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交谈
“镇国侯地位高超,但镇国侯府如今在朝中孤立无援,皇上在当太子的时候就不喜欢镇国侯,还多次被镇国侯下过脸。如今皇上登记,你觉得镇国侯府能有好果子吃么?”尽管南栀青没有想到关键,但是谢氏还是慢慢引导她。
“自是不能。而且说不定皇上位置稳了之后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镇国侯府。”关于镇国侯府和皇上的关系,在京中顶层人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皇上在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想要拉拢杜安国,但是杜安国并没有接受太子的招揽,甚至闭门不见,为此太子也曾刻意针对过杜安国。
甚至有传言,当年太子曾经授意秦国公府苛待在府中读书的杜若鹄,导致杜若鹄受伤重病差点没了命。
若不是镇国侯府想办法找到了神医苏哲,接杜若鹄去西北治病养了三年多,这才保下了一条命,但如今还是病怏怏的样子。
“那你说,若是有一日镇国侯府树倒猢狲散了,那么依靠镇国侯府起来的那位最年轻的武状元该怎么办?”见女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谢氏继续引导。
“母亲的意思是,镇国侯府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余娇娇兄长的前途?”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自大楚建国以来镇国侯府便拥有了大楚不可忽视的地位,历经两代,皇室的荫庇不可能再来一代了,当下断尾求生说不定还能保全一丝血脉。
“说不定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为了摆脱关系,刺向镇国侯府的这把刀子,也是由那人递的呢。”谢氏若有所思的开口,她从来不信情感,在她的信条里只有利益。
“可是,镇国侯府毕竟对余家有恩,他们会那样做么?况且那样做了,不会让天下人耻笑么?”南栀青尽管觉得谢氏的话有理,可还是觉得他们不会做到那种地步。
谢氏对南栀青的教导一直是按照谢氏族里的教导,要求子弟端方持重。南栀青学的很好,可是谢氏觉得她学得太好了,所以便有些太过正直,情感看的太重。
“青儿你要记住,家族的繁盛是最重要的,但是在个人的利益看来,其余的都可以往后站。况且,天下人耻笑又怎么样?比起备受拥戴的贤臣,皇上可更喜欢孤臣。”
“女儿受教了。”南栀青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皇上之所以不喜欢镇国侯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镇国侯府民望太盛,尤其是西北地区隐隐有只知杜家不知皇家的趋势。
皇家想要消灭掉镇国侯府,但是皇家也需要有人能代替镇国侯府守边。
什么人能比抛弃镇国侯府情谊的余年更让人放心呢?
水沸,茶泡好了,屋子里芳香四溢,南栀青双手端起一盏茶恭敬的送至谢氏面前,谢氏接过茶杯,看了眼眼前的女儿,心里叹气,还是太稚嫩了也太正直了,容易感情用事。她能够走到这一步,可不是靠着感情的。
再说杜若鹄和余娇娇,回府后直接去了余老夫人那里,简单的说了一下今日宴席的事情,余老夫人就让两人回去休息了,杜若鹄在下午宫门落钥之前还得赶回去,所以余娇娇也没有打扰杜若鹄让她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自己的房中,杜若鹄却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茜儿服侍她脱下参宴的衣服伺候她沐浴,宁儿则在准备回宫要带的东西。
“小姐,一会我出去买点点心,上次答应了阿香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好吃的。”宁儿收拾完东西走过来跟杜若鹄说话。
“好,去吧。那个小丫头爱吃甜的,给她买点粽子糖。对了,我听表姐说西街有家绛味轩的点心极好。”
“好的嘞。”
宁儿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杜若鹄在浴缸里舒服的泡着,脑海中闪过今天的花宴。想起来这些京中复杂的关系,杜若鹄就感觉头疼。
等到沐浴完毕,杜若鹄坐在梳妆镜前,茜儿用帕子轻柔的绞干了头发上的水,拿着玉梳开始给杜若鹄梳理头发。
“小姐在宫中生活的可还好?”茜儿一遍帮她梳理着长发,一边开口询问。杜若鹄和宁儿进了宫,她一个人在镇国侯府,着实无聊的紧。
“还好吧,也就那样吧。”杜若鹄透过镜子看向自己身后的茜儿,茜儿神色认真肃穆,杜若鹄知道让茜儿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在京中生活,是委屈她了。
杜若鹄突然转过身扬起头,认真的看着茜儿:“茜儿姐姐,再过两年,等我及笄了我们就回西北。”
“回西北?能回得去么?”毫无疑问茜儿是怀念西北的,她从记事起就在颠沛流离的逃亡,后来被杜将军救下之后就在西北生活,也扎下了根,说不怀念西北是骗人的,更何况,西北还有个人在等她。
但是从知道小姐要回京城的那天起,茜儿就做好了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的打算,小姐这种名门贵女,合该在京城这种富贵之地生活,不该去西北受苦了。
可是茜儿又从心底里觉得小姐不该困于后宅,小姐应该有属于她的更广阔的天地。
“回得去,大不了到时候让父亲在西北给我定个人家,我嫁回西北去。”杜若鹄顽皮的给茜儿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惊世骇俗。
“小姐,怎么能把嫁人这种事情挂在嘴上。”饶是早就知道自家小姐在人后跳脱的性子,茜儿也感到十分无语。
“好啦,不逗你了。”杜若鹄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看着茜儿说道,“茜儿姐姐,这西北我是必要回去的,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但是你放心,等过两年你及笄了,我就送你回去,到时候再给你添一大笔嫁妆,让你开开心心的嫁给赵校尉。”
“小姐!”茜儿听着杜若鹄刚开始说的话还是中听得,可后来越说越不像回事,一张脸羞得通红,她着急的跺了跺脚把梳子扔到梳妆台上,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