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得寸进尺
水国皇宫大殿响起上朝的钟声，文武百官陆续走进议政大殿。
珍卫跟随贺义正一同来到大殿门外，珍卫希望今天可以觐见龙帝夏介。
但珍卫被门官挡在殿外，不许进入。这倒也在意料之中，因为珍卫身为外国使臣，尚未得到龙帝准许，是不许进殿上朝的。
贺义正便对珍卫说：“你就在殿外等候，待我去说服龙帝召见你。”
“好，有劳将军。”
大殿中，文武百官到齐，龙帝二世夏介终于出来，懒懒的坐上龙帝宝座。
“诸位，有事快奏，无事退朝，一会儿朕还要去喂鸟。”夏介说。
贺义正正要上前奏事，一名主管器物制造的官员抢先一步：“陛下，你要的九彩雕纹瓷瓶已经打造成功，请陛下鉴赏。”
“好，快快呈上来。”龙帝一下有了精神。
“将瓷瓶带进来。”官员冲殿外叫一声，马上有人捧着一个崭新瓷瓶，走进大殿，置于桌台之上。
但见瓷瓶造型新颖、工艺精细、纹饰巧妙，堪称瓷器精品。不但众臣啧啧称奇，连龙帝也走下王座，围着瓷瓶微微点头。
接着君臣就围着瓷瓶，指指点点，议论个没完没了。不知道一个瓷器哪来那么多话题。
贺义正不耐烦了，大声打断说：“陛下，臣有事启奏。”
龙帝夏介似乎故意冷落他，挥一下手：“你眼瞎，没看见朕现在有事？再等会儿。”
又过了半个时辰，龙帝还在跟人开玩笑、讲废话。贺义正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下来了脾气，大吼一声：“陛下，明天就要亡国了，要不要拿这件瓷器当作陛下的陪葬品？”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寂静，群臣全都吓傻了。公然诅咒龙帝去死，这可是诛灭九族之罪。
贺义正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怎么一冲动说出这种话来。他冷汗直冒，心中叫苦，这下死定了。
还好，夏介也是一个性格古怪之人，你越显得柔弱，他就越瞧不起你；你要是表现强硬，他反而有些忌惮、欣赏你。
龙帝夏介盯了贺义正一阵，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坐回王座，淡淡说：“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贺义正于是鞠躬启奏：“陛下，如今内乱未平，民不聊生，社稷已到危机边缘。朝廷再不思振作，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少发感慨，说正事。”
“陛下若真心振作，必须先停止与陆国的战争，开启和平谈判。现陆国使臣珍卫大人就在殿外等候。臣叩请陛下召见珍卫，探讨两国停战事宜。”
“你确定陆国真心和平吗？”
“陆国主动退兵，归还所占领土，现公主又千里迢迢，亲赴水国。纵观人间历史，再没有哪个国家表现过这种诚意。”
“好吧，既如此，朕就验证一番，是否属实。宣陆国使臣进觐。”
殿外门官高唱：“宣陆国使臣珍卫大人进觐。”
很快，珍卫匆匆步入大殿，朝夏介呈上国书：“陆国外交使臣珍卫参见龙帝陛下，并代表我陆国皇帝皋滔向陛下问安。”
夏介故意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情说：“珍卫大人，咱们节省时间直奔主题。关于和谈的事，朕已经讲过了，你们要把寒促带来。但你现在两手空空跑过来，我跟你怎么谈？”
“陛下，寒促在逃，实在没有办法交给你。珍卫以为，两国可先停战，待到将寒促缉拿，再交予陛下不迟。”
“贵国真心和谈是吗？”
“是的，真心实意。”
“好，我也不纠缠寒促的事了。只提一个要求，贵国再把一百年前占去的两座水国城池，一并归还水国，朕马上签订和平协议。”
珍卫凛然说：“陛下把一百年前的旧账都拿出来算，那就毫无诚意了。要是这么说，一百五十年前，水国北边的一半领土都曾是陆国的，水国是不是全都还给陆国？再往前一万年，水国和陆国还是一家，哪是水国领土，哪又是陆国领土，如今又怎么区分？”
“你说我有诚意也好，没诚意也好，我就是这个要求，满足不了要求，就不要废话。好好玩几天，乖乖回你的陆国去。”
看着夏介那副无赖嘴脸，珍卫肺都气炸了。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怒火，温而不火说：“陛下，人不可以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也不要把善意当成软弱。我们渴望和平，并不表示惧怕战争。”
“哇，好大的口气，你可吓死我了。”夏介充满嘲讽。
众臣跟着哄笑。
眼见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贺义正赶紧插话：“陛下，谈判须以双方诚意为基础。水国真的经不起战乱了，请陛下为水国自己的利益着想，以双方平等的态度和谈吧。”
“我拿回属于水国的领土，不是为水国利益着想，还为谁着想？你身为水国大臣，到底替谁说话？”夏介冷眼盯着贺义正。
贺义正越来越感觉词穷起来：“陛下，两国停战，是利好双方之事，陛下不该百般阻挠……。”
“我看你确实脑子糊涂了，立场都分不清。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马上滚，听到没有？”夏介一个手指指向他。
贺义正似乎是豁出去了，全然不顾龙帝的脸色说：“陛下，你的作风一点不象一个格局大气的君王，只象一个斤斤计较的街头无赖。你执意把国家往火坑里推，现在就处死我吧，反正血月打到这里，大家统统都要完蛋了。”
龙帝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吼道：“贺义正，你以为我不敢吗？来人，将贺义正拉出去，处以车裂。”
太尉伍子贵急忙凑到龙帝耳边：“陛下千万冷静，起义军叛乱未平，杀了贺将军，就是斩断陛下自己的手臂啊。”
龙帝果然变了脸色，抬手屏退已经扭住贺义正的武士，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打三十军棍。”
武士正要将贺义正按倒行刑。珍卫竟然直呼龙帝名讳：“住手。夏介，我只是来商谈和平，不是来乞讨和平。你不想谈拉倒，不要拿你自己的人撒气。我现在就走，再也不跟你提和谈的事。从今以后，咱们还是战场上见。”
珍卫说完，愤愤走出大殿。
夏介看着珍卫大步迈出大殿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落寞，一种被人突然抛弃的落寞。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示弱的时候，他格外膨胀；等到别人强硬起来，自己又心虚了。
行刑的武士望着夏介，重新请示：“陛下，还打不打？”
夏介烦躁的挥一下手：“算了，放了他。现在退朝，都散了吧。”
说完，他自己先走进内殿去了。很明显，他心情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