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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贝尔摩德-戏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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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空气混杂着散不去的硝烟与铁锈,那个站在车灯下的女人给了我两个选项。我被压制着半跪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脸。

    “那么你的决定呢。”

    我的决定?

    我擦去脸上的污渍,吐出一口血沫。

    “我同意。”

    前往警局做完记录,在确实核对过消息放我走之后,我回到今晚原本要和父母住下的房间。借着月光我能看到里面装修的很漂亮,很温馨,就像只要我在下一秒打开按钮,他们就会出现在面前笑着对我说欢迎回家。

    只是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作为家了,我打开客厅的灯,谢谢送我过来的警察,随意从行李箱找了一套衣服去浴室洗漱。热气遮掩住我身上的伤痕,我没有理会医生说的伤口不要进水,起码在这一刻我想什么都不用思考,放空大脑就好。

    裹着浴巾,我光着脚在地面踩出一串水渍,蹲下身开始收拾父母的东西。我将他们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将鞋子放入玄关的鞋柜。眼泪开始流下,滴在了妈妈最爱的那双皮靴上,要是被知道肯定又要说我不好好爱惜衣物了。

    我笑着继续收拾剩下的东西,在行李箱的底部摸到了一个如同暗格一样的东西。说起来前几年搬家行李箱换了不少,唯独现在手上的这个一直没换过。抱着好奇的想法,我摸到旁边的按键打开,一个办公箱就出现在了面前。

    有一个像是指纹开关一样的东西,我尝试随便放了一根手指上去,毫不意外得到指纹错误的反馈。于是我尝试回想父母有没有哪句话是经常对我提起,又是涉及到手指的话题。

    “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无名指哦,那是要为以后爱人的宣誓留下烙印的地方。”

    婚戒吗?

    我再一次尝试开锁,这一次,箱子毫不意外地开了。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把□□和一封信。

    我颤抖着拿起那封信件,撕了好几次才将封口撕开。我一行行地扫过,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楚,于是我擦去眼泪再看,反反复复进行这样的动作。

    等到最后一页读完,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从小就在训练我的格斗,才明白为何要带着我不断搬家,才明白他们早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将一切为我准备好了。我将东西按照他们的要求收好,换上睡衣走到他们的房间,里面还有妈妈最喜欢的熏香的味道。

    “既然都退休了就不要再接下工作了,既然爱我就不要离开我,待在我身边保护好我啊。”

    我抹去眼泪,攥着身上的被子睡着了。

    醒来后我按照父母信上的内容同来人对接好事物,为父母举办只有我和那位女性的简单葬礼。我跪在他们面前,在心中像他们发誓,我会如同他们期待的那样,成为如同贝多芬般存在的人。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那位自称贝尔摩德的女性面前。

    “我们出发吧。”

    “还真是迅速。”她笑了一声,摘下脸上的墨镜看我。“不需要和朋友们见上一面吗?”

    “没关系,我已经给他们发信息说明情况了。”我偏过头对上她的眼睛。“为了保证我身份的可信度,写信联络这件事你们也不会限制的吧,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小小年纪还真是可靠,难怪boss听到后决定留你下来。”她重新带上那副遮挡了半张脸的墨镜,阳光照耀在她的金发上模糊了边缘。“走了,去英国了。”

    来到英国,我没有马上就被安排进学校,更多的是被化为名叫莎朗的演员的贝尔摩德带在身边。她对外宣称我是已故朋友的小孩,在日本那边没有亲戚于是带着我来英国暂定。我看着她维持不一样的面孔,灵活地应对不同的人物,不由得也升起了敬佩之心。

    别的不说,演技上是真的挑不了错,连我这种私底下见过她不同一面的人都会一不小心被她骗走了。

    “在让你上学之前,首先得要把你自身的状态改变才行,现在的你可还不会让人放心到直接把你放到外面啊。”

    看着镜子里那个死气沉沉的自己,我想贝尔摩德说得没错。于是在她的注视下,我哼起《命运交响曲》的高潮部分,用手牵着嘴角上扬,反复几次。

    呼出一口气,我转过身对她露出与平时无致的笑容。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你的天赋,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

    “毕竟也在贝尔摩德小姐你身边呆了几天,只是皮毛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眯了眯眼。

    “倒是有点好奇你父母是怎样的人了。”

    “他们啊。”我径直走到窗边,对着月亮伸了个懒腰。“他们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所以,同样深爱着他们的我,也要打起精神来才行。

    毕竟,我还有想要见的,保护的人在。

    之后几天,贝尔摩德会时不时教我关于演技、变装以及观察人物环境对话的技巧,除了给我资料时不时讲解之外,她更多的是带我来到她伪装身份工作的地方,见识各种各样的人。

    很意外的,我并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恶意的存在,明明呆在一个看起来很不善的组织里,而且对我就这么放心吗?真的不怕我跑走。

    我习惯问题不大的事直接问出来,于是在仔细斟酌一番后,我将疑问给了她。听我说完问题,她那张堪称表情控制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她就笑了出身,点了根烟夹在指间。

    “你不过一个十多岁刚上初中的孩子罢了,又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总归都是无聊,带一下孩子也没什么关系,何况你还挺好玩的。”

    “虽然很感谢你在间歇夸我单纯,但是请不要把我说的跟玩具一样啊,贝尔摩德小姐。”我对着镜子按照她指导的那样在脸上涂涂抹抹,画完一只眼后吐出口气看向她。“还有,抽烟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哦。”

    “好好,今天就让我抽完这一根。”她丝毫没有听进我的话,继续抽着手上的女士香烟。“你另外一只眼睛的眼线没化好,卸了重化。”

    “不是吧,我本来还以为今天一定能一次过的。”

    “加油吧,小家伙。”

    在被贝尔摩德单独训练演技,当然还有英语以及其他一些技能的半年后,我终于可以前往学校上学。毕竟总要给我留点干净好查到的底,才不会让我在长大后的卧底行动中因为背景而暴露。该怎么说,真是个深谋远虑的组织,如果不是坏人的话就更好了。

    我坐在课堂上转着笔,发现手机震动响了。悄悄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我打开手机的信息界面,上面是贝尔摩德发来的信息。说是今天放学回去后会有专门的人对我进行格斗训练,让我做好准备。

    看到消息我才反应过来,确实这半年以来除了一些基础的训练我就再没做过强化的内容。本以为组织对我的要求就是以后混入警视厅当卧底窃取情报之类的就好,现在看来在此之前我还得出点其他任务。

    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我在书本上涂着乱七八糟的符号。现在这么想来,贝尔摩德在当时有说过还看中了我的格斗能力,如果只是格斗能力的话,那大概是接应这方面?还是说保镖?

    左右想不出正确的答案,我干脆不再思考,给贝尔摩德回了收到的消息后,我趴在桌上开始画圈圈。

    不知道信件有没有送到降谷同学和诸伏同学的手上,我真的好想他们啊。

    额外增加的格斗训练没有给我增加太多的负担,倒更成了我一个隐性的发泄途径。一些委屈,一些思念,一些被孤独包围的无尽空虚感,都被我换成一块块的伤口。贝尔摩德看到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丢给我一个医药箱让我自己好好上药,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稍微再多爱惜一点自己,人如果死了那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小家伙。”

    我并没有在开始的时候听取她的意见,只是咬着衣摆用带着笑的声音回复自己知道了。然而我的演技毕竟是她带的,何况还是这样拙劣不带怎么遮掩的状况,她一下就看穿了我不过是把这些话当做耳边风罢了。

    她也没有规定我必须要按她说的来做,以她的话来说,自由生长的玫瑰才更具有野性的美与攻击。我不懂,但这不妨碍我觉得她最近是不是又被邀请着去看了话剧,或者也有可能是音乐剧之类的东西。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看过戏剧那些。”

    “那这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场。”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戏与人生。”

    “不,我还是想好好享受生活的,演戏什么的还是必要的时候再说吧。”我自顾自把伤口包扎好,放松肌肉。“我们去看什么?”

    “《浮士德博士的悲剧》,一个讲述浮士德博士为追求无限的只是以征服自然,依然叛离上帝,以自己的灵魂换取奴役魔鬼二十四年的权利,期满后被魔鬼劫往地狱的故事。”

    这个故事简介,怎么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呢,我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地问向她。

    “贝尔摩德小姐,你是有在暗示我什么吗?”

    “这你可就错怪我了,小家伙。”她笑着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上一杯冰镇后的红酒。“只是刚好有人送了我两张票而已,要来点红酒吗?”

    “这就不用了,毕竟怎么说我还只是个未成年而已。”

    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我把医药箱放回原本的位置。

    “对了对了,贝尔摩德小姐,如果这周末出去的话我能有机会买到冰淇淋吗?”

    “可以哦,再顺便带你去逛逛好了。”

    “好耶!”

    在英国的这几年我一直是同贝尔摩德生活在一起,学习组织要求我学的各项技能,包括射击。我能做到很好的拆卸,拼装,开枪,但永远也瞄准不了中间的靶心。顺着黑色的枪身看向远处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当年在惨叫求饶声中的枪,能闻到火药与铁锈的味道,能看到那个能吞噬一切的枪管对上了我的额间。

    不过如果只是每枪打中六环的话还是很轻松的,已经可以达到闭着眼都能打中的地步了。前提是不把六环当做射击目标,如果是以六环为目标开枪的话,我只会偏的更厉害。

    在我把这件事告诉贝尔摩德的时候,她说大概是当年的事情对我造成了影响。随后她问我,如果要我夺取一条性命的话,敢吗?

    枪托因为握着太久已经沾上了我的体温,我低着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这不是什么玩笑的话语,而是确实在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我能下的了手吗,我知道这对我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可是,我真的能倘然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因我的双手而消散吗。

    那晚的记忆又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从昏迷状态中醒来的我透过车窗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瞪大眼睛,向我伸出手。

    “我敢。”我对上贝尔摩德的双眼笑着耸了耸肩。“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去做,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避免这种情况的。”

    “你应该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吧。”她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保养良好的指甲放在手机按键上。“可要想好后果。”

    “我知道。”我呼出一口气,将□□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在空气静置后,它终究会回到器械的冰冷。“但我的想法并不会因此改变。”

    她笑了一声,我听着按键的声音一个接一个连着响起。我盘腿坐在地上从口袋摸出一颗糖放入口中,大概算是这么久以来我最轻松的时候。

    “组织那边给你的定位是接应,保护以及卧底,鉴于你对信息情报的敏感度,还要负责整合提取信息。”

    “诶?但是我的电脑技术?”我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望向她。

    “放心,只是类似于情报汇总这样的情况,总要有人负责过滤掉无用的消息。”

    “我是块砖吗,原来。”坐在地上摇了摇,我嚼着口中的糖对贝尔摩德歪了歪头。“谢谢你,贝尔摩德小姐。”

    “不用谢我小家伙。”她关闭手机,在我放下的□□上点了点。“毕竟你的背景越干净越好,我也希望你的手上尽可能保持干净。”

    我冲她笑笑,我们谁都没有提到以后的万一。正好袋中还剩下一颗糖,我拿出来递给她。

    “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谢谢。”她撕开包装,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说到。“过几天有个要和琴酒一起去宴会的任务,我正好没时间,你做好准备。”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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