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澄清关系
皋滔当上了陆国皇帝，为了便于理政，从他的王子府，搬进了正式的皇家宫殿，住进从前父皇天昊住过的房子。
只有嫦娥仍然居住在原来的王子府里。
事实上，嫦娥被任命为陆国谏议大夫，皋滔就把王子府宅邸赐给了嫦娥永久居住。
今天，皋滔在自己的宫殿，专门设宴，由珍卫公主相陪，宴请后羿和嫦娥吃饭。
这是皋滔为了表达，在与寒促斗争过程中，后羿和嫦娥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没有后羿和嫦娥，皋滔就不可能有今天。
四个人的关系，到现在变得极其紧密，既是君臣，又是朋友，更像家人。
他们之间的交往，跟别的大臣完全不一样，没有那种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刻板气氛。他们就像家人一样，谈话放松，没有那么多等级禁忌。他们相互之间可以开开玩笑，说说笑话，不必故意严肃，装模作样的摆架子、显身份。
这就是君臣平等的意义。
现在最尴尬的，是皋滔和嫦娥的关系。
之前，受寒促的威迫，两个人不得不假装夫妻。如今寒促倒台，这种假装就毫无必要。
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夫妻，这个问题必须对外澄清，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否则，会成为大麻烦。
这是皋滔和嫦娥之间的私密问题，不宜公开讨论，需要两个人单独进行一次商谈。
宴席结束以后，皋滔提议大家到园子里走一走。
趁着珍卫公主缠着让后羿教她在湖边钓鱼的时候。皋滔和嫦娥坐到石亭子里，开始专门谈论这个问题。
“陛下，我们需要对外澄清关系了，请陛下向全国发布诏告，我们毫无婚姻事实，不是真正的夫妻，应当立即解除名不符实的婚姻关系。”嫦娥说。
这要求当然非常合理，要是刚刚认识嫦娥那会儿，皋滔根本不用想，就会满口答应。
问题是，现在不一样了。不知什么时候，皋滔已经暗暗喜欢上了嫦娥。
事情因此变得复杂和要命。
既然喜欢上她，当然就希望跟她变成真正的夫妻。既然希望是真正的夫妻，那何必澄清呢？
所以皋滔的心思，变得比嫦娥复杂很多了。嫦娥想解除关系，他却不想解除。
“朕刚刚接位，事务成堆，这件事可不可以暂缓时日再议？”皋滔本能的想要拖延。
“不行不行，这件事关乎陛下声名，缓不得。”嫦娥则显得非常果断，此事刻不容缓。
皋滔从枝上摘下一支花朵，递给嫦娥，半开玩笑说：“你就这样急着跟朕划清界线么？”
嫦娥没有伸手接他的花：“陛下，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开不得玩笑。”
皋滔把花瓣一片一片撕下，然后轻轻吹向空中。他说：“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皋滔早看出来，嫦娥跟后羿关系不一般。他只是想听嫦娥亲口证实罢了。
“陛下，这事无关朝政，是我的私人感情，我不必向陛下禀报吧。”
皋滔尴尬一笑：“我只是以兄长的身份，对小妹表示关心。”
“好吧，我就如实告诉陛下，从后羿在船上救了我那天起，我对他就有了一种生死相随的感情。我心里一直惦记的人，是后羿。”
皋滔点点头说：“那么，后羿对你也是一样吗？”
嫦娥看了看远处，跟珍卫嬉戏玩闹的后羿，说：“这我无法断言，别人的心里我怎么看得透？我只能保证，我对他的心从未改变。”
“这么说，你和后羿的感情也只是藏在心里，从未向对方表露过？”
“是的，我和他之间，被太多的东西所阻隔。从我被迫和亲，嫁来陆国以后，我们的感情更加变得隐讳，不能提起。”
“你确定，后羿会跟你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他对我很好，愿意为我冒任何风险，但感情归感情，能不能结成夫妻终生相伴却是另一回事。”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好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初寒促把你送来时，我心情很坏，可能伤到了你，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你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嫦娥露出微笑：“多谢陛下抬爱，但陛下在我眼里，也只是一位兄长。很抱歉，我和陛下不是命中注定的人。”
话说到这里，皋滔不得不死心，毕竟感情不可以勉强。
“好吧，朕理解了。朕明日就发布诏告，澄清我们的关系，废除你的‘王妃’称号，还你独立自由之身。”皋滔说。
皋滔语调酸楚，他表面上显得豁达，心里其实隐隐作痛，真的很舍不得这个女孩离开他。
“多谢陛下。”嫦娥高兴说。
“你和后羿的事情，需要朕的帮助吗？”
“那倒不必了。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是不需要人为撮合的，定会水到渠成。”
“言之有理，朕祝你们终成眷属。”
“谢陛下，也祝陛下早日遇到命中佳人。”
为了掩饰“分手”带来的心理冲击，皋滔转移话题说：“今大局初定，千头万绪，谏议大夫以为，朕当首先从何做起？”
嫦娥显得成竹在胸：“陛下，有两件事要优先处理。第一，立即与水国谈判，停止两国战争，陆国需要休养生息；第二，全境缉拿寒促，务必将其绳之以法，斩断寒促之流毒，愈合民众之疮口。”
皋滔点头：“嗯，跟朕想的基本一致。不过，一旦开启谈判，水国必然会要求，退还我们已经占领的五座水国城池。有一些大臣认为这是国家利益，不同意退还，谏议大夫怎么看？”
“五座城池原本是水国的领土，传承的是水国文化、居住的是水国人民，五座城池就是属于水国。通过战争强抢来的东西，毫无正当可言，理当退还。只要不退还，水国永远不会罢休，战争就会无休无止。陛下要从大局着想，就不能贪图不该属于自己的利益。”
“朕想问一个敏感问题。”
“但问无妨。”
“水国是你的祖国，你却在陆国做官。感情上，你更倾向哪一国呢？”皋滔望着嫦娥的眼睛。
水、陆两国尚在战争状态，这个问题对嫦娥来说，真的很尖锐。有一些大臣很担心嫦娥担任陆国大臣，会对陆国不利。
“我从不倾向哪个国家，我不是为国家而生，我只倾向于公义和真理。所有国家都是平等的，没有谁重谁轻。一个让民众活得艰难的国家，就是邪恶的，不能因为个人倾向，而故意粉饰。同样，给予民众自由的国家，就是正义的，不能因为个人目的，而存心诋毁。我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天理’。”
皋滔轻拍一下手掌：“好，说得好。”
天色渐晚，众人告辞皋滔，各自回府。
后羿本想先送嫦娥回去，不料珍卫硬拉着后羿：“后羿哥，你送我回家吧。”
后羿拒绝：“公主，你那里不过三步路，就不用送了吧。”
珍卫翘嘴不高兴：“哟，当了大将军，架子就大起来了，三步路都不肯送，要是十步路更别提了。”
嫦娥出面调解，对后羿说：“你就送一下公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后羿只好听从嫦娥，送珍卫回去。“走吧，公主，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珍卫破涕为笑：“吓，说我小孩，好像你有多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