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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双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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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张良反应,许栀极快将刀刃调转了方向,从他手中取了过来。

    阿枝见嬴荷华拖着病体东跑西跑,现在又要演出一种恩断义绝的戏码,真是难为了她。

    “公主,时下风大,您风寒未愈,不如和张大人进驿馆相谈?”

    听闻她受了风寒,张良下意识望了她一眼。

    许栀则看了远处停靠的马车。

    她吩咐卢衡做的准备已到位,轻轻摇头道,“阿枝。你先带部分人跟着李斯回陈郢,与他说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面见父王。”

    “公主……李大人,”阿枝还想说话。她这时候还不太理解为何原阳县令跟她说扶苏与王贲将返陈郢的事。

    她抬首道,“李斯若要与我谈其他的事,容待明日。”

    阿枝点头,对许栀和张良作了个礼。

    不少秦人离开后,四周的火光暗下来不少。

    风渐渐大了些,地上投射出一片飘摇的树荫,叶子大片,像是榕树又像是枫叶,不知道是绿的还是红的。

    张良的棋局只有落下的棋子,他设下的局,结果之输赢,都在纵横的棋盘之中,千变万化结果已在定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她再一次打破了这一切。

    嬴荷华不但把黑子白子混为一通,甚至连棋盘都给他掀了。

    当是如此。

    她从来都不是他局中能算到的人。

    她眉眼中的神态从来似刀似剑,眼睛偏又是猫一样的圆,教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难猜。

    以至于某些时候,看着她的眼睛,能从中看到一些不合时宜的温柔。

    譬如现在。

    她望着他,将刀刃上的血往自己衣袖上擦了擦,兀自说,“我知道子房舍不得我死。”

    她洋洋得意。方才还是你死我活之样,现在她赶紧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来个药瓶,拔掉塞子,往掌心抖出了黄色的药粉。

    她小心翼翼的做着淑柔的动作,抬起他的手,张良后退了一步,但被对方强势无比的攥住。

    许栀觉得自己一看到他,再多与他待上一些时候,她就会变得‘精神不正常’,这时候她像是魔怔了一样,忍不住要祈求着遗忘,让自己还笑得出来。

    “你不要我死,我也不想你死。这样想来,你也不尽是筹谋成策,你和我一样蠢。”

    张良也是疯了。他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垂着脑袋给他上药,仍由她嚣张又任性地试探着他。

    在他发现,她竟然能用刺自己的行为来作为赌注时,他居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信任。

    贪念着最后一点儿柔情。

    火光将她的脸颊照得通红,她轻柔地抹开了药粉,又给他缠上了她的手巾。

    月光轻洒,时间在这一刻安静,放下所有仇怨成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有意为之,还是嬴荷华真的很喜欢鱼这种生物。

    手巾上面是繁花团簇,而扎好的结处则是一双鱼。

    她的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最多不消十秒,霸道地说了句,“不准扔了。”

    半晌,黑夜流走,静默中,许栀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她知道原因,但没有办法不问一个明白。

    “既然走了,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已经与齐商商量好,又为什么要回来?”

    张良越发承认嬴荷华是个极聪明的人。

    他以为自己身在幕后,然而很多件隐秘的事情早已袒露。

    她如果再狠一点,她就该让伏击的秦军对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是啊,她为什么不再狠一些呢?

    她明知他危险,却还要放他在身边,甚至为他瞻前顾后,不惜得罪李斯。

    他看着她,目光之深,似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中去了。

    太聪明的人,没有办法难得糊涂。

    这是范增死前对他说的话。

    所以张良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许栀没有听到张良的回答。她知道他不擅长说假话,她猜得不错,这就是博浪沙刺秦的变式。

    可症结就在,他为什么回来。

    她不知疲惫,不管伤痕累累,一遍又一遍的问。

    “你不知道你回来是送死的吗?”

    “父王不会放再过你了。”

    “张良。你是选择用这种的方式来折磨我,报复我吗?”

    许栀最后一问,终于生生见了血来。

    但回应她的依旧是张良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明确的算计更令人痛苦。几乎等同于冷漠。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走进他的心。

    她终于觉得自己如此可笑,简直是作茧自缚。

    幸好前几日雨下得多,让今夜的月光不够明亮,她能够掩饰落寞,自己尊重自己被漠视的真心。

    “你一言不发,我再追问无济于事。”

    许栀低低笑了起来,“事到如今,我想请教少傅一些楚国的事情可好?您的锦囊妙计我看不懂。”

    少傅一词被她用了重音。

    张良总算乖乖俯下身。

    许栀当即上手攥了他的衣襟。“张良,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她问。

    他的声音晃荡在寂静无比的深夜,比世界最冰冷的雪还要冷,比悬崖上所有的飓风加在一起都还要令人绝望。

    “我不能爱你。”

    他话落地的瞬间,一个力扯住了他,揽上了他的脖颈。

    少女的气息立即逼往颈侧,一个牙印明晃晃的印了上去。

    她更在暗处抓住了他的腰带,教他想后退也退不了。

    她的齿间有铁屑味,这一咬,要比当日在新郑要狠上百倍。

    剧烈的痛感从他颈部传来。

    张良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大的动作。

    他云淡风轻的表面,已经是万丈深渊。

    他回来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得不像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想见她。他知道她需要见到他。

    一个十分清醒的人,无法糊涂。

    既然痛苦,便要结束。

    他只能在除了她知道的地方,说出她想要听到的那句话。

    于是他想啊,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她都不用对他感到愧疚与留恋。

    而张良大抵也知道她这一句话的后果。

    她没有入鞘的那把匕首架在了他的颈间。

    他如愿以偿的听到她恶狠狠的说了句,“我真该杀了你。”

    然而张良绝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她拉着他的手握上了匕首的柄。

    这把匕首鬼使神差的转移到了她的颈上!

    于是景象变成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场面。

    “公主!”

    原阳县令消息闭塞,他不知道内朝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张良是嬴荷华的老师,而他只需要等着扶苏和王贲过来和张良说些话,然后带着永安回陈郢就完事了。

    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留下来的处理点儿的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是李斯都躲着要退避场景。

    而眼前,居然发生这样一幕!!

    “大胆!张少傅你疯了?快放了公主!”

    外人来看,是张良劫持了嬴荷华。没有知道藏在大袖之下的,其实是她紧紧攥持了他。

    他们离得很近,这样暗的夜色之下,张良看见她薄如蝉翼的皮肤下青白的血管。

    她不管不顾的让那把刀贴合了自己的皮肤。

    他要松手,许栀生生将匕首逼得更紧。

    只差一点,刀刃就能割破她的肌肤。

    她朝他勾起了个笑,唇边还沾了点他的血,如朱砂蔻丹,令她的微笑几近癫狂的妖。

    “你看,现在我让你能亲手杀了我,我的部下能万箭齐发杀了你。子房。你觉得,我们一起死是不是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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