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暧昧距离
今天的中饭毫无疑问也是三明治套餐，倒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吃，纯粹因为比起咖喱饭意面什么的，三明治会更加配咖啡一点。或者换一种说法，比较方便快捷，要是突然有紧急情况发生还能抓在手里带走，边跑边吃。
而且，就，那怎么说，降谷先生做的三明治真的很好吃耶，弄得我这种对三明治不算特别感冒的人都有点上瘾了。特别是有降谷先生的颜值加成，可恶，这个人真的怎样都看不腻啊。小时候就已经那么可爱了，长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愤愤地咬下一口三明治，趁着降谷先生在做料理的时候在背后瞪了他一眼。结果被他逮了个正着，做贼心虚的我直接被呛住，止不住地咳嗽。连忙灌了好大一口咖啡才止住，幸好点的是冰咖啡。
“吃饭的时候还是细嚼慢咽比较好，还是说，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咳咳……”我捂住嘴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到降谷先生为我倒上一杯新的咖啡。“安室先生。”
“店里新出的咖啡，我请客，就当做是不小心吓到你的补偿。”
他站在我的身侧，弯腰时一下子拉近的距离带着咖啡的香气和他的体温逼来。我像是被他圈在一个小小的环中，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就发现了，降谷先生的距离感真的是太过模糊了，一不小心，粉红色的暧昧气泡就咕噜咕噜冒了出来，冲得脑袋晕乎乎。
我偷偷看了一眼，安室先生还是一副笑着的模样，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刚才有做错什么。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只是我揣着还不能明说的秘密，也就像是洞穴中的兔子，蜷缩其中，又忍不住跳出。
咖啡的苦涩和着牛奶的香甜，带着恰好的温度如同丝绸，平复下我略有烦躁的心情。
这种感觉和降谷先生特别像啊。
看着重新回到吧台工作的降谷先生，我搓搓自己的脸，继续就着咖啡吃完剩下的三明治。离开前同降谷先生打了声招呼，踩着蓝天下的影子跑回工作的地方去了。
温度好像开始下降了。
可能是看我平常过得太闲，第二天工作量就突增了起来，从早上忙到下午，还要不断地整理文件跑现场。中饭都是加油的时候在便利店随便拿了个，囫囵吞下去应付了事。将罐装咖啡的瓶子捏扁，我猛地在车盖锤了一下。
“可恶，不要让我逮住那个害我加班的人！”
还好有轮班制这种东西，让我得以在凌晨的时候回家眯了一会。尽管四五个小时之后我就又要滚去工作了，然而，管他的呢！先睡觉再说。把鞋子一蹬，我直直倒在床上，埋在枕头里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随便搓了把脸，简单洗漱过后，拎着包又跑去交接了，路上还得抽空查看上级发送过来的资料。叼着从家里冰箱顺手拿着的面包，我跑到办公室继续工作，确认好文件之后便跟着跑现场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过了几天，总算在第五天的时候处理完毕，可以有一天的假期好好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加班的原因，我总有些提不上力气，全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弹。趴在桌上和同事一个接一个道别，我埋在臂弯叹气。
“要是零在就好了。”
“原来私底下会喊我的名字啊，明明平常无论是降谷还是安室都会加上先生的称呼。”
熟悉的声音令我瞬间起立，一个转身直接撞到身后的降谷先生上，然后哐当一声跌回座位。速度快之降谷先生都没能反应过来，愣着看我晕乎乎地靠在椅子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好吗？要我扶你起来吗？”
“唔，可能确实……麻烦降谷先生了。”
我握住他伸来的手想要站起来，结果却向前倒了。
这一次，降谷先生接到了，只是脸色有点难看。
说起来，我还真的没怎么看过他生气的样子。一时之间还有点好奇，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
等等等等！是错觉吗？怎么降谷先生的脸还放大了！
我的刘海被他撩起，额头与额头紧密相贴，心跳一声接一声地响动。太吵了，会不会被降谷先生发现。我不自觉握紧空着的手，默读秒数静心，可是没用，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个举动烫到不行。
想逃，但也舍不得。
“降，降谷先生？”
“你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他抓着我的肩膀，语气是第一次见的严厉，有点凶，但是也好帅耶。
我大概没救了，发烧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吃药而是欣赏降谷先生的帅颜，甚至想拿手机拍下来。
“大概这几天连轴转没注意吧，好像确实有点？”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我试着用手测了温度，好像确实有点。
不想吃药啊，好麻烦的感觉。
“我回去休息一下应该就差不多能好了，谢谢降谷先生关心。”
“你啊。”他似乎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腰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知不知道自己烧成什么样子了，还只是说休息一下就好，今天必须监督你去医院才行。”
“降，降谷先生，我自己走就好！”
“不——行，刚刚不是差点摔了吗，抓紧我，放心好了。”
疲惫感堆积上来的后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的眼睛，反正再睁开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甚至已经准备打针了。
看着又细又长的针，我下意识就是抱住我隔壁人的胳膊，默默在心里念着“不痛不痛”。
“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蒙住你的眼睛。”
“也不是害怕，就是怎么说，这个针看着怪吓人的。”
我瘪了瘪嘴，伸出胳膊被医生调笑还真是黏着男朋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我刚刚一直抱着降谷先生的胳膊吗！怕被误以为是轻浮的女人，我迅速松开降谷先生的手，对着医生打着哈哈回复。
“不是啦，我们只是同事而已。”
降谷先生好像皱了一下眉毛，但是没有说什么，拉开了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用余光悄悄观察他，在心里默默流下了眼泪，果然是被认为成了轻浮的女人了！
呜呜呜。
哭泣归哭泣，针还是要打。心一横，我盯着越来越接近的针头，整只手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旁边的护士怎么固定都没有用，松开手之后就好多了。然而第二次准备打的时候还是抖个不停，把人间医生整的都满脸忧愁。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再努力一下。”
我双手合十，止不住地道歉。
第三次，我深吸一口气，就要把手伸出去。
气还没吸完，眼前就突然一黑。
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了我的眼上，后颈被按住，整个人埋在了对方的肩颈，充满了属于降谷先生的味道。那是带了点咖啡醇香，又沾点轻微的火药刺鼻，但整体又十分干净，非常舒服的香皂的味道。
被这样的温度和气味包围，我的身体便软了下来，只想再多珍惜这样的时间一两秒。
直到医生说好了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
道谢还是降谷先生说完我才急忙回神跟着道谢，还好医生看起来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我和降谷先生并肩走出门口，坐在副驾驶，我攥紧裙摆问出我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降谷先生，是对谁都会这么做吗，就，例如我今天这样的发烧情况，如果其他的女性也像我今天这样发烧的话，降谷先生也会像是今天这样公主抱什么的……”
说到最后我已经满脸通红，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埋住自己的脸，我认命靠在窗上，已经想好了等回去就选个良辰吉日申请部门调动。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嘛，就，唔……就，降谷先生请把它当成是我发烧脑子不清醒的话语，不要过多在意。”
“如果情况紧急的话，大概是会的，背或者抱都有可能。”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我的心跳坠得又深又冷。
“但是平常会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还想说表现的这么明显你应该能发现才对，看来还是需要更努力一点才行啊。”
他偏过头笑着看向我，我这才发现我们两人的距离近的过分，也暧昧的过分，是只要伸直手指就能碰到的距离。
我偏过头，用手撑着车窗捂住嘴。
“那个，绿灯亮了哦，降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