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脚踏两条船
顾寒舟松开手，站到她眼前，“这条项链很衬你。”
项链被沈红梅随手扔在桌上，沈雨嫣不知道，顾寒舟是什么时候将项链带来的。
她心中郁结，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买一赠一的项链，确实很衬我。”
顾寒舟唇角抿紧，眼中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以为他要发怒，梗着脖子将目光迎上去。
就算顾寒舟骂她不知好歹，她也非要说出这句话不可。
她才不要当江静怡的附赠品、替代物，即便顾寒舟看不上她，也没有理由如此践踏她的自尊。
然而顾寒舟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情绪失控，低沉的声音甚至带上几分轻柔，“于你而言，它独一无二。”
沈雨嫣一口气掉下来，冷笑出声，“那江静怡的那条呢？是不是也是独一无二？”
顾寒舟没说话，眼眸垂下去。
他本就背对着月光，这下子，她更加看不清他眼里的东西。
沈雨嫣不怕死地轻拍手掌，似是鼓掌喝彩，“哥，外人只知道你在商场上运筹帷幄，但他们不晓得，在感情上，你也八面玲珑，两碗水都能端平。”
果然，下一秒，顾寒舟还算和善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寒舟是江城的王，谁人不给他面子？卑躬屈膝，想要换得他多看一眼的，也大有人在。
而沈雨嫣，一个不中用的便宜妹妹，竟然敢直面嘲讽揶揄他，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不在乎，不计较后果，只想恶心他，“不清楚的人是你。”
她觉得眼底有些发热，心被针扎似的疼，“脚踏两条船，迟早会翻船。”
其实以顾寒舟的身份地位，就算感情上再混乱，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唯一有影响的，恐怕就是她这条小船。
她没办法改变这种现实，只能在嘴上逞强。
不等顾寒舟继续说些什么，她转身推开门离开，眼泪跟着落下来。
顾寒舟没有阻止她。
惨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她眼前却逐渐模糊不清。
所以，顾寒舟说有话要说，究竟是要给她说什么呢？
只是怕她在见到江静怡后，绝情离开，所以有意施展几分柔情，想将她留住？
她总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她脚步越来越快，回到房间，伸手就去扯颈上的项链。
还没下狠手，忽然有些舍不得。
“怎么说也是奢侈品，贵得很，扯坏了可惜。”
她吸了吸鼻子，手绕到颈后将项链取下来，放进盒子，锁进抽屉里。
鸡肋一般的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
第二天早上，沈红梅敲开沈雨嫣的门，叫她吃早餐。
“今天怎么回事？睡到这个点还不起？这么懒，哪个婆家会喜欢？”
沈红梅嘴里唠叨，直接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照得床上的沈雨嫣皱眉眯眼。
昨晚她想了很多，哭了很久，今早才会睡不醒。
沈红梅还要念叨，一转身，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摇摇头，揉了下眼，“熬夜看《泰坦尼克号》，哭的。”
沈雨嫣听后撇撇嘴，很是不屑，“那种片子，也就你们这些没经历过婚姻磋磨的年轻女孩看了会哭。其实男人比女人现实多了，哪有那么多为爱舍生忘死的桥段？”
沈雨嫣沉默，掀开被子收拾自己。
沈红梅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不安，忍不住又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她。
“雨嫣，你现在，就好好准备嫁进林家，可千万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记住，只有钱和地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沈雨嫣将长袖套过脖子，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妈，我知道了。”
沈红梅点头，“林总人不错，你嫁给他，迟早也会爱上他。”
见母亲越扯越远，她直接将人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确实，她应该现实点，只要为将来的人生努力铺路就够了，什么爱，什么情，通通都得靠边站，扰乱她心神的东西，想都不该想。
餐厅里。
顾正雄和顾寒舟已经坐到桌上，佣人为他们递上餐具，端上早餐。
“爸，哥。”她打了声招呼，随沈红梅坐到一边。
顾正雄将一勺粥放进嘴里，抬眸扫她一眼，“现在架子大了，吃个早餐，还要长辈来等你。”
原本就静谧的餐厅，因他这句话，更显得压抑。
沈雨嫣一顿，眼神看向顾寒舟，见他只是安静地用汤匙搅拌热咖啡，水汽蒸腾而上，盖住他眉眼。
“抱歉，爸爸。”
沈红梅也赶紧打圆场，“正雄，你多担待，昨晚雨嫣是在忙寒舟交代的事情，睡得晚了些。是吧，寒舟？”
她想着，昨天顾寒舟还给雨嫣送药，应该还是有人情味的，现在借继子的名头，给雨嫣找个台阶下，顾寒舟应该不会有意见。
沈雨嫣搭在膝盖上的一只手紧紧捏住，眼神看向母亲，心里歇斯底里。
好一个会给她挖坑的妈。
“是。”顾寒舟随意应了一声。
沈雨嫣僵住，随后不动声色吃起早餐。
顾正雄皱起眉头，神情不悦，“她一个助理，什么事需要加班到半夜？”
“杜若云一走，留下一堆烂摊子，总有些细枝末节要人收拾。”
提到杜若云，顾正雄便不问了。
这个名字对顾家而言，是十足的耻辱，提起来就晦气。
顾正雄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说的那个江静怡，什么时候回国？到时候带回来我看看。”
沈雨嫣心一跳，抬头看向顾寒舟。
男人面不改色，“还有几天，国内的一些事还没办妥。”
沈雨嫣心漏跳了几拍。
明明江静怡已经回国，还住进了顾寒舟安排好的别墅，他却说人还在国外，什么原因，一目了然。
顾寒舟不想被顾正雄立马安排结婚，他想要继续维持眼前的平衡，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江静怡这个白月光他要，沈雨嫣这个替代品，他也要。
她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急着想要发泄。
“不对吧？”她放下筷子，“昨天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了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