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女的
第123章 那女的
原来那黄胖子色胆包天，先看见封氏品貌风流，苏天林又软弱可欺，便觉有机可乘，言来语去的撩逗封氏。经常借着走访，给封氏带些小东西小玩意儿的。封氏是东西全收，也跟他眉来目去的，只黄胖子一动真格的，便报之以正言厉色。几次下来，黄胖子占不到什么便宜，东西倒搭进去不少，便就死了这条心了。谁知却又出来个唐宛儿。也不知道这唐姑娘是不是给了他什么许诺，他便铁了心的闹着要纳妾。黄文氏略说句话，就被他骂作不贤，要休妻。把个黄文氏每日哭哭啼啼的，不时来东府跟皇妃哭诉。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这种烂事，皇妃听着就烦，更别说去管了。可架不住黄文氏哭个不住，便说道：“你只管让他去！他有心也得人家有意才行，这种事情哪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若不是那妖精勾引，他哪里就能这般狠心。”黄文氏哭道，“阳儿听见他要休我，便拦住说爹爹不要休了娘，谁知那狠心的死鬼上来就给了阳儿一巴掌，把孩子打的满脸是血。要知道阳儿可是他的命根子，从来连重话也不曾说过一句，他可不是鬼迷心窍了吗！”
“那你还不上去跟他拼命！”皇妃气道，“哭有什么用啊！”
黄文氏听了这话，止住了哭声，怔怔的看着皇妃。可一想到皇妃是疯子，所以才敢这样说话，便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不多时，西府过来一个婆子，说老夫人让来问皇妃是跟谁在一起呢？又说老夫人这阵子身上不精神，让你们小心说话。皇妃知道是老夫人听说黄文氏每天来哭，心里不痛快，故意来让人传话。便连连答应了。对黄文氏说道：“我们老夫人常说，男儿无刚不如一把粗糠。这女人也是一样。既然他连亲生骨肉都不顾，那你这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夫妻更是不在他眼里了，所以你也就不用再哭哭啼啼的，哭死也不管用，根本挽不回他的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他去，看他能怎么样。”
“那他要是真把那妖精娶回家可怎么办？”黄文氏说着又要哭，“那妖精一看就不是善类，她要是进了门，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吗！”
“那他要注定有这一段孽缘，你也拦不住呀。”皇妃道，“要是没有，你这哭哭啼啼的不是自贬身份吗。”
“可我就是怕他不要我们母子。”黄文氏哭道。“那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怕管什么用啊。”皇妃无奈道，她听不得这样没骨气的话。“你听我的，只管回家让他去求娶。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只会让他更加嫌弃你，倒不如拿出骨气来，大度一点，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黄文氏觉得皇妃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应皇子纳妾，她自然说的轻松了。可除此以外她也再没有什么办法了，寻死上吊该用的这些她都用过了，也只得是由他去了。谁料那黄胖子兴冲冲的去提亲，却是灰溜溜的回来了。黄文氏高兴的一早就来到东府，跟皇妃说了，问皇妃：“皇妃怎么就知道此事定然不会成功？”
皇妃心里明白，那唐宛儿处心积虑，卖身为奴来到这个圈子，绝不是只为了给人做小这么简单。或许她出于什么目的，挑逗过黄胖子，可是绝对不会把黄胖子这样一个半瓶不醋的没什么家底的纨绔子弟放在眼里。这样想着，觉得有些心惊，可随即就平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难道还会怕她一个白莲花不成。这些话她自然不能跟黄文氏说，便只说那白莲花一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想着做正房太太呢。
“她想得美！”黄文氏倨傲的冷哼道，好像那白莲花是被她打败，才没有做成黄胖子的妾室。“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别想踏进这个门！”
皇妃点头。
“可留着这么个妖精在身边，终究不是一件好事。”黄文氏道，“我倒是没事了，可你们……该又不放心了。”
“嗯。”皇妃长吁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是听天由命喽。”
“皇子听你的，你何不跟皇子说，让他把那个妖精赶出我们这个圈子呢。”黄文氏目光咄咄看着皇妃道。
“我也想啊大哥！可人家那是苏府的人，皇子再蛮不讲理也不能去赶别人府里的人吧？”皇妃道。
黄文氏听了，只得作罢。
夜里，皇妃跟应皇子说起此事，应皇子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只问皇妃：“你怎么就断定宛儿姑娘勾引过黄胖子？”
“这还用说嘛！”皇妃白了应皇子一眼道，对他还这样称呼那个白莲花十分不满，“自古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沙。那白莲花若没有给过黄胖子什么暗示，那黄胖子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就能豁出去不管不顾的要纳妾？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这样闹得满城皆知吗？”
应皇子点头，觉得皇妃说得有理。又道：“那宛儿姑娘既是没打算跟黄胖子，那为何又要给黄胖子这样的误解呢？”
“什么姑娘姑娘的！这样一个心机婊白莲花，亏你还对她这样客气！难道你也想学黄胖子吗！”皇妃怒道，说着就要推应皇子下去，应皇子心里好笑，忙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可君子有德，口德也是其中之一，总不好对人不敬吗。”
“好！算你是君子，是绅士！”皇妃道，“可你以后再不许叫她宛儿姑娘，我听着别扭！”
“那叫什么？”应皇子笑问。
“就叫她唐宛儿。连名带姓的叫。”皇妃凶巴巴的道。
“好。唐宛儿。”应皇子点头道。
“我怎么听你叫她什么都这么暧昧啊？”皇妃道，“不行，你不能叫她唐宛儿，你就叫她，……就叫……就叫那女的！”
“冰儿。”应皇子正色道，“我们先不提她了，只说她为什么要给黄胖子造成那样的误解？”
“肯定有她的目的呗！”皇妃道，“不过这事不用我们出面，我自有办法搞清楚，看她到底让黄胖子给她做什么事了，以至于不惜牺牲色相。”
“可是跟你我有关？”应皇子变色道。
“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呢。”皇妃道。
皇妃第二日就下帖回请众人。那封氏主仆两个可能是因为刚出了这事，故此只说封氏身子不适没有前来。她们不来，众人没了忌讳，便都拿黄胖子取笑。这个说：“黄大少今日这气色不对啊？不就是纳个妾嘛？何至于如此垂头丧气的。”那个说：“这是不就叫终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什么啊！人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四皇子，李文亭，还有郑公子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哈哈大笑。
黄胖子自知理亏，只讪笑着由着他们取笑。黄文氏脸上下不去，可又不敢跟四皇子他们叫板，只能左一眼右一眼的瞪着黄胖子。这时皇妃说道：“我跟那位唐宛儿姑娘打过交道，知道她的手段。想来此事必不是黄大少一厢情愿。还好黄大少聪明，及时抽身，否则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
众人都知道那白莲花上门去找应皇子的事，闻言都收起嬉笑，附和起来。黄文氏扭脸撇嘴说道：“可不是吗！若不是她主动勾引，哪个会看上她呀！”
黄胖子一直低垂着头，听到皇妃为他说话，不由感激的看了皇妃一眼。可一听到黄文氏开口，眉毛眼睛瞬间就拧成了一团。只当着众人，才没有发作。饭毕，皇妃说园子里的桂花开了，提意让大家月下赏花，一行人便都出了会客室，往园子里来。一路赏花，一路漫步走着。绿冬这个跟屁虫，一看见她的应哥哥就把应嫂嫂丢在了脑后，跟在应皇子身边一步不拉。三皇子跟别人都不对付，只和绿冬和她要好，平日里也是不离她们左右。此时见绿冬跟着应皇子，他便一个人自己走着。其余众人三两成群，各自聊的热火朝天。皇妃故意落在后面，自顾嗅嗅花，弄弄草。不多时，看见黄胖子也放慢了脚步，跟她并肩而行。说道：“多谢皇妃刚才为黄某解围。”
“谢什么。”皇妃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那贱人似对皇子余情未了，还请皇妃要多提防着些。”黄胖子道。
“哦？你怎么知道。”皇妃问。
“这个……”黄胖子迟疑了一下，说道，“黄某这也算吃一堑长一智吧。那贱人如此心高气傲，连黄某都不放在眼里，想必是惦记着皇子这等的才貌双全之人。”
皇妃却不听他这一套，直接问道：“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还是，让你做过什么？”
“没，没没……”黄胖子忙忙的否认道。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皇妃抚着路边的花枝树叶说道，“其实不说我也知道，我这样糊里糊涂的，别人肯定盼着皇子能早日把我休了，好接替我的位置。”
“不不！皇子对皇妃情深义重，那贱人岂敢做此妄想。”黄胖子忙道，“她……只是，问皇妃跟我那贱内平日有说些什么……”
“就这些？”皇妃道。
“还有就是……问皇妃跟绿冬姑娘为何这般要好。”黄胖子说到这时再想不说，倒显得心里有鬼说半句留半句的，只得继续说道。
皇妃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还是有人不放心她。怕她跟绿冬走的近是有什么企图。嘴里却道：“哼！她一定是嫉妒我人缘好。怪绿冬和你媳妇跟我好不跟她好。”
黄胖子听见皇妃如此说，再看她噘着嘴巴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笑道：“皇妃说的是，她就是嫉妒皇妃。”
皇妃哼了一声，慢慢走着。心里在想，这绝对不是封氏让那白莲花干的。封氏只是嫉妒她抢了她的风头，一门心思的想要压倒她。才不会去管她和黄文氏说了些什么，或是跟绿冬那个小屁孩儿要好呢。关键是她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处嘛。再说了，她要想知道这些，完全可以自己去问黄文氏或者黄胖子，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么说，心机婊是受命于别的什么人了？皇妃“嘶”的吸了一口气，会是谁呢？这么想知道她和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义王？还是……
“皇妃不用担心，就凭她这条小泥鳅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黄胖子见皇妃半天不说话，以为她还在想着白莲花，便说道。
“那她有没有问过皇子什么？”皇妃道。
“嗯……”黄胖子直挠脖子。他没想到皇妃如此难缠，看着懵里懵懂的，可问的问题如此刁钻，让你说不行，不说也不行。
“难为你了，让你夹在中间。”皇妃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黄胖子说道。
“其实，倒也，没什么。”黄胖子吞咽着口水，艰难的说道，“皇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本身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她问的可是和别的皇子有关？”皇妃道。
“和谁……也有关。”黄胖子知道此事不那么简单，不敢明说，只得含糊其辞道。说罢又故做轻松的笑道，“她惦记着皇子，自然想知道皇子的一切。”
明白了。皇妃点头。看来她还真问了。定是看着三皇子最近频频出入东府，怀疑他们是在搞什么鬼。便说道：“让你跟我说这些女人之间的闲话，你一定嫌烦了吧？哎呀糟了！别哪天唐姑娘又问起你跟我说些什么，又给你惹麻烦。”
“皇妃放心，别说是她个贱人了，就是再有别人问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黄胖子忙保证道。
“说也是你要跟我说的，我并没有主动问你，不是吗？”皇妃笑道。仍旧是一脸天真，黄胖子却看出一丝狡黠的味道。只得说道：“是是，皇妃确实没有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