒雅，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佑看了一眼对方后，眉头微皱，斥责道：“快给贵客斟酒！”声音严厉，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犹如一声惊雷在屋内炸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那翩翩公子笑意盈盈地端起酒壶，他的动作优雅至极，手腕轻轻转动，酒液从壶嘴流出，“哗哗”作响，注入酒杯，没有一滴溅出。
那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宛如珍贵的宝石。
郭佑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说道：“让镇南侯见笑了，子义是我的长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目光中却满是对孙子的期望，希望他能有所成长，有所担当。
秋若听到这句话，刚拿起的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哐当”一声，酒杯差点掉落。
她那娇柔的面容瞬间变色，眼神呆滞地看向郭子义，心中一阵波澜起伏，犹如狂风骤雨中的湖面。
这个未来郭府的继承人现在居然在伺候她，这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心中感慨万千，为自己能得到墨染这样的男人而感到高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郭佑看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墨染笑道：“今日之事，镇南候可知老夫为何让张管事为秋若丫头赎身？”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墨染，目光锐利如鹰，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墨染的灵魂。
墨染摇摇头，端起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咕咚咕咚”，酒水入喉，发出一阵畅快的声音，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郭佑自顾自的说起来：“老夫听闻镇南侯和秋若丫头的一些往事，也得知了镇南侯想要为秋若丫头赎身的想法。”他的语气平静，却暗藏玄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意，如同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湍急暗流。
墨染端着酒杯愣在原地，摆出了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眉头紧皱，满脸疑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仿佛一只警觉的野兽。
郭佑捋顺胡须笑道：“老夫不是吃素的，也是有一点手段的。”说完端起酒杯，做了一个共饮的手势，两人将美酒一饮而尽，“咕噜”一声，酒水入腹，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
“镇南侯可知道，老夫为何将秋若丫头请到相府？”郭佑说道，目光紧紧锁住墨染，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那目光犹如炽热的火焰，让人无处可逃。
墨染再次摇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心中最大的疑问便是此事，犹如一团迷雾笼罩在心头。
“镇南侯，既然你要娶皇家的公主，做陛下的乘龙快婿。”
“到时候你将秋若丫头赎出来，你可想过以秋若丫头的身份皇家会同意吗？”
“你这是在为皇家抹黑，那些嫉妒你的人会不择手段的诋毁你和污蔑你，到那时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只有，放弃秋若姑娘或者被削去侯爵成为平民。”郭佑说完后又补充道，“到那时你会怎么选择？”他的语气严肃，表情凝重，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在墨染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嘶……”墨染不知是被酒辣到了还是被这一番话惊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微微一变，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明月。
秋若丫头现在已经不是教坊司的花魁了，而是我郭佑的义女了！”
“这样谁也挑不出理了！谁也不敢说什么！”郭佑说道，他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而自豪，此事已成定局，无人能够更改。
秋若此墨染反应的更快，她那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笑盈盈的接过郭子义手里的酒壶，为郭佑斟了一杯酒后跪地说道：“女儿见过干爹。”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讨好，眼中满是感激与顺从，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郭佑将杯里的酒水喝得干干净净，他伸出双手将跪在地上的秋若扶起来，满面红光的笑道：“哈哈哈哈，好闺女不必多礼，相府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他的笑声爽朗，充满了慈爱，那笑声在屋内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秋若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她连连点头，“嗯，女儿知道了。”眼中泪光闪烁，充满了感动，那泪水在烛光下闪烁着光芒，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
“丫头，你就跟老夫姓。”郭佑抚须大笑以后，你就叫郭秋月。”郭佑说道，眼中满是欢喜，仿佛得了一件稀世珍宝。
秋若娇羞的点点头，“一切任凭爹爹做主。”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过，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咣当”，一旁伺候的郭子义的酒壶掉到了地上，酒液四溅，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格外刺耳。几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她才比我大几岁就要成我姑姑了，这，这合适吗？爷爷！”郭子义这个大男孩委屈地说道，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满。
郭佑“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那声音清脆响亮，“别废话，以后她就是你的长辈了，老夫在你这个年龄都生你爹了，有什么不行的！”他的声音愤怒，手掌打得郭子义脑袋一偏，发丝凌乱，如同一团杂草。
郭子义委屈巴巴地看着三人，不敢说话，害怕他爷爷再抽他一巴掌，只能低着头，嘟囔着：“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嘛。”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中满是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哎，老夫就是太宠溺他了，不然也不至于他现在还这么不懂事。”
“若他能有镇南侯的十分之一，老夫就是死也瞑目了。”郭佑猛灌了一杯酒，哀叹道，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眉头紧锁，仿佛两道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墨染不知道怎么安慰郭佑，只好为他斟了一杯酒，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镇南侯，此次西域异族扣关，战况危机。少年郎向往建功立业，是好事。”
“每年殒命在边关的天才也不少。依老夫所知，此次扣关的异族军队足有百万之众。”
“西域十大王族天才就来了六个，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的天才，你此次去凶多吉少。”郭佑无奈地苦笑，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仿佛肩头压着千钧重担，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忧虑。
随后补充道，“小子，现在屋内只有我们五人，老夫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这些以后还准备去边关吗？。
“只要你说一声不想去，老夫明日就找陛下请一道圣旨，你就可以不用去趟这摊浑水，这点事老夫还是能做到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墨染能够改变主意，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等待着墨染的回答。
墨染拿起郭子义刚倒满的酒杯，“咕咚”一口喝完美酒后说道：“晚辈感谢相国大人的好意。”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周身隐隐有真气流动，那真气呈现出淡红色，如同环绕的雾气，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听到墨染的感谢话语，郭佑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年轻人嘛，冲动一点很正常。
谁年轻时候还没为了出风头冲动过，冲动过后冷静下来的还是要想办法补救的，总不能为了为了面子命都不要了吧，正所谓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可墨染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郭佑整个人都破防。
“晚辈还是想去边关闯一闯。”墨染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那话语仿佛化作了实质，撞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灵，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间。
郭佑双手拍桌子，“砰”的一声，整个人气的颤抖起来了，那桌子似乎都要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老夫说了半天后，你全当耳边风了吗？”
“你知道那些王族有多强吗？”
“你是傻子吗？”他的声音愤怒得近乎咆哮，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秋若赶紧跑过去轻拍郭佑的后背让其顺顺气，“干爹您别生气了，墨染他肯定是自己的想法的，您别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她的声音焦急，脸上满是担忧，那美丽的面容都因为紧张而有些扭曲，仿佛一朵被狂风吹打的花朵。
郭佑气得发抖，他伸出左手的食指指着墨染，“小子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为什么就不听劝！”
“为什么就非要去送死啊！”
“为什么啊！”
“你告诉我！”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失望和不解，那失望如同一把利剑，刺痛着墨染的心，让他感到一阵愧疚。
听着郭佑那暴怒的指责，墨染被弄得有点尴尬了。
“相国大人的好意晚辈知道，但硬要我说一个能让老爷子信服的理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墨染无奈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倔强，仿佛一棵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青松。
听到这句话郭佑更气了，表情狰狞，“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声音震得窗户都微微颤抖。
“这世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墨染一脸纯真的笑容，这句话说出的那一刻，郭佑从他的身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也和眼前这少年一般，少年的纯真和无畏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这一刻郭佑就像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如同一滩烂泥，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就……去……吧！”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疲惫，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