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青墨对峙
武承嗣被捕入狱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师。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京师的上空轰然炸响，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繁华的街市，还是幽静的巷弄，无论是高门大户的府邸，还是平民百姓的茅屋，无不议论纷纷，震惊不已。
在朝堂之上，这个消息更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大石块，激起了层层巨浪。群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的则暗自窃喜，还有的则是满脸忧虑。
“这、这怎么可能？”凤阁舍人张嘉福颤抖着声音说道，“魏王一直是朝廷的柱石，怎么会突然被捕入狱？”
“是啊，这其中必有蹊跷。”另一位大臣附和道。
“哼，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凤阁侍郎李昭德冷笑道，“这下好了，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祈墨一身绯红官袍站立于群臣之中，却不与周围任何人攀谈。
此事在他看来，总有许多古怪之处，似乎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也就是说，武承嗣就像被人设计了一般。
而一切都证据又太过明显，无论是谋害皇嗣，还是假传圣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武承嗣。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迷雾。
退朝后，祈墨并不急于离开群臣，而是展了目光在群臣中逡巡，视线固定在一个人的背影上。
他走上前去，抬手想触及那人，却听那人头也不回地冷冷道：“祈寺卿，你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为了表示感谢。”祈墨开门见山直道。
来俊臣挑眉转身，“感谢？我来某也有让大名鼎鼎的祈寺卿表达感谢的一天？”
“那日在白马寺，是你救了尘霜。”
来俊臣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祈墨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这句话。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说道：“祈寺卿，你错了。我并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陛下。”
祈墨他并没有因为来俊臣的冷漠而改变态度：“我不知道你将尘霜救下，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你。”
来俊臣的脸色变幻莫测，他深深看了祈墨一眼，似乎想要看透他心中的想法。半晌，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祈寺卿，你总是如此直接，倒是让来某有些不适应了。”
祈墨抬眼直视来俊臣的双眼：“这十八年来，还不足以让你适应吗？”
“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来俊臣瞳孔一震，他怎么会知道……
“你要知道，我从未打算与你为敌，以前是，现在也是。”祈墨淡道。
来俊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震惊地看着祈墨，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你怎么会知道……”来俊臣的声音颤抖着，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是她……告诉你的？”
祈墨没有应答。
来俊臣心中猛然一阵刺痛，原来缪尘霜与祈墨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吗？
他早该料到的……
心中的恨意与不甘又多了几分——你祈墨身世优越，样貌身形堪称完美，人人都以你为中心，好似众星捧月一般。
而我啊……就像那路边丑陋不堪的顽石，被人嫌弃、践踏……
呵。
“要说感谢的话，她为何不自己来说？还要劳烦祈寺卿？”
祈墨眸光微动，“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危。”
“安危？你是说我这个人很危险吗？”来俊臣忽然仰天大笑，他目光如刀，直刺祈墨的心脏，“你担心我会对她不利？”
祈墨沉默片刻，坦然迎向来俊臣的目光，“是。”
来俊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紧盯着祈墨，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莫名的嫉妒。
“你放心好了，我即使杀遍天下人，也绝不会动她一分一毫。”
来俊臣就这么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也不看祈墨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祈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阳光落在他的肩头，却似遇到冰雪一般迅速消融。
“祈大人，我看，你还是多多小心此人为好。”
祈墨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他有些讶异地回头，竟是上官婉儿。
“上官姑娘何出此言？”
上官婉儿用犀利的目光扫了祈墨一眼，“我原以为祈大人是个擅长洞悉人心之人，有些东西，难道你祈大人看不出来吗？”
“他既当众想揭穿你的身份，让你下不来台，自然看得出对你抱有敌意。而且那日并未让他得逞，他日必定对你暗中作梗。”
“这一点祈某心中自是明白。”祈墨应道，心中却浮起一丝异样，上官婉儿的话语中似乎透露出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上官姑娘，为何要如此提醒祈某呢？”祈墨开口问道，他与上官婉儿不过有几次照面，并无任何交情。
上官婉儿轻轻地笑了笑，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祈大人，我们虽无交情，但婉儿却敬佩大人的才华。大人身居高位，自然知道在这朝堂之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祈墨明白，上官婉儿所言极是，这大周的朝廷上，谁不是见机行事，每个人都像是走在薄冰上，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深渊。
“上官姑娘，你的提醒我会记在心上。”祈墨淡然道，“但来俊臣是否对我抱有敌意，我自有分寸。”
他沉思片刻，转而开口道：“祈某正好有一事想问上官姑娘。”
“何事？”
“前些日子上官姑娘与尘霜到魏王府查案，听闻你们曾下了魏王府的地道。上官姑娘可见过尘霜出现任何异常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