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建 筑

    “首长更衣？”这把农场领导们闪了下气，欢迎词腹稿都打好了，该不是忙着出门把军装里子穿外面啦？

    一个小时前边境相关军垦农场，都接到师部紧急命令：“有军事行动，接到具体指令单位迅速到位，没接到的原地待命；决不能有任何纰漏。”

    半个小时前，姐纺场部又接到命令：“上面来的行动总指挥一行，将经过你们弄溪分场，可能会逗留一下、注意保障安全……”

    农场干部都是老军人，身处边陲近20年都没见到过上面来的首长，如中了头彩一般，场长带着一帮手下、乘军用吉普急匆匆赶到弄溪分场，亲自指挥迎接准备工作。

    来的路上场长就纳闷，场部离分场也就10公里，怎么会去分场逗留？

    手下原本就是分场调上来的，笑道：“老大您这就不知道了，肯定是奔公共厕所去的；除外分场还有什么特色拿得出手？”

    “哦，很有名气？”

    “名气老大啦！首先那一带就没别的同类型标志建筑，正好在路边，进大门穿过球场右转就到。其次对客运班车、外来车辆上的人来说，如果不憋到这里方便，那只有钻刺垄子解决。不习惯露天方便且不说了，还容易被刺挂伤，要是遇到毒蚊子攻击，唛唛……叮出痤疮效果那就更惨啦。

    进来的人都很懂事，会给警卫散几根春城烟，偶尔还可能碰到红炮台、彩蝶烟就赚大了；大家都乐得其所。

    特别是附近那些t族老毕郎（妇女），过来过去都盯到这栋建筑好奇得不得了，但本地老百姓又不让进，这就越加好奇、不进去蹲一下死不甘心。

    终于有老毕郎下血本，抱了只大公鸡去买通警卫，进去蹲下了。但当地人没有男左女右概念，也不认识汉字，从右边进去看了看，觉得房间不够宽敞、格数不多。出来又往左边进去，格子多了不少，觉得一只大公鸡值了，蹲下就不起来、上下左右仔细慢慢看。

    时间一长问题出来了，毕竟这是分厂办公区。老毕郎开始奇怪：怎么进来一个男人，见到她转身就跑出去了，再等一下又一个男人进来又跑了……

    吔……，汉人还有这坏毛病，喜欢看别人咦咦（入厕）？接下来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咦哩哇啦朝里喊，她又听不懂吓得更加不敢出来。最后还是进来两个女职工，好说好劝把她拉了出去。

    出大门老毕郎用t族话大声感叹：啊嘎！……，这些汉人是不是傻？这么好的大房子不拿来住人，里面漂亮干净得像龙宫一样，用来咦咦？……哈哈哈。”

    这和川油子的段子不同，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发自内心赞赏。

    回头说此时巡逻车上的吴雷，换好从站长那里借来的半新旧四个兜军装，并不是站上没有新军装，既然是首长了该是什么样的逼格，心中还是有数嘀。武装带军装外一扣，两手前后将下摆熟练下拽，右手拍拍后腰他最喜欢的大号配枪，捋平左臂上的红袖套，挽起袖口、大蛤蟆镜往鼻梁上一挂，遮住三分子一娃娃脸，脚蹬站长过年过节才舍得穿一回的干部皮鞋，一步就跨下车去。

    一一回敬军礼、握手，前呼后拥就护送进了格数少的厕所。此所已经清场，给“大首长”当单间使用。

    场长确实不简单，战争年代就在部队作后勤，加之出身农家，到军垦农场当领导非他莫属。接待首长和部队兄弟单位，他更是个中高手、深通此道。这倒不是拍马屁，而是出自军人间的真实情感。就是这么一个短暂逗留，他都给整出一个“打尖”加餐来。

    为了不耽误时间，准备了臊子凉面管够，冬瓜连锅肉配汤。他的心很细，这个时候从边境站过来，如果是吃过早饭，那点稀饭馒头也都颠下去了。再说过两个钟头又该吃午饭了，但执行任务时有没有时间用餐，都很难说。

    这样的安排，既为了官兵又为了执行任务，吴雷没有理由拒绝，太暖心啦。郑重地给场长敬了个军礼：“谢谢前辈，我不会忘记的。杨站长，赶明儿给场部送20箱无量液，就当这次行动的需要，我来签字……”

    场长也很感动，欣然接受：“说实话，军垦农场自给自足没有内供，这么多年来买好酒太占经费喝不起，农场又没有烤好酒技术，日常喝的都是学当地t族烤米酒，那火辣辣、直捅捅得。这边水分重雨水多，职工们成天种橡胶钻林子，不喝酒会落下病的，唉……”

    这些吴雷都深有感受，但也没办法，只有再吩咐站长，“往后让战士们别喝那么多酒、影响工作。向上面领的时候多领点，想办法给场里送些。”

    站长也很感动，马上答应下来：“请首长放心，这事一定办好并坚持做下去；谁让我们的人长期免费到这里上公厕呢？”

    在场人都笑了，话丑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