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第四十四章:皇族被屠
那一夜的怀抱后,石晚娉又开始对太子避而不见。
左右离开了江宁,他们便开始直驱入京。
太子每日要处理的事,多到让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太子妃的异常。
那日,石晚娉自梦境中醒来,一时没有跳开“深情而不言”的人设。
陷入演技中,没有拔出来。
导致一看到死而复生的太子,就扑了上去。
胤礽当场就问了,石晚娉哪里答得上来。
系统还在脑海里逼逼:“宿主,这一世您已经完全偏离了剧情。”
“是时候重新回到正轨。”
“上一世,您完成得很好。”
石晚娉嗤之以鼻:“好的话,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循环?”
“因为当时系统出了故障,我无法将您从这个世界抽离。”
“这一回,只要您还达成原定太子妃的圆满结局,一定可以离开,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你还是闭嘴吧。”
“我再信你这个残次品一次,才是真的傻。”
系统受伤了,再次出现了乱码。
上一世她怎么会乖乖听系统的话,扮演暗恋狗太子的深情人设。
还不是信了系统的鬼话,会让她重新回到现代,而且还不是车祸之后的植物人。
现在好了,太子还真的爱上了她扮演的人设。
可她哪里有真的一腔热恋给狗太子?
系统都是浮云。
她还是把握住剩下的时光才是真的。
眼下,索额图的诡计一一败露。
她倒要看,这一回索额图如何在康熙的面前狡辩?
一入京,迎面便撞见了一家规格宏大的白事。
路边围观的人一向知道很多:“是纳兰明珠家的嫡妻正室觉罗氏。”
“据说,死得很是凄惨。”
“明珠大人回来后,悲痛欲绝。”
“那棺木是上好的金楠木,还有道场、法场来来回回做了好多趟。”
“快说,怎么死的?”
“这觉罗氏啊,管家是一把好手,生的儿子各个也强。”
“就是为人有些善妒,不愿见到明珠大人身边的莺莺燕燕。”
“有个丫鬟侍奉明珠大人洗手,被夸了一句,手好看。”
“那手,立刻就被觉罗氏下令砍了。”
“便是这位丫鬟的亲哥哥,气不过,寻了机会,捅了觉罗氏,发了狠,捅了好多刀。”
“那肚子都烂了!”
“这位兄弟自然当场也没了命。”
“可明珠大人家,也添了两桩丧事。”
……
石晚娉皱眉,对着一旁守着她的太子道:“又是他?”
没有人帮忙,只是一个丫鬟的穷亲如何顺利闯入纳兰明珠家,刺杀当家主母。
胤礽思索:“是。”
“如此,明珠需丁忧,不能到堂上同他对峙。”
“他还是如此忌讳明珠大人。”
“他的忌讳是对的。”
“明珠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如他的愿,乖乖丁忧?”
看来是有另一场好戏要看了。
胤礽见状凑上来道:“太子妃,这是肯搭理孤了?”
“那日,你说的话,可想好说辞了?”
“臣妾忘了。”
“大敌当前,臣妾可顾不上其他。”
胤礽想握住她的手,仍是没有擅动:“太子妃放心,有孤在。”
“定然不会让他再伤你分毫。”
乾清宫。
满满当当的人。
太子带着太子妃进来。
皇帝见了,没有出声。
事关石文炳,太子妃牵挂也是应当。
只是怕还没轮到石文炳的事。
殿中,一身白衣的纳兰明珠带着两位儿子,哭得声嘶力竭:“皇上,老妻乃觉罗氏,并无大过,竟惨遭毒手。”
“皇上,您要为老妻做主啊!”
纳兰明珠的妻觉罗氏乃和硕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按辈分是康熙的堂姑母。
皇族被屠,康熙自也不能坐视不理。
“明珠,节哀。”
“此事,朕定会为纳兰家讨一个公道。”
“朕听闻,那歹人不是已然伏法?”
“难道这此中,另有隐情?”
纳兰明珠哭势稍歇。
二儿子揆叙跟着停了,小儿子揆方还在嚎,被哥哥掐了一把,鹅叫了一声才停了。
纳兰明珠闭了闭眼:“皇上,那歹人不过是一丫鬟的兄弟,凭他一人,如何能入老臣家如无人之境。”
“竟也直接到老妻面前,杀了她数十刀,而无院中护卫打断他。”
“歹人背后,实则有人相助!”
康熙:“谁?”
纳兰明珠的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一生宿敌的脸上:“皇上,那人便是……赫舍里·索额图。”
索额图立刻站出:“明珠,你这是伤心糊涂了。”
“皇上,老臣同觉罗氏,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她下手?”
纳兰明珠:“你是同老妻无仇。”
“可你,却痛恨我多年。”
“这一回,眼见我握着你的把柄,你担心了,竟协助歹人杀我老妻。”
“你是想着,让我不能上殿,揭开你的真面目。”
“但你忘了,那是我的老妻。”
“坐视她的冤情,那便是到了地底下,她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做丈夫的。”
索额图:“明珠,你突逢伤心事,我不跟你计较。”
“口说无凭,证据呢?”
纳兰明珠:“你的手下布津,见过那歹人数回,送了钱财、武器和地图。”
“你以为把布津送出城就没事了吗?”
索额图:“皇上,布津这奴才,监守自盗,已然被老臣逐出家门。”
“他所做的事,同老臣并没有干系。”
“若真逐出了,怎么布津还住在你老家的院子里?”
“为赫舍里氏守门?”
“索额图,你的谎话编不圆了吧?”
“皇上,布津就在门外。”
“一审便知。”
康熙一颔首,梁九功出去,吩咐人把布津带走审问。
索额图的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康熙命人赐座。
纳兰明珠坐上太师椅,面上哀戚,不再哭嚎。
“席尔达,你到杭州、福州查的案子如何了?”
左都御史出列:“回皇上的话,石文炳私通东洋一事,杭州福州皆没有查到印证。”
“但,也没有推翻的证据。”
球琳在一边:“没有证据,那就说明,书信私章都是真的。”
胤礽开口:“球琳,这些书信你从何而来?”
对上皇太子,球琳显得没那么有底气,仍是道:“臣说过了。”
“是有一石文炳时任杭州的老仆,他见不惯石文炳伪君子的模样,将信送入京,到我手上。”
“敢问那老仆现在何处?”
“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中已然病重,不治而亡了。”
“这么说,便是死无对证了?”
“焉不知,这信是球琳伪造,用以诬陷石大人?”
“太子……”球琳虚弱看向皇帝。
胤礽:“汗阿玛容禀。”
“儿臣不才,自杭州带回了石大人身边当时的范主簿。”
“传。”
范主簿上得大殿,颤巍巍行礼。
索额图在这时道:“范老为杭州百姓兢兢业业,不必害怕。”
“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便是了。”
胤礽同外叔祖对视了一眼。
范主簿找到了二小姐的身影,获得了勇气:“启禀皇上,小人在杭州任主簿数十载,石大人到任时,一直都是小人任职的。”
“小人敬仰石大人为人谦谦,为官奉公廉洁,是以小人能仿得石大人一手好字。”
“来人,奉笔墨。”梁九功按着皇帝的意思布置。
范主簿书写毕。
梁九功念道:“清凉无物何所有,叶斗峰横问法华。”
“皇上,这是您的诗。”
范主簿又跪下了:“小人不知。”
“只是见大人写过,记下了。”
石晚娉同太子对视了一眼。
夫妻眼中的意思是一样的。
范主簿,当真是个聪明人。
康熙眉眼藏了一抹笑。
梁九功又将范主簿的字同球琳上交的书信,两相对比:“欸,还真是,分不出来。”
康熙:“这信,不是出自范主簿的手笔?”
范主簿:“皇上明鉴!”
“小人对石大人唯有一腔敬仰,为皇上得此能臣,心怀感念。”
“绝不会有害石大人之心。”
“小人这手字,无独有偶,石大人手下的另一主笔,亦能仿字。”
“但卞主笔他行事不端,早在石大人在任时,便将他停了职。”
“数月前,他已然在杭州酒后落水而亡。”
“听起来,颇有猫腻,是吗?席尔达。”
左都御史擦了擦额头的汗:“微臣汗颜,不及太子明察。”
“明珠,杭州你也去了。”
纳兰明珠起身道:“回皇上的话,范主簿所言,同老臣在杭州所见所闻,相符。”
“球琳,你还有何话说?”
球琳仍在挣扎:“皇上,便是有人能仿,也不能说明这书信就不是出自石文炳之手。”
康熙淡淡道:“这书信,是真是假,球琳,是想见刑才肯吐露实情不成?”
胤礽:“汗阿玛,福州还有一事,想请汗阿玛过目。”
他递上了折子。
康熙阅后,大笑三声:“好,好啊。”
“福州百姓为石文炳立祠,选址就在当时抓获白莲教的旧址。”
“哈哈,可见石文炳在任时,颇得民心民意,一洗白莲教妖言!”
“太子妃,你的父亲,是个好的。”
石晚娉出列行了大礼:“儿媳代父,谢汗阿玛明言!”
球琳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他不自觉看向了索额图,但后者没有任何回应。
康熙道:“石文炳奉公为民,廉洁精干,定谥为‘忠’。”
“爱新觉罗·球琳构陷事实,诬陷已故忠臣,着押入宗人府幽闭。”